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不继续拦住他,这下好了,魂眼落到了那家伙的手中”孟离昭从后面拍了一下白沉,话语间满是遗憾失望叹气。
“我,我不知道”白沉望着双手,眼中带着茫然无措,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哎呀,要是那人心怀歹意,这免不了又是一场大乱,老子真是受够了这种战火的日子。”孟离昭挥袖拍打着自己的大腿道。
没过多久,这洞中从喧闹厮杀一片的杂乱安静下来,唯有各种各样的惨烈的尸首和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连地上他一开始见到重伤的阿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子,你刚才那剑法不是昆仑宗的吧”严杵也拍了拍白沉的肩膀。
“那是李迁的剑术”白沉垂着脑袋淡淡道。
“师兄?你见到师兄了?他在哪里?”严杵瞬间惊讶,他从小就仰慕大师兄李迁,视他为追逐的目标,他的剑法他自然是熟之又熟,适才在人群中就见到白沉使的一招,叫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现在大概还在东海岸的城镇里”白沉离开时,然觉不参与他们,未跟随而来,留在原地。
“啊,东海之战,师兄也在?”
白沉轻轻点头,
“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想办法把那个人追回来,拿回魂眼,”裴渊面目不甘不愿,带着愤怨,拂袖先行大步走了出去。
“你师伯那老家伙跑哪去了,说好的一起剿灭魔族,阻止魂眼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中,这一进魔域就不见了人影,真是的。”,魂眼被拿走是大事,孟离昭此刻想到四大仙宗之首的风时鹤。
“这,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在外面吧”白沉道,魔域一片涂炭争杀,三界六道的人都有,一进来他就没看到过昆仑宗的人。
孟离昭带着股嫌弃,挥袖而去。
“我们也走吧,魂眼丢失,怕又将掀起一场大乱,还是早些回去商讨才行”严杵平和道。
白沉点头,两人一同也走了出去。
“你这后生可真不简单啊,以为你不过是在擂台上侥幸打赢武挚的一个普通小徒弟,未想到使得我师兄的那套剑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见之那威力强悍恐怕已经在师兄之上,”严杵不免投来赞叹的目光,“唉,那人到底是谁,受下了这一剑竟然还能冲破重重围堵,恐怕又生一场浩劫了”
“……”白沉一句也未听进去,只安静地快步走,没有表情,只是垂着脑袋,心中一片复杂心绪烦动,
……
近五个月的天下大乱彻底结束,魔族也彻底覆灭,四下离散逃窜,与万年前魔族被神族打败一般惨烈,修养了万年之久,好不容易慢慢雄起强悍起来,只一朝便被剿灭殆尽,回到了从前的颓散微作之态。
而魂眼也就此下落不明,无人知晓闯入魔域带走魂眼的神秘人是何人,
只知此人高深莫测,身着一身玄衣,有一双黑色强劲的翅羽,
在这片大地的某一个地方,盘龙黑山之上。
那一身玄青面戴大头面具的人摇晃下落于地,跌跌撞撞走着,右手手指间鲜血一路滴落,后背右肩赫然出现一条隔衣血痕。
一个青衫女人上前,扶住步履蹒跚的人,面具掉落,露出一张苍白无力虚气脱尽的面庞。
昆尧跪坐于地,眼睛轻翕,似是再艰难忍痛,
南璃为她轻轻褪去右肩衣裳,露出肩臂,白净的肤上,一道长长竖下的裂口,肉从内翻,血肉模糊,不犹惊颤:“怎么会,伤得这样重,”
南璃用手帕轻轻擦拭着那些溢流出来的血,伤口外沿已经血干凝固,紧紧箍住皮肉,伤口内却是在不断渗血。
轻轻虚着气道:“不小心伤的”
“这不可能”南璃大祭司完全不信。
玄青一身的人没有力气与她狡辩,只随她去猜测。
沉默了一会,“以你的道行,就不能休愈自理吗”南璃大祭司不犹好奇问道。
“剑气太烈,需要费些时间和气力”眸底湿润,垂垂虚掩,话语间尽显无力与平静。
望着这狰狞的一道长口,他能看出确实是受了威力极强的剑气。“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什么还要冒险把魂眼带出来,”
“神族虚颓,元气大伤,还未回转过来,其他人不足为惧,又是一片混乱,现在就是夺取魂眼最好的时机,怎能错过”
左手中的半块石头仍然泛着微弱蓝紫之光,好似被什么阻止了光芒,“这块魂眼,绝不能落在神族和其他人手中”手轻轻弯曲,捏紧魂眼,很明显的裂开半块月牙型状,
如果叫其他人得了魂眼,定然会发现这块魂眼只是一半,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还有另一半魂眼的存在。
“你还想……做什么?”南璃大祭司登时严肃问道。
