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皇纪

第七章 浮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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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无极很缓很慢的走着,因为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去说,去问。夜里的灯笼散发的光很柔,很温和。呆久了,会让人感觉到心情平和,杂念也会有所平息。一条小巷到头、转身,继续,独孤无极没数到底转了几道弯。他只记得,到独孤往生那,要转十道弯,穿十一条小巷。走路也没什么特点,跨度很大却很稳。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他还是没想好,但还是平静的推开门,并朝屋内行一礼。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静静的站于门外,已入秋的夜风,吹着有些凉意。
    “你终究还是来了………………”。
    独孤无极静静的听着,还是没有说话,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没听明白这一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的意思。自己都还没讲一句话,却好像早就知道他要来,来的目的。而听语气,确实有事,但又好像不希望自己来问;又好像因为自己来问,所以瞬间轻松很多,太多疑问。
    “为什么?”
    “你做的很好,不是吗………………”。
    没有任何搭边的一问一答,让两人双双陷入平静,这种平静很不正常,独孤无极更觉得不正常。一会,独孤无极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搓了搓被风吹得有些微冷的手,道,“我觉得,我可以背负一些属于我的事。既然是只能我去做的事,知晓、得早晚并没分别”。
    吱…………、门终究还是开了,但开他的人,却仿佛一下又苍老了几岁,“进来吧!”
    很简单还有点俗气的家居摆设,非要说有什么特点,那就只有栽种着的常青树。从进来到现在,独孤往生没说过一句话,反而一直在给那棵常青树浇水。更为奇特的是,闻着忽而飘来的酒香,告诉独孤无极,那浇的不是水,而是酒,还是帝都最裂的焚天酒。
    …………………………。
    “很多树木,浇的是水,它需要的也是水,没有意外,就会是下一棵参天大树”。
    “有些树木,它需要的是水,浇的却是酒,还是最裂的酒。没有意外,有的会被浇死、有的会被浇残、有的却会比参天大树更高、更稳固”,独孤往生好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一个事实。
    “您为何浇我的是酒?”独孤无极不确定的道。
    然而却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只听独孤往生自顾的说道,“赤玄大陆,只是浮生界的沧海一粟,你母亲还活着,就在浮生界最中心的鳞龙古都,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用来浇你的,一直以来都是酒了”。
    …………………………。
    从独孤往生那出来后的独孤无极,一直茫然的走于小巷中,这还是他从记事起第一次这样无措、因为目前为止,这些信息他真的无法消化~~~~~。
    听雨阁,已经座了一夜的独孤无极眼睛有些通红,发丝衣裳有些杂乱,他却没再整理,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他承认,自己知道了太多,必须要去承受的,而这些确实出了自己现在所要背负的范涛,却也只能硬生生的接着。
    渐渐的,秋风吹过,温和的日光宁静优雅,没有喧嚣,渐渐照在独孤无极身上,令其心旷神怡,瞬间想通了很多,那些离现在的自己,还是太过遥远。所以,他现在只想要简单的洗个澡,睡一觉,他还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的累过。
    ……………………。
    独孤无极没想到,自己这一睡,就整整睡了一天与一夜,感觉到精神饱满,还是相当满足的。不由感慨,对修行之人都如此,怪不得世俗世界这么依赖于它。
    还是与以前一样,洗了脸,叠了被。小到一丝乱发,大到折成一样的袖子,不过不同的是换了身黑装,因为他决定带着无念去帝都逛逛。听隐叔说过,帝都前几日多了座“华夏娱乐城”,生意火爆,想来是萧风按照自己给他的建议开的娱乐城,不过这名字起得还是很对自己胃口的。
    有十几日没见无念了,不知过得可否习惯,唉!我这哥也当得太不称职了,独孤无极边走边自嘲想道。到了无念庭院外,敲了敲门,吱……门开了,露出一稚嫩小脸,本来还不以为然,反应过来后蹦出来大叫道,“哥,你终于来找我了,还以为还要等几天呢?”
    说出的话,跟当初自己去接他时的一模一样,独孤无极心里有些发酸,自己还有属于自己的世界,可对于无念来说,他这个哥哥就是他的世界,是他疏忽大意了,以后尽量避免吧!接着道,“这几日都干什么了,有没有调皮啊!”
