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觉望着那束光芒和这撑起的新结界,比之前的还要强上数倍,蕴藏的红色灵流占据,外面的流火碰上对它完全没有任何影响,纹丝不动。
轻闭上双眼,意味不明的摇头讽笑,“这是本不该的啊,看来,这次是贫僧算错了,哈哈哈哈哈”
他认真算过这场战争,这片土地注定要被这天落下的流火覆灭,生灵涂炭在所难免,他也是抱着这份注定的浩劫而来到此处,了此这一生,可他竟未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机和变数。
在寻找息柔的路上,他为自己算了一卦——红绸断处再不可续。
挣扎了很久,他放弃了,于是他来到这里,等待着天火降下,永远埋没在这焦土之中,与这十几万生灵一同赴入黄泉。
可他还是算错了,人定真的能胜过天命,这次他真的大错特错。
白沉定定望着那红韵,笼罩着这片土地的灵流,无比的温暖,也莫名的熟悉,是从身体最深处感受到的温暖与熟悉,好似从前就经常与这样东西贴近,那种记忆刻在骨子里的。
挣脱风溪菱,未说一句话,拖着虚弱之躯奋力朝着着那灵源之处跑去,心中莫名迫切,慌乱,紧张。
“你去哪啊”风溪菱在后面叫到。
那是谁,
到底是谁在那?
为何这股力量会那么熟悉。
此刻他灵脉亏损,内伤加身,无法御剑,待一路跑至那里时,已经空空如也,光束已经消失,不见任何人影。
站在那遍地是枯草的上面,草身在这带着热浪在风中蠕动,四周望去,空旷无疑,尽管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可他还是努力的找,
就在这个地方,刚才涌入结界力量的人就在这里,就在这里施的法。
然只寻到 一小片区域枯草型变,狂旋扭曲,这是施法过的痕迹,刚才那个人就站在此处。
……
一切都停歇下来,天空中带着红韵的结界依旧罩着,外面的流火依旧灼烈迅猛,此刻落在光层上竟然像炸裂的烟花,绚烂美丽,让人不自觉当成一处风景,
结界下已经再无任何火气,塌陷的城镇中狼藉一片,焦黑残破,而另一边却犹如天堂,灯火亮起,那是没有受到流火袭击的另一半地方,大部分的人都被转移到那处。
受伤的人,或者失踪的人都得到妥善处理,虽然大多数人仍然是睡于旷地,但那份安稳的满足感依旧叫他们沉沉睡去。
带着疲惫几日未得合眼的一众仙门弟子也跟着安心睡着。
另一边,柴火大旺,星火跳跃,几人围着火堆,火光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透亮,虽然仍有脏污,却也掩饰不掉那份喜悦之感。
火堆中埋着土豆红薯,此刻已经覆着漆黑坚硬的外壳。
“这辈子,我可都不想再看见火了”吴玄子听着柴火断裂声疲惫道。
“好啊,那你走开,别取暖,也别吃烤出来东西”蒲团撇撇嘴道,说着手已经拿起了那红薯,吹嘘着,因为烫时而换只手拿。
“不喜欢火,可是喜欢吃啊”说着他已经从蒲团手中抢走那刚吹冷的红薯。
“你……,真是不要脸”蒲团气得小脸通红。
吴玄子一脸得意,最后扒了那层皮,露出黄色的肉,本以为就是要进口,哪知道却是给蒲团递去,
蒲团一时愣住,有些许触动,然而在她正要去拿那红薯时却被一边的白沉捷足先登,一把抢在手中,瞬间将大半塞入口。
“白沉,你怎么能……” 吴玄子登时气炸,过去掐住白沉的脖子,其余几人赶紧上前拉住。
“玄子,别胡闹”大师兄木茗飞见此,赶紧把自己的师弟钳住,让他不再继续丢人。
而吴玄子像只被夺食的小兽,瞪着白沉。
“这红薯呢,就当你们孝敬我的”白沉说着,又瞥了眼蒲团,将剩下的一小半彻底嚼入腹中。
风溪菱见此嫌弃至极,对着蒲团道:“这个人才是最不要脸的”
蒲团轻轻点头,却被白沉瞪了一眼,蒲团马上怂了一下,不敢再有动作。
“贫僧以为,风施主说的是”这时然觉也忍不住道。
“大师,你是嫌你的骨头太硬了吗,要不我用我的惊天决给你磨磨”白沉得意而威胁的一手放在剑柄上。
“哎呦,小白施主可真是把不要脸奉承到底了,贫僧的惊天决何时成了你的,嗯?”
