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怪异害怕又颤抖的模样,以为是他们破除结界的一行人先行上山,而这小子在山上见了争夺魂眼的腥风血雨,害怕逃跑。
如此胆小行经被他撞见他岂能放过。
本来因为他所喜爱的小师妹喜欢上白沉,心中就一直隐隐藏着恨意,又见他在庆典之日出尽风头,一日之间整个昆仑宗的人都对他称赞有佳,对他刮目相看,他心中更是恨意加浓,誓要打压超越他。
“原来是你啊,怎么就先下来了,师伯师兄他们呢,你不会是在逃跑吧,慌慌张张的”
而眼前的人低着脑袋,头发十为凌乱,还在不断的摇着脑袋,似乎在克制些什么,而这些吴甥都未发觉。
“被我说中了?你不是很牛吗,不是爱出风头吗,怎么这样落慌而逃,是害怕了吗,咦,真丢人呀,”,说着话的同时,一手一推着他。
白沉未理会,而是转方向踱步欲要逃离,然吴甥却快他一步挡在他的前面,上手直接抓住欲走之人的衣领。
“哪里都不能去,走,跟我回去,昆仑宗和各仙门都在山上,你怎能畏首畏尾贪生怕死,独自私逃,啧啧啧,真是丢尽了我昆仑大宗的脸面,折了我昆仑一脉的风骨”
吴甥抓着他便要朝着其他人而去,想要在他们面前狠狠损踩于他。心中迫切想要风溪菱看到他这副德性。
“各位仙友师兄弟们,大家看看,他叫白沉,是我昆仑宗的弟子,但他胆小如鼠的人,因为害怕所以先逃了下来,被我逮住了……”
然似乎白沉已经心烦至极,本能的甩开了他的手,力道极为大,黑气随之而出,让吴甥是一惊,
然惊讶之后是愤怒,扭曲了面容怒视白沉,“你敢还手”
说着,吴甥便上前想要教训白沉。
风穿梭黑林,呼呼诡异,白沉抬头,黑气弥漫在身,眼目阴邪望着面前的人。
只一瞬间,白沉反手一呼,便将吴甥甩向米远,重重撞到树上,滚落在地。
吴甥惊吓忍痛中仍然不忘道,“你,你竟敢重伤同门,你……”
其他人见状,各仙门正义之人便上前要为他讨个公道,
然几招蜂拥对招下,只听见有人瞪着眼睛惊呼道:“他,他是魔族,大家一起上”,
众多弟子一拥而上,然血染飞溅,尸山血海,一群活生生的生命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那疯魔的人没有半点表情,似乎越发上瘾,意犹未尽,残杀给他带来无尽的快感。
这样的画面,吴甥恐惧震慑于身,这辈子都未见过这样的残杀恐怖画面,怂在角落里望着,身躯颤抖,腿脚僵硬完全动不了。
而他却向他走来,他的手穿透一名弟子的胸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和手,那弟子还未死绝,竟还有一丝恐惧的狰狞气息,此刻他正一步一步拖着走来。
他就像恶魔,像野兽,失去理性,杀人似乎是他的使命。
他赶紧跪在他的面前,颤抖求饶,头狠狠叩在地上,半分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吴甥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叩头求饶,然不知何时,白沉似乎被惊吓到,瞪大了眼睛,颤抖害怕,面目痛苦,悲痛不已,抱头猛摧之后,挣扎着后转身逃去,
黑影穿梭,一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久久,他都愣在原地,身边的尸体和浓浓的血腥味弥漫,残留的黑气若隐若现。
……
“他有罪,可我就是讨厌你,吴甥,你最好离我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风溪菱愤怒挡开他,气冲冲朝着山下飞跃而去。
留下地上仍旧无措不甘的吴甥痛哭。
很久,身边走来了风时鹤,叹了口气,事成如今局面,没有谁能轻松快活。
“起来,回去吧”
说完,风时鹤向内走去。
风溪菱选择走下了山,而蒲团却选择留在了昆仑宗,留在南渊谷守着白沉的坟冢。
吴玄子开始本是决定与她一起守着白沉,因为他身知白沉在蒲团心目中的地位,是他尚且还无法撼动的,所以他选择陪着她。
然蒲团却总是劝着推搡着他离开,对他也越发冷淡,无论怎么讨好都难以让她展颜一笑,拨起她一丝情绪,他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只认为是白沉的死去让她无法走出来,她心中的第一位永远是白沉。