    小家伙很认真的回答道,“跟以前在清源道观一样,看书练功、练功看书”。
    “哈哈,这么乖,走,哥带你去帝都玩去”。
    “真的,太好了………………、”
    “自然是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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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无极,无念,隐叔。还是原来三人组,缓缓走于帝都大街小巷,无念也很是开心热闹,蹦来蹦去,不过在清源道观养成节约的习惯,到现在还穿着布满补丁的道袍,自始至终都不肯买件贵重东西,哪怕是对小孩最有诱惑力的新衣裳。好像他的世界里,有个鸡腿就足够了,也确实如此,从始至终鸡腿就没离过手。
    傍晚时分的帝都,秋意很浓,街道中的世俗行人都自觉的添上了衣装。三人组逛了很久很久,也饿了,便朝着华夏娱乐城走去~~~~~~。
    建筑风格很古朴典雅,与其他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娱乐场所形成鲜明对比,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它生意的火爆。走上台阶,有俩长得很是漂亮的女子上前接待,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不过这次却没有她俩什么事了,萧风听到手下人禀报,赶来亲自接待。萧风也算聪明,直接领着三人进了上房。本来主事人亲自赶来接待就让他们很惊奇,何况还是进了唯一一间从不接待客人的上房,这让他们更好奇三人身份,不过却没人敢去打听。
    “不知少主前来,还望恕罪”,一进房中,萧风赶忙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饿了,上萧兄你这来给你捧捧场”,独孤无极开玩笑道。
    无念也跟个小大人一般起哄道,“对啊!萧叔,赶紧把好酒好菜端上来,钱不会少了你的”。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不过萧风也没耽搁,亲自去安排了。没一会,酒菜上齐,独孤无极招呼萧风一起,大口吃了起来。照无念的话,再节约,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胃才是。
    其间,萧风还把台账搬来,说是要把盈利给独孤无极,不过却被独孤无极拒绝了,让萧风开这娱乐城也只不过想让九幽阁自给自足而已。
    不过萧风提的多开几家,独孤无极倒没反对,还让独孤家也入股,毕竟一个世家的开销还是挺大的。
    …………………………。
    酒足饭饱,正欲离开,忽闻一极其优美悦耳的琴声。犹如被春风吹拂;又犹如置身百花从中,自享千鸟齐鸣。琴止,只见周围众人还依然一副陶醉,不肯醒来的样子。
    独孤无极确实有些惊讶于此人的琴技,不过却没多少惊叹,正要走出去,房中却传来他极为熟悉的、落千水的声音,“无极公子,难道你看不起我师姐的琴声吗?听了这琴声,你为何还是这幅模样”。
    独孤无极却很是奇怪,又不是他执意要听的,所以他很是不解的道,“那你想要我什么模样”。
    你…………你有本事自己来弹一曲;房中的落千水显然气急,笑话,别人听到她师姐的琴声,不是陶醉其中不肯自拔;就是迷恋上弹琴之人,不肯离去。这小子却依旧平静的样子,让她怎么看都像是一副也不怎么样的表情,让她怎能不急。
    独孤无极回答却很简单,迈步,推门,准备弹奏。他也有些怒了,无意间听到琴声,难道也有错,听到了还非要摆出一副陶醉的表情来,他真的很不解………………。
    理了理微乱的袖口,闭眼调息,直到现在。他也没去看落千水与弹琴之人柳春,这让别人看来就像在装逼,对就像是在找存在感。但独孤无极是谁,他用得着吗?独孤无极想的也很简单,你要我弹,我便弹给你听,仅此而已。
    呼…………。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琴声响起。
    时而宁静悠扬、时而放荡洒脱;时而低沉悲鸣、时而高荡起伏………………。
    一曲,仿若弹尽此生悲欢。众人感觉自己已过去了整整一生,却错愕的发现才过去几息而已。
    离合悲欢,众人瞬间明白了什么,又记起了什么。突然间有的人抱头痛哭、有的人畅快大笑,没人另外。
    唯有独孤无极带着无念,隐叔出了门,他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弹了每个人都会有、都会经历的物与事罢了。但他却不知道,在他看来简单的一首曲,俘获了多少芳心,尤其是俩女,此时望着早已模糊的背影,眼中异彩连连。
    趟着余夕,秋风佛面,很美好的意境,难测的人心却破坏了如此佳境。就如此时的独孤无极,还有几月便到赤狱皇榜了,不知独孤吟雪、独孤浩宇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去看看吧!
    雄伟古朴的七层高楼“辰宇阁”便是独孤世家子弟们的修炼场地,也是玄元大陆闻名遐迩的悟道楼。独孤家子弟以自己的实力选择到底留于几层。当然越往高处收获自然也就会越大,只可惜百年来能闯过第四层的屈指可数,更别说是五六七层。
    看着正在切磋的俩人,独孤无极不由回想,当初是三个人,只不过自己继任族主后,相互间便都疏远了,正在这时,俩人也发现了独孤无极,行礼道,“少族主”
    “赤狱皇榜准备得如何,多大把握”,没有所谓的寒暄,独孤无极觉得也没那个必要,他只是简单的想来看一下,了解一下,那么都不如简单点。
    “把握自然是有的,只是今年的变数可能会有很多”,说这话的是独孤浩宇,他喜欢闯荡,所以了解得还是很多,不过独孤无极却不同意他所说的。
    在他所理解的世界,人生就是充满变数的,并不是说有则有,说无则无。所以他一直以来都留些心思应对这些变数,有则解决,无则继续保留。不过他也没有急着去否定什么,也没去强加些什么。待任何事谁都会有自己的见解,何不让其自行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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