自于持国一别,眼前这个女人为她达成夙愿之后,她便潜入魔域,在魔域洞悉摸索,为这只神秘的大妖探求魔域消息和动向,小心为她寻到血池中的金莲子,为她探访魂眼下落,更帮她让魂眼变成普通的石头,促使魔族大败,
这就是她们之间的交易。
从一开始她便猜出昆尧在布局,是在做一件大事,可她未想到,这个女人的目的是想让整个魔域覆灭,而今如她所设局的那般,魔族落败,溃不成军成为一盘散沙。
“你做事是真的慢,耽误了这么久”
听此,大祭司忽然站起,甩袖望着地上垂坐着的人,“哼,我没有你那么大能耐,像我这样的人在魔域,身份虽然不会被怀疑,但守备深严,只能处处小心,步步惊心,不敢露出一点马脚,在那行事只能寸步进展”
“虽是慢了些,也好在将事做成,如此我们便算扯平,接下来的事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南璃站得极为直,瞥眼望着地上的人,冷漠而又倔强,似乎一切真的只有交易,“也是,我们不过是一场交易,现在交易结束,你怎么样,要做什么,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在沉默之中,后面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垂坐的人摆换姿势盘膝而坐,双目轻闭,周身浮起气韵灵犀。
这是一处涡形凹陷之地,与其说是下坑,不如说是两边奇石如爪相对拔黑地而起,后边是一大高石,棱角分明,犹如一个龙头,两目紧闭,前一道宽阔的长直崖口,崖底是沸腾而粘稠的火焰,翻滚蠕动,更像是这条黑山龙头愤吐的怒火。
奇诡山石,草木黑灰暗沉,崖悬深幽,寂岭诡异而肃穆,孤影盘坐于空旷的地中,更显得渺小而孑然茫寥,成天地一粟,微不可言。
由于土和石都是黑色的,所以这里就是白日也显得昏暗,
直到黑夜降临,无月而稀星潜藏,便是黑中更黑,唯有那崖底透出来的一点微弱红色光辉,由于岩浆存于深底,光基本消散。
那人依旧盘坐于其中,一颗夜明珠浮在面前,将她整张脸照得泛着幽蓝之光,灵力环绕身躯,犹如萤虫飞舞,伴着珠子幽光,玄而圣洁,美丽至极。
纵观而看,却像一盏幽孤豆灯。
许是入定太深,一心沉陷于调养生息,久久都未发现身后的寸寸探索的脚步之声,直到那颤抖的声音发出,
走近,“你……,你到底……是谁?” 身后的人带着怀疑,带着惊意,带着迫切。
立时犹如梦中惊醒,如同电闪霹雳,本能迅速地抓起身旁的大头面具戴上,平定站起,背对那人不语,双手握住放于身后。
背后的人见她没有反应,顿时急了,大步迈向前,“师尊,是不是你”
戴面具的人一怔,未想到他能认出,会直接说出。
白沉咄咄逼近,“是你对不对,师尊,就是你”
“谁是你师尊”声音在面具之下,完全变成低沉沙哑,犹如男音。
“是,你就是师尊,你就是”白沉已经激动上前,却被昆尧一挥手,挡摔于地,而他也忘记疼痛,马上站起。
“在血池,我就怀疑了,我记得的,师尊的原身是只大黑鸟,在崆峒的时候,我见过的,虽然很模糊,但是师尊说过自己是妖,而且那颗夜明珠也是你常常带在身边,师尊还是怕黑,这样的夜里肯定会拿出来”
在魔宫血池中,最后他堵在出口,她横掠而过,却不伤他分毫,一个将阻拦的人都无情绞杀的人,面对重伤她一剑的人,她竟然不杀。
“什么大黑鸟”面具下,一张脸已经气得铁青,想立马抽死这个臭小子,白羽族怎么说曾经也是神族,地位高贵,有翅却不是鸟,
白羽族的祖先大概是白鸟,可经过百万年的演变退化,早已经脱离了鸟身,是拥有双白羽的人身,只可惜到她这里白羽变成了黑羽,可就算是这样,怎么也落不到轮为大黑鸟这样粗俗低端的别称吧。
“啊,大概是吧,不然为什么有翅膀还是黑色的”
“你给我住嘴”一声呵令,
“师尊,你就是师尊,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这几个月你又去了哪里,你真的在闭关吗,又为什么要抢那半块魂眼,它在你手上会害死你的,那些人都在发疯的寻找”激动之下,他直接走在他的前面,两手轻抓她的双腕。
“你认错人了”昆尧抽开手,将他震出一仗,摔在崖口。
“你就是师尊,你骗不了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最好给我滚远点,否则我杀了你” 再次背过身,迈开步伐要离去。
她现在还不能承认一切,若是叫白沉知道她做的事,那会怎么样,大概会拼命阻止她会憎恨她,又会认为她这个师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肠狠辣不惜人命。
“你要是不承认,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若真不是,那就让我死在这崖底的岩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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