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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媛媛知道,如果自己走了,在这个张府里,就没有人能够帮月娘了。培养迎春,是为了让迎春去管理自己方才买下的湖边酒楼。至于秋云,自然是要和应儿一起带进宫里的,只是……
带一个贴身丫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若是带多了,免不得引起皇上的怀疑,更何况秋云是自己前几天刚买进府的,也算不上是贴身丫鬟,要怎么把秋云带进去,倒是把张媛媛给难住了。
还没等张媛媛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有人来通报,说是月姨娘进府了,让张媛媛赶紧过去。
张媛媛到的时候,张老夫人笑眯眯的跟月娘说话,陈钦柔就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得难看,看到张媛媛进来了,冷哼了一声,就没再出过声儿。
“媛媛来了啊!我这刚和你姨娘提到你呢!”按规矩,张媛媛是算在陈钦柔名下的,对月娘只能称呼姨娘。张媛媛从小在月娘身边长大,在张府里又表现得那么排斥,张老夫人深知张媛媛是不把这张府当成自己的家,可若是能拿捏住月娘,那张媛媛不还是得为了张府乖乖办事儿?
“媛媛见过老夫人,见过大夫人。”张媛媛看见张老夫人笑的一脸奸诈的模样,就知道张老夫人是在打什么主意了。只不过他们想要用月娘做把柄……张媛媛心底冷笑着,明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娘,多日奔波,您也累了吧?”
听见张媛媛对月娘的称呼,张老夫人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张媛媛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充愣。陈钦柔却是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指着张媛媛的鼻子骂道:“张媛媛,你这小贱蹄子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我才是你嫡母,你喊她娘?那我算什么?”
“您自然是我们张府里的大夫人了!”张媛媛对着陈钦柔笑了笑,“论起来,媛媛还要喊您一声大娘呢!只是媛媛从小在江南长大,和我娘相依为命,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娘,若是有冒犯大夫人的地方,还请大夫人恕罪!”
“大夫人?”陈钦柔似乎已经忘记了还有张老夫人在场,恶狠狠的看着张媛媛问道,“那她算什么?在你眼里她是不是就是这府里的二夫人了?我告诉你,就算这府里只有你一个小姐,你娘她也就是个侍妾,只是一个姨娘!”
看见陈钦柔语无伦次,没有一点大家闺秀出身的模样的时候,张老夫人终于是忍不住了,拿起手里的拐杖在地面上狠狠的敲了两下,看着陈钦柔说道:“你给我闭嘴!你好好看看,你这哪里像是出身国公府的小姐?简直就是市井泼妇!”
看到这两个人窝里斗,张媛媛自然是要在一旁多添一把火。
“老夫人,您别生气了。”张媛媛上前给张老夫人倒了一杯茶,“都是媛媛不好,是媛媛不懂规矩,惹得大夫人发怒……既然大夫人如此厌恶媛媛,媛媛过几天还是带着娘一起回江南吧。”
“你这是什么话啊!”张老夫人拉着张媛媛的手,说,“你是我们张家的大小姐,流落在外那么多年,这才刚回来,又去江南,这不是让外人看我们张家的笑话吗?更何况选秀在即,你要是回去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张媛媛冷笑。果然这老夫人表现出来的疼爱之心都是虚情假意,在这个老太婆的眼里,恐怕只有她儿子的官位,她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吧?
“今天我就在这里替远山做主了,让月娘做这府里的二夫人,跟钦柔平起平坐!”张老夫人瞥了陈钦柔一眼,直接无视了陈钦柔脸上的表情,“小翠,去把府里的下人都给我叫来!”
张老夫人嘴里喊着的小翠,可不是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她是张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在张府里也有些年头了,陈钦柔心里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像对其他丫鬟婆子一样对她。平时见到了,陈钦柔还得恭恭敬敬的跟她问好。
等到人齐了,张夫人便自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说:“今天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月娘以后就是咱们府里的二夫人,你们对待她,就得跟对待大夫人一样,若是有谁多了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可给我仔细了你们的皮!”
“娘,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陈钦柔终于忍不住了,冲上前来瞪着张媛媛和月娘,说,“怎么说我也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凭什么让一个丫鬟出身的人跟我平起平坐?”
