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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只是时隔一年之久,宴相府上下又是一片缟素,只是这次,与一年多之前丞相夫人去世时,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三具楠木棺材,整整齐齐的并排列在灵堂前,哀伤沉痛的气氛,却透露着另一种不同寻常,仿佛,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一切,又有些虚假。跪在棺前的,是宴清绝和宴如云的下人们,恸哭声成一片。外面大殿上的百官、相府之人,无不流露出“伤心”的表情。可是真正悲痛欲绝的,只是宴清绝和以前宴清欢的侍从。这可果真是应当作悲的最佳时期!
那三口棺木之中,只有一具是真正的人身,不难猜测,那里面便是宴如云。宴清欢流落在外渺无音讯,宴清绝在大火中失去行踪,他们却都已经被确认为死者,棺内,衣冠整齐,宛如人在。
听着宴丞相振振有词的假悲伤,宴承琅却无他想,虽然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他知道这三人的生死未卜,可是他也无需多想,他只要能继承家业,如此足矣。少些兄弟姐妹,对他而言总归并不是什么坏事,现在,就剩他自己了,如果这场葬礼能如愿结束的话……哦,不对,还有她那个病种到几乎无力回天的太子妃妹妹。不过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妹妹,又那么柔弱,对他又能造成什么威胁呢?
打量起接客的大殿,宴承琅也稍稍松懈了几分,这次的丧事来的人相比去年丞相大夫人去世时可是少了不少,偌大的空间显得宽阔不少,可是宴丞相却好似刻意躲避什么人一般,匆匆来过一趟走个形式,便借口身体不适而离开,去向不知。于是又如一年前大夫人去世时一般,主事之任又落在了宴承琅身上。
楼将军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知道,他并不需要难过,他也不该难过,至少不该在这场丧礼上难过。因为两位少卿都没死,但太子和宴清玄此时却是下落不明,根据之前那个傲岸的人传来的天机来看,他们,在此番劫难中应该不会有危险……
皇上在一边更是淡定,本身就不是浮躁之人,太子的情况虽然并不是他能左右,他只希望向来沉稳干练的太子这次依然可以化险为夷,更主要的是,宴如云派去跟踪他们的人有报,至少到现在还是一路平安,估计来人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伤害,而且夜倾玄也已经赶去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况且天机还留有太子一笔。也许这是个磨练太子在江湖上经验的大好时机,虽然或许会受伤,但他这个当皇帝又是当父亲的,当然还是希望储君与儿子比较精明,若受伤归来,也难免心疼。
已知事情不会如当下众臣眼前的这样简单,心里明知宴丞相此举很不合时宜,自从听到消息后也想了不少,虽搞不明白宴丞相这样着急断定他们已死的结果究竟是为何,但要求他们继续找人,停止丧礼却难免会带来更多难以推测的麻烦,至少现在不还有一个死人等着安葬呢。
叹一口气,他这个皇帝还是得在臣民面前演一番戏:“唉,果真是不幸,三个孩子才活了那么十几年便离开了,真是可惜了一个个一身才华,理应厚葬。”话毕望天出神。
上官皇后心中挂念太子,对宴丞相的三个孩子可倍感惋惜:“是啊,宴丞相也真是可怜,去年才送了夫人,今年又直直折了三个少年英才的孩子……”
慕容贵妃也按捺不住,终于说出心中的疑惑:“上官姐姐,楼少卿与太子殿下不是也许久未见,他们也不在这殿上,会不会也……”
有危险还未来得及出口,只闻另一人沉声打断:“贵妃娘娘不必担心微臣家子,他只不过与朋友外出游玩,不日便归。至于太子殿下,还请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放心,殿下前不久派人通禀,说他正与……正在巡游,相信不久便会回朝。巡访天下,了解民生,这对风城来说是大利之事!”
担心两位娘娘祸从口出,万一有别人走漏风声,对她们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会殃及池鱼。楼将军及时堵住她们的口,也是担心他们身边这位——卓王。
如果太子出事,卓王就成了储君,他是慕容贵妃的孩子,比太子小了七个月。论治国一类,他比太子的本事差不了多少。与太子不同的是,卓王不熟诗书,更善武功,尤其爱那一把长枪。众人皆知他平日素来与太子交好,却无人知,在他的手下,走出那个人,那个同样年轻有为的人。可是卓王万一觊觎王位……虽然目前来看似乎并不可能。
“哦,他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卓王满面都是落寞的样子,对于这个太子哥哥,他自幼是非常喜欢的,自幼没离开过的人,突然不在身边,好像一下就失去了靠山,但,其实并不是因为太子不在身边,而是因为,他们都不在身边,一个都不在。他明白,太子不在,大任也许就会压在他头上,而他一个对朝政从来漠不关心的花花公子?他喜欢漂浪,他喜欢长枪指天,侠骨豪情,只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也不乏政治才能。
皇帝在一旁终于回过神来发话:“一月之内应该能回来,朔儿,你再不愿意,这段时间,他的政务都必须交给你了。”
“父皇!”
“收收心吧,好了,是订棺的时候了,静一会吧。”
缓缓拉上宴清绝的棺盖,突然感到周围气息波动,正在这时,群人中有几个下人冲了上来,挤开盖棺的人,嚎啕大哭。他们只看着那一袭银衣,就如同看到他们曾经的主子,他们曾经的少卿,曾经的意气风发,此时正静静地躺在楠木棺材之中,好像一旦盖上棺盖,从此就真的无法再见到他。盖棺人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还记得去年大夫人去时,那些奴才们不也舍不得。如此便先放着宴清绝的下人们不管,先钉好宴清玄的棺材。不能从最大的来就从最小的来吧。岂料宴清玄从前的下人也一拥而上,怒火中烧。他们伤心,但不会哭的死去活来,他们只想发怒,小姐失踪,竟被宣告成离世,想起之前她所受的各种欺侮,他们要趁百官都在,揭露这相府的背后事实,要他们小姐瞑目!
即使搭上自己的命。
谁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下人对宴清绝和宴清欢竟是这么忠心,忠心到难舍难分,忠心到即使他们死也要在灵堂前大哭一场,大闹一场,才肯罢休。
不知何人起头,一句看似不自量力的大逆之话脱出:“今天,我们在这里送清欢小姐的最后一程,我们要把实情都告诉大家,为小姐伸冤!”
话语一落,百官哗然,伸冤?竟不知这相府背后,还有如何之不为人知?如何之不为人知的阴险?黑暗?不公?或虐待?
更有意思的是,这冤屈还是属于名扬一时的宴清玄?
她们要伸的冤到底会是什么?
为什么以前从未听说相府待这宴清玄有何不好?
究竟……相府之内,有何冤屈可伸?
皇帝、楼将军眼神一暗,卓王眸中却闪了闪,一丝疑惑自三人眼中晃过,这三人的疑问却全不相同,各有所惑。
这样一闹,却闹得连盖棺都不能好好盖了,宴承琅面色一骇,心知麻烦,需要赶在一切发生之前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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