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宴帝无后

第三十七章 寒尽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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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短短一声,太子冷不丁一声呼叫,在一片寂静中也是那么清晰。
    上面那男子听到了这一声音,嘴角扯出一点点难以察觉的笑:“从来听闻太子殿下有多么庄严肃穆淡然,谁知一见,竟是这样的柔情?好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啊!”
    没有一个字不洋溢着讥讽的味道,没有一个字不是对太子的蔑视,没有一个字的意思不是“你太子孤陋寡闻”。
    太子明知,这就是胜者面对败者的傲然态度,既然寄人篱下,他堂堂太子殿下,也只有任人摆布的分,他深知自己无力反驳,只得紧紧盯着血宴清玄的琴,又将眸光收回到眼底深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到他的好,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有沉默。这可算是默认了吧。他确实不明白那道弯弯曲曲的血流是个什么意思,至少他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只闻得血宴清玄淡然笑道,丝毫不乱了分寸:“这位公子,果然好眼力,居然一眼就能看透一个人的想法、性情,这么轻易,就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
    “可是,我怎么就是看不透你呢?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并不太像宴清玄啊。”
    血宴清玄起身,抱琴,似笑非笑地向那个被她称作公子的人说道:“这又何妨,不像是宴清玄,那就加一个‘血’字啊。血宴清玄,这才该是我本来的称呼。”
    转身,又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我们,离开吧。”
    双目豁然睁开,仿佛眼前便是一片光明,可是眼底却依然是一片深邃。血宴清玄自顾自地向某一个方向走去,好像那里就是出路。
    她能看见?太子心中惊叹,对于这个女子,他也是完全看不清楚——究竟面前这个血宴清玄,还是不是清绝当年的那个妹妹?这一个“血”字,又是从何处而取来?有什么重要意义?她与之前的曾出现过的宴清玄,因为这一个字的改变,又会有什么不同?百思不得其解,却有人给出了另一个似乎更重要的答案:“你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探的出出路,你也算是够厉害了。嗯,不错,我今日来时,并没有掩住它。”
    顿住安静平缓着行走的步伐,血宴清玄又闭上眼睛,面相上面那挂了一身玄铁的男人。她是看不到,但是她有见那玄铁上反了一片片白光。
    “你名号为何?”
    “本尊何须告诉一个外人?”
    闻言,血宴清玄笑了,真的笑了。她的心中已经猜出了个大概,这地方竟是那么熟悉的感觉,好像她以前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因她而存在,为她而存在。所以,这个地方,也许她明白。
    “你,并没有名字,对吧?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叫做寒光,是一片禁地,而你,就是这片禁地现在的主人。”或者说,是这片禁地的看护者……
    “不错,这里正是寒光禁地,我正是这里的主人。但是,我有名字。”这倒是个见多识广的人。
    “那并不是你的名字。确切来说,它,不是专属你的名字。那是历代寒光禁地的主人的名字,也就是,寒衣默。”薄唇开合,口型变幻之间,仿佛说出了何等不同寻常的机密。
    “你竟然连这都知道,看来,我是需要好好了解了解你了。”寒衣默,寒光照铁衣……
    话语间没有听出一丝惊讶,这,还需要多了解吗?只怕你已经了解的很透彻了吧。
    这寒光禁地,曾是某个江湖最重要之一的门派,这个大殿,曾经是这个门派最深的机密处,那门派的“上层领导人物”往往会聚在那里研究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个门派是个奇怪的门派,什么事都能办。你说他这门派是反派,他能帮皇上打叛军,打敌国;你说他是正派,他能接个单去杀人,管他无辜有辜,管他尊贵轻贱;你说这门派笨,他能上天摘星星;你说他厉害,他站在有的人面前连气都不出直接走人;你说他这门派有盖世武功,也没见他用过;你说他武功平平,这么多想报仇、被伤害的人都伤不着他;你说这门派富,他衣食节俭,你说他穷,他不愁吃喝;你说他们门派人多,你也没见过几个;你说他们门派人少,又从来不缺人;你说他亦正亦邪,他又是非正非邪。