“嗯?是这个小子偷学了你的招式吗?真是的,从小到大都在偷学,臭毛病一直不改”风溪菱抓着白沉的耳朵道。
“我可没有,大师光明正大的教我的,”白沉一把抓开风溪菱的手,耳朵在火光下更显得通红。
“咦,白沉最不要脸,哈哈……,最不要脸,”吴玄子得意调侃。
白沉狠狠白了他一眼。
“那既然说是我教的,那就叫一声师傅来听听”然觉眼睛弯曲,一旁的皱纹露出。
“白沉还可真有福气,有两个师傅呢,真是不得了,”吴玄子表现出羡慕之态,却是为了故意嘲讽白沉。
“啊,这……”白沉拖着说不下去,“是不可能得,你这老和尚别以为长了张大脸就可以做梦了”
此话一出,然觉一张老脸气得涨红,捏起拳头脚未动,身子却已经伏了过去,
如此又是一阵哄堂之笑,却没人再拉。
这围坐的一群人,之前还是奋勇救人于水火仙君,此刻却像一群孩子,火光之下,笑语连天,完全忘记了之前的疲惫和疼痛。
“嗯,话说,真想知道这设结界的人是谁呀,来时衣袖一展,走时不带走一片云彩,怎么就消失了,我真想见见这个人,”风溪菱两手握在一起,眼中带着期待与崇拜。
“我听我师叔说,那是天上的神仙良心发现了,派了个神仙来保护的大家”吴玄子认真说着从岭主孟离昭处听来的话。
“别胡说,师尊那是随口一说罢了”木茗飞打断道。
“要说是神仙我也信,毕竟,谁能以一己之力直接造一个结界,根本不用法力去维持,谁能做得到啊,要知道,我们大家一起都没能挽留那残败的结界呢,”
蒲团望着天空中红色琉璃般的屏障,似水润柔软,又似刚铁坚固,流火炸在灵罩之上,散发的是漂亮流痕,而那流痕似像一片红羽绽放,绚烂夺目。
“总之呢,现在有这个神秘的人,我们可以安心的填饱肚子,能睡上一个稳稳的睡觉喽”说着,吴玄子已经直接成大字形躺在了地上。
“累了就睡吧,”木茗飞温柔道,
“唉,真是最累的一次啊,虽然是有了这结界,可是场战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什么时候是个头”风溪菱不免叹道。
“风施主安心睡吧,这场大战很快就会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觉用一根木条扒出一个土豆,再用木条敲着外面的壳,让那层黑壳脱落。
“真的吗”风溪菱悦道。
然觉自然而然的点头。
“我也相信这场浩劫很快就会过去”白沉望着天空,忍不住道。
此刻,无人发现那与火光相对比的林身暗处,一个红色身影站在密林的其中一棵树后,一双瞳色中映照着那片火光,
一群人充满活力和希望,凛然少年气息,救扶救世的胸怀,苦累之间相互安慰相互鼓励,谈天说地笑意绵绵,自信朝阳,永远坚信心中的大道之行。
在明与暗的交界处,浮现出一抹轻讽的笑意,那光远远的能微照出一只眼睛,清隽长睫眸垂,落下寂意。
在期待和羡慕吗?可她本来就身处于黑暗,就算再逃避畏惧黑暗,用灯笼,用烛火,用那夜明珠,尽量黑夜中不睡,守着一盏孤灯,躲避黑暗,可这些还是遮掩不了她来自黑暗。
她触不及那明明近在咫尺的刺目光亮,除了羡慕唯留下落寞。
转身,彻底走进那林深暗淡之处。
白沉似有什么牵引,莫名的望向了那个棵大树,那股熟悉又涌上心头,似乎被什么窥视着,可站起身向那处走去时,却什么也没有,只能悻悻失落的走回来。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会觉得有种熟悉的身影跟着自己呢,那个结灵罩的人到底是谁,又去了何方,为什么结了灵罩就消失了。
“白沉,你去那干什么”蒲团见他如此消沉失落,好奇关心问道。
“是我多心了”慢步走回,坐在原来的位置,“你快睡吧,这么多难民还有得忙的”白沉温柔道。
“嗯,你也快睡吧,最近你都没好好合眼”说着,蒲团找一个舒适之地,靠坐而睡,旁边是已经打起呼噜的吴玄子。
暗暗的火光下,望着点点星火出了神,
再抬头望向那充满红韵绚烂的灵罩,像灵魂深处就极为留恋的熟悉柔和感。
忽然想起在魔域的血池中,面对那另一半魂眼,他陷入了几段残碎的记忆当中,其中一个便是在一片白茫茫而又寒冷的地方,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之后他被握在一只手心里,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只手的冰冷寒凉,可在她的法力和胸口中又是那样的温暖和舒适,叫他无尽的眷念。
后面又出现那些可怖心颤令人悲痛的场景,那些景像叫他疯狂难抑,和那无良城中的老人描述的阿吉的故事是那么的相像,
难道他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身影就是阿吉?可明明阿吉化成了怨灵,那他最后的记忆又是什么,那双幽怨的双眼沉浸在黑色的深海中,他还拼了命的想要让她解脱,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存在于他记忆深处的身影到底是谁呢?
想到此头就莫名的疼,久久后,他扯下腰间的白鸟荷包,若有所思,不知这荷包的原主人此刻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出关,有没有生气,是不是在怪自己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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