“丫鬟出身?”张媛媛冷笑道,“是啊,我娘不过是丫鬟出身,配不上张大人,更不配和您这个国公府的嫡女平起平坐!娘,既然人家这么不待见我们娘俩,我们还是回江南吧!”
说着,张媛媛就拉着月娘,作势要往外走。
“站住!”张老夫人也绷不住了,用拐杖狠狠的敲了一下地板,说道,“张媛媛,你好歹也是这府里的大小姐,怎么就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呢?你要是回了江南,这张府上上下下都要为你陪葬你知不知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媛媛看着张老夫人,原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一会儿又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你们什么时候真正的把我当成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了?大夫人看不起我娘的出身,更看不起我,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娘的身子本就柔弱,有怎么受得了这种欺辱?”
“身子柔弱?你娘一开始不过是个端茶倒水的小丫鬟,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这算哪门子的欺辱?”陈钦柔冷哼一声,“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我娘怀上我的时候,多次都差点流产,为了把我生下来差点没命了!”张媛媛拿着手里的帕子,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自从我出生以后,娘有了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了我,身子骨早就不如当年了。大夫人从未为人母,自然是不知道一个母亲对待孩子该做如何态度。
我娘为了我,差点连命都搭上了,我又怎么能让她留在这里受苦?老夫人,还请您准许媛媛带着娘回江南吧!”
陈钦柔一听到张媛媛提到她不能生育的事情,气的鼻子都快冒烟了,直接伸手指着张媛媛喊道:“张媛媛你别得寸进尺!”
“够了!从今天开始,不管是谁,只要是再提媛媛和月娘的出身,通通拉出去杖责五十!”张老夫人原本想教训张媛媛一番,可一想到选秀在即,府里除了她确实没有别的小姐,只能把这一口气往肚子里咽。她就不信,有月娘在手上,张媛媛还会不听话!
张老夫人深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急了张媛媛,唯有把她安抚好了,才能让她乖乖进宫。今天搞这么一出,不过是为了让张媛媛知道,只有乖乖为张府办事,月娘在这张府里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哪里知道最后会变成这个模样?
张媛媛其实很清楚张老夫人的目的,她把事情闹成这样,不过是为了让张老夫人放松警惕罢了。只要张府的人认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护母心切,没什么心眼儿的小丫头,对张媛媛以后要做的事情,就有很大的帮助。
其实张媛媛一点也不担心月娘会被陈钦柔这些人欺负,月娘的能耐,张媛媛是最清楚不过了,加上月娘在外一直都是一副柔弱的模样,就算有一天放把火烧了这张府,只怕谁都不会想到她身上去。
“媛媛,这件事这么处理,你可有意见?”张老夫人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以后别总提回江南的事儿,这里才是你的家!”
“媛媛谨记。”张媛媛对着张老夫人行了个礼,说,“若是没什么事,媛媛就带娘回自己的院子了。”
“去吧去吧,待会儿我让人把挽月轩收拾收拾,月娘就住那里吧!”张老夫人看着张媛媛和月娘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这才正眼看了一眼陈钦柔,“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坏了大事儿!”
“娘,我……”陈钦柔本想为自己辩解,可看到张老夫人一脸不悦,只能小声的嘀咕着,“要不是张媛媛那个小贱人,我至于……”
“你给我闭嘴!”张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猛的拍了拍桌子,“怎么说你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我们张府的大夫人!今天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咱们家得丢多大的人你知不知道?”
“可张媛媛那小贱蹄子……”
“我可警告你,对张媛媛你给我悠着点,要是耽误了选秀,你自己看着办吧!”张老夫人心里憋着一口气,这这会儿子全都发泄到了陈钦柔的头上,“早前叫你给远山纳妾,你拖拖拉拉的死活不肯答应,现在倒好……”
“娘!”张老夫人一提起陈钦柔不能生育的事情,陈钦柔就忍不住了,“我也不是没看过大夫,大夫都说我身体没问题了,您怎么总是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呢?说不定是远山有问题呢?”
“远山要是身体有问题,那张媛媛怎么来的?”张老夫人一听到陈钦柔诋毁自己的儿子,直接就把茶杯摔在了地上,“你别说什么张媛媛不是远山亲生女儿的事情,当年的事情我可是调查的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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