直到有一天,尺玄岭来了人,来人只是在他耳边耳语两句,他便改了主意,匆匆与他们回去。
而蒲团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和不舍,心中早知会是这个结果。
吴玄子有些失落,却还是强笑着道:“蒲团,答应我,再次见面,你一定要选择我,我会变得更强,更优秀,会来娶你,我这辈子只认定你,求你一定不要忘记我,我叫吴玄子,吴玄子”
远远的,吴玄子只看到蒲团向他轻轻摆着再见的手势,却没看见她眼中含着的泪。
吴玄子大大的招手,人走远了,依旧在喊着什么话,而于她来说却已经模糊至极。
他像个孩童,一个天真无邪,思想简单的孩子,没有烦恼也不会去想烦恼。
而有些苦唯有她自己知道,两个人中,是她先行退缩,然觉大师和息柔的故事就像一个警钟悬在她的心头,警醒着她,人妖殊途,唯有及时止损。
仍旧记得,在东海境内,大师兄木茗飞曾经与她有过一次谈话。
“玄子自幼便身负天赋,能控五环,是公认的百年难遇奇才,尺玄岭一直处于没落之际,四大仙门之末,时刻都有被后者居上,被踢除四仙门之中的绝境,所以师傅师叔以至于整个尺玄岭都将他看成是兴起的希望,从小让他师承修为最高的长老,让他无忧无虑专心于五行修法,他也不负众望,十二岁便能掌五行之力,成为尺玄岭年轻一代弟子中最强,所以……”
“所以我的存在会是他的阻碍”蒲团面无表情,接下了他的话。
木茗飞微微低下头,他也万分不想说出这样的话,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也了解,蒲团是个好姑娘,能喜欢上吴玄子,该是他修来的福分,可是他怕这两个人会受到伤害,长此下去,结局之时只有伤痛无奈,
“除此之外,师傅和师叔以及整个尺玄岭都不可能接受一只妖,话已至此,你可以选择继续,但是否能有结果,得看你们是否能承受得住,又能否有那个造化”,既然说了,那就一口气全说完。
他本不想做这中间的恶人,可如果他不说,才是对不起这二人,因为他太了解他的师傅和师叔。
并且他们也不傻已然有所察觉,试着从他这里探话,他自然不能直说,只为他们打了掩护勉强敷衍过去,但他知道,这瞒不了多久。
迫于压力他也只好提醒这二人,至少做好心理准备,
“蒲团,你该明白的,自古人妖难有结果”
蒲团微微垂眸,显得极为冷静,沉默片刻道:“大师兄,谢谢你,我都明白的”
其实她从来都不自信,因为吴玄子孩子的心性,因为他还年轻,他的未来还很长,但他的一生又极为短暂,人的成长又永远比妖快,短暂的一生,当他沉淀了心性时是否能保持初心,还是只是不懂事时的冲动。
说完转身便去忙活,站在原地的木茗飞叹了口气。
近来她一直冷落吴玄子,目的便是让他知难而退,慢慢懂得其中的意思,奈何,这小子完全看不懂,甚至连一点意识都没有。
当真叫她觉得是在和一个孩子谈恋爱,不自觉的悲伤,又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转向白沉孤零零的墓碑,带着怨怒,“这个无脑这样不懂事,白沉你快起来啊,帮我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为我做主,打得他满地找牙,打得他连娘都不认识”
而那墓碑挺立在那,没有任何回应,她不由叹了口气。
“你呀你,不是很爱她吗,怎么舍得死,怎么舍得离开我们,最后的最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泪水又从她的眼眶中流出,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在他坟前落泪,
从前他以小小的身躯护下她,养她至化成人形,彻夜在烛火下对着一个不会回答的虫子不厌其烦的谈心,诉说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尽管她这样对你,在最后你想的应该也还是她吧”,
要说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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