    你不知道这门派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要他送给你个人,行(无论“干”亲人、保镖);你要他杀人,行(无论仇人、不相干的人);你要他给你找东西,行(无论天上的、地下的、活的、死的);你要他帮你修东西,行(无论大型城堡、桌子椅子)。总之说呢,就有求必应吧,不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平民、难民,不过总要有点交换条件。
    这个门派,包揽的事太多了,而且不管干嘛,都是随着性子来,可以坚守承诺,可以无故临阵脱逃。他们的头领,从来没有人知道,内部消息看似开放,又是非常封锁。其实当时是没有禁地的,任何场所除去个人私密时间地点随便参观,只要不碍他们的事。呃,确切来说其实没人碰见过他们的私密地点……
    你甚至不知道这门派的名字……
    他们只存在了短短十二年,就突然消失了,宛如昙花一现。然后,然后他们曾经所在的地盘名莫名其妙的成了禁地……
    不过算来这个禁地守护者好像已经是第十二代主人了……
    而且自从这门派消失了之后,似乎没人再来过这禁地,或者,来了就没离开过,就是再没消息传出去。所以,注意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跟别提有人知道这禁地还有名字。血宴清玄竟然都清楚?其实她只是凭直觉说的(鬼信)。只是这一暴露,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呢……
    太子被这二人的对话绕的一头雾水,他曾自以为掌握江湖朝政,却从未听说这好似捏造出来的寒光禁地、寒衣默。再厉害的武功高手,两天之内也绝不可能有那个从鸳鸯山上将他们带出风城的速度,既然还身在风城,就不该有他太子不知道江湖势力,毕竟,他有那个人在江湖上……同时,也对血宴清玄有了更多不解。她若当真是还是那个宴清欢,从来足不出户,又怎么会知道这般江湖深处连那个人都没有告诉过他的秘密?怎么会变的那么独立那么傲慢?即使失去了清绝和汐跃的保护,与不会武功的自己一起坠入险境也依然这样气势凌人?血宴清玄面对那个男子,不该是猜测吗?为什么竟然是那么肯定的语气?那个男子对血宴清玄不该是惊讶或生气吗?为什么又这样平淡?二人不像是初次见面,好似是老熟人一般。这一切好像都说不通啊!可是她如果不是那个宴清欢,那她又是何方神圣?那真正的宴清欢又到哪里去了?亦或者,还是他从前根本就不了解宴清欢是什么样的人?可是这也不该啊,虽然只见过一次面,还是远远地在皇宴上,可是从清绝和汐跃口中,宴清欢应该不过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不会有什么心机,城府,“负面情绪”……
    “你想太多了。”
    忽的一阵冷风袭来,太子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只见前面似乎一团黑色的“棉云”极速飞来,便被人猛地推了一下,狠厉的掌风从身边划过,直直打到了后面沉色墙壁上,炸开了一个刚好可以通过一人的方门。随后满殿之内挂着的黑色轻纱向上一卷,又垂下来。
    那里,果然是出口!心中无奈自己不会武功,不知道这一身功夫的人都是如何拆招破招、故弄玄虚的。
    “你又想多了。可是你想的好像不是重点。你应该想的是,血宴清玄是怎么做到在我的攻击范围下推开了你,同时又防住自己不受伤的呢?她可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跟着她,你确实难以受到伤害。可是不幸的是,挡在你们面前的人,是我。”
    在太子的愕然之间,血宴清玄琴声又起,檀生弦上的颤动,伴随着清脆的咒语:“三千寒朔,金风祭衣,火延万里,屠尽残生……”
    一张一合的嘴,灵变的巧舌,好像真如所咒一般,有吞没苍生之势。这样的咒语,已经是发挥了宴清玄最大的功力,分明是暂时赌尽一身功力,为二人争取片刻的逃离。
    寒衣默一身的玄铁,听到这伴着琴声的咒语,便像是被吸入了一般,渐渐变得无神了,渐渐散失去光泽。
    快了,快倒下了!看着寒衣默渐渐失神,摇摇欲坠越发无力的身体,太子心中暗喜,以为能就此逃离。
    可是事实并不像他所希望的那样,沉低下头的寒衣默像是突然被什么惊醒,寒气一镇,血宴清玄与太子便又被轰倒在地上,再次感受那地面的温度。太子只觉得心口一闷,一口血便吐出来,而血宴清玄却似是安好无恙,只是无力再次站起来,无力再次起弦风雅。她侧身半撑在地上,平静着。寒衣默却是不放过,一掌又攻上去,正中毫无动静的血宴清玄的后心。毫无保留的一掌,毫无反抗的人,这样的攻击可实在是不轻,使血宴清玄几乎以口中之血溅红冰冷地面。
    这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听不到琴在哪里,抚不上琴弦,可是寒衣默下手也是如此狠厉,一掌几乎快要震段心脉,即使不会死,估计也要残上那么一阵。即使心里清楚一切,可是经过之前狂风的攻击,又下了那样的咒,几乎耗尽了血宴清玄的功力,终于支撑不住,血宴清玄再无所思,倒伏在檀生琴侧。
    寒冷的地面上倒伏着二人,玄铁反射着光,禁地主人屹立不摇。一切,都沉默了。一刹那,沉默,寒冷,仿佛在这三人间永恒。
    ——
    前几天有点忙、然后身体有点不舒服,就没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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