噩梦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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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国栋落下窗玻璃朝林新冶招了招手，林新冶立刻踉踉跄跄地飞跑过来。
    见璃箩坐在副驾驶位置，他于是拉开后座车门，犹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般一头钻了进去。
    还没坐稳身子，林国栋就给他递来一支烟。
    林新冶颤抖着手接过香烟，脸色苍白地说了声“谢谢”。
    林国栋用打火机将烟点燃，“叭叭”抽了两口：“新冶大哥，你现在肚子疼得好些了没有？”
    “我的肚子本来就不疼！”林新冶一边点烟，一边含糊地答道。
    “啊？！”林国栋和璃箩两人不禁大感惊讶。
    “我看到人贩子了！”林新冶抽了一口烟，心神明显镇定许多，“那个穿花衣服的女人，就是半年前在公园抢走我女儿的人贩子……”
    “你确定没有看错？”林国栋将信将疑。
    “没有，她哪怕是生成灰我也认得！”林新冶咬牙恨恨地说道，“这半年来，我无数次想起公园的那一幕，感觉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为了寻找女儿，我走过很多地方，花了很多钱，就差没把诊所给卖掉了！”
    这一点，林国栋倒是感同身受。
    自从凌雪失踪后，林国栋压根就没睡过一次好觉、吃过一顿好饭。
    尤其是最近一周，他感觉既沮丧又无助，几乎临近崩溃边缘。
    同时，林国栋对林新冶之前的奇怪举动也顿感释然。
    难怪林新冶看到他们进菜馆之后反应强烈，他躲到门外必定是担心这两人一下认出他来。
    林新冶毕竟只是一介文弱医生，而且这两人指不定还有同伙，若凭一时冲动，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不如暂且隐忍，再伺机而动，这才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明智之举。
    “你报警了没有？”林国栋追问。
    “暂时没有。我想先盯住他们，看看他们到底会去哪里。”
    “呃，好吧。”林国栋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如果等会碰到什么突发情况，希望你能帮我一把。”林新冶以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嗯，那是必须的！”林国栋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连连点头。
    他的感冒还没完全好，刚才跑去开车都是强打起精神。
    但现在既然碰上这种事，他又岂能坐视不管？
    别说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就算是为他自己着想，也应该不遗余力。
    毕竟，他很怀疑凌雪就是被他们拐走的，所以迫切地想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璃箩忽然用手一指家常菜馆，轻声说道：“干爹，你快看！”
    林国栋和林新冶一同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家常菜馆门口，背渔具包的男人和穿碎花衣裳的妇女正并肩走了出来。
    那女的刚跨出门口，忽然仰天打了个喷嚏，两个大大苹果瞬间从她的衣襟里抖落下来，掉到地上滚出老远。
    她高高隆起的胸部霎时塌陷下去，变得如同飞机场一样平坦。
    “呵呵！”璃箩禁不住开心笑了，“原来她是一位太平公主啊！”
    林国栋和林新冶非但没笑，神情反而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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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妇女正要跑上前弯腰去捡，却被瘦长的男子一把抓住胳膊。
    他拿眼瞟了瞟路边那辆橙色路虎，随即一脸凝重地在女的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女的面带惊疑地点点头，很快便同男人一起沿着一排店铺向前撒腿狂奔。
    “国栋，快、快跟上！”林新冶赶紧催促。
    林国栋“嗯”了一声，随即发动引擎。
    与此同时，坐在路虎里的老男人牟叔眉头一皱，从嘴里坚硬地吐出两个字：“跟上！”
    程冬琦点点头，熟练地开起了车，显得十分训练有素。
    为了怕其发现，宝马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人贩子后头，不远也不近。
    夜幕下的洛城灯火辉煌、繁华似锦，宽阔的街道一直延伸向视线的尽头。
    橙色的路虎紧随其后，车上的牟叔在喃喃自语：“我好像看到我女儿了！”
    程冬琦扭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一声不响地开车着。
    跟了一段路程之后，林国栋看到这两个人贩子忽然闪到一个拐角处，靠墙站定了身形。
    林国栋随之也在不远的地方将宝马轻轻刹住。
    男人刷地拉开渔具包，取出一件枣红色衬衣套在自己身上，紧跟着又带上了一顶鸭舌帽和一副墨镜。
    这些动作几乎一气呵成，其熟练程度不亚于职业军人拆卸枪支。
    与此同时，女的脱掉身上那套碎花衣裳，露出黑色Ｔ恤和浅蓝色牛仔裤，以及结实的臂膀。
    接着，她一把拉掉头上的假发，现出齐刷刷的板寸头。
    她用碎花衣裳胡乱地擦了一把脸，露出肥壮的酒糟鼻和满脸的横肉。
    林国栋等人惊讶地发现，他哪里是什么女人，分明就是一个体格健壮、肌肉发达的男人！
    健壮男子随即将碎花衣裳交给瘦长男人，瘦长男人很快将它放进渔具包，并拉上拉链。
    “啧啧！”林新冶忍不住小声说道，“他们换装比变脸还快啊，眨眼间就成了另外两个人。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
    “干爹，我好怕！”璃篱伸出两手挽着林国栋的胳膊，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别怕，有干爹在！”林国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身上散发着阵阵少女幽香，一如夜晚静静绽放的昙花，令林国栋禁不住有些心旷神怡。
    林国栋稍一走神，这两个换装成功的男人已迅速闪进一条狭窄的巷子。
    “卧槽，真他妈跑得比兔子还快！”林国栋如梦初醒地叫了一声。
    由于这条巷子太过狭窄，汽车根本就开不进去，林国栋一时没了主意。
    “新冶大哥，现在怎么办？”他扭过头来，焦急地询问。
    林新冶凝着眉头想了想，随即胸有成竹地答道：“国栋，你别急！这一带路我比较熟，这条巷子是条直巷，一直通向北湖公园。”
    “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将车绕到北湖公园去？”
    “不是！巷子里头还有一条横道，这也是唯一的一条横道，连着后街西巷。”
    “所以呢？”林国栋急不可耐地追问。
    “我猜他们去北湖公园的可能性不大，而真正的目的，可能是想掉头去后街。”林新冶歇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兵分两路，我先下车去跟踪他们，你直接将车绕到后街西巷去。”
    “你一个人到底行不行啊？”林国栋显得比较担心。
    “没事！别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在身体灵活方面比你还强，你就放心好了！”
    林新冶说罢，便迫不及待地下车跟了过去。
    林国栋随即掉转车头，直奔后街西巷。
    宝马与停在路旁的路虎迎面而过，坐在里面的牟叔瞟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牟叔，咱们好像跟丢了！”程冬琦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刚才这辆宝马好像也在跟踪他们，我们先跟上宝马看看。”牟叔压低声音吩咐道。
    “好的！”程冬琦立刻启动引擎，掉转车头。
    牟叔眯缝着眼睛，从容地从衣袋里掏出一杆烟斗和一盒烟丝。
    他将盒盖揭开，放了一些烟丝在斗中，随即用火机点燃，慢悠悠地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