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他不想死[快穿]

3.生死由命(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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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父皇请安。”在老皇帝面前,三皇子齐钺一脸的恭敬与崇拜。
    “老三来啦。”老皇帝脸上是慈爱的笑,看起来和寻常见到儿子的老人区别不大:“海韵琩,快给老三上一个锦墩儿。”
    “谢父皇。”三皇子仿佛没有看见苏黎一样,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都知道,皇帝希望所有人都看不到这里还有一个别人。
    苏黎对着两父子虚情假意的做戏没有任何兴趣,他光明正大的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走神,自顾自的想着自己晚餐的菜谱。
    三皇子有既是丞相又是太傅的外公和母仪天下的皇后亲娘,当然是最受宠的皇子啦。
    受宠的嫡子肯定会有人依附,何况三皇子还特别会哄皇帝开心,跟某位整日介脸黑的太子可不一样。
    苏黎走神归走神,还是留了一两分心思在老皇帝和三皇子的闲话上。
    在一般人眼里能在御书房看书、在皇帝召见大臣的时候旁观,可不就是天大的恩宠吗?
    既然着恩宠已经落到苏黎头上、并且还不知道要在他头上呆多少年,苏黎当然不能只落一个空名头啊,很多朝堂上的秘闻就是他这里传出去的,不过也是在老皇帝的示意下罢了。
    “父皇,我能不能……能不能换一个老师啊?”
    苏黎猛地回过神来,换老师?
    “外公好是好,就是太严了一些,前天上午我和镇南王世子一起去戏园子里听戏被他逮到了,他居然罚我抄一千遍《尚书》…”
    说道这里,三皇子的声音猛然拔高,仿佛强行按捺住愤怒似的继续道:“可是父皇,我以后勉强能借着您和列祖列宗的光,做个闲散王爷就够了,抄《尚书》做什么?听戏又怎么了?”
    这真是人在椅上坐,祸从天上来,苏黎就想不明白了,他和三皇子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一起听戏了?
    “你啊,总是这么不上进,毛大人可是学界泰斗,又是你外公,你做错了事儿,还不能管管你啦!”老皇帝以手拍桌,发出“砰砰”的声音,脸上却还是慈祥的笑着。
    “他是不是我外公我可不管,但他是您安排给我的师傅,我当然不敢不听他的。”三皇子歪着脑袋冲老皇帝挤眼睛,一副很烦的样子。
    这正是三皇子呼声高的另一个原因,也不知道老皇帝是怎么想的,封了毛丞相坐太子太傅,偏偏却让他去教导三皇子。
    三皇子今天是转性了吗?
    在苏黎看来,三皇子一直都很单纯,根本就没有想过现在毛家的地位为什么会被捧得那么高,替太子做了靶子还自鸣得意,不知道是皇后把他保护的太好还是小时候吃错了什么东西。
    老皇帝和三皇子你一句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太阳就已经偏西了,颇有几分父慈子孝的感觉。
    正当苏黎考虑着要不要省略掉问安,干脆真的像空气一样直接离开的时候,又有变故发生了。
    太子来了。
    没有通禀,太子推开门闯了进来,海韵琩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明显是没有拦住。
    太子站在离门一尺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盯着老皇帝,没有问安也没有解释,室内的空气顿时一凝,屋里除了苏黎以外两个人的目光都粘在他身上。
    “什么风把 太子吹来了?大梁是要变天了吗?”老皇帝脸上的笑容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微眯着眼睛靠在宽大的椅背上。
    见事情不对,海韵琩关上了御书房的房门,站到了老皇帝的书案旁,老皇帝的神情立刻就放松了一些。
    显然,他很信任自己的这个老伴当,比最宠爱的儿子还要信任。
    “父皇。”太子一步一步的走近了,走到和三皇子并排的地方,缓慢端正的行了一个礼,却不等老皇帝发话就自己站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御书房的背景花瓶苏黎忽然笑出了声,但是只有三皇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老皇帝和海韵琩还是盯着太子,太子还是盯着老皇帝。
    老皇帝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
    苏黎慢悠悠地从锦墩上站起来,慢悠悠地走到太子旁边,伸出的手刚摸到太子的一角衣袖,立即就被太子紧紧地抓住了。
    “皇上。”苏黎用另一只手掸了掸白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我走啦。”
    苏黎十三岁的时候,老皇帝曾经像开玩笑一样对他说过,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能够为了他不顾一切的闯进御书房,那么他就可以离开京城了。
    现在,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你走到哪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苏黎摇了摇头,眸子里仿佛盛满了漫天的星光:“不知道,要不您划给我一块封地?”
    齐铭握着苏黎的手有些颤抖,但是很坚定:“父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儿子不孝,如今染了战场上的血气回来才敢告诉您:您做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三皇子目瞪口呆吞了吞口水,太子和苏黎难道都不要命了吗!这种事儿……上辈子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老皇帝身子朝前探,嘴角微微上挑,好像要从龙椅上站起来,却终究还是坐着,对齐铭:“朕做错了?”
    “是的,您做错了。”齐铭闻到了火药的气息,他知道这是老皇帝即将发怒的征兆,于是把苏黎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但是这一拉,却激起了老皇帝更大的愤怒。
    “不,朕没有错。”老皇帝“腾”地一下站起来把脚边的书案踢翻,奏折“哗啦”一声掉了一地:“滚出去!”
    于是齐铭拉着苏黎头也不回的滚了。
    “唉…”走出了老皇帝宫室的范围,苏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松开齐铭的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齐铭深深地看了苏黎一眼,眼中有痛苦有深情有愧疚有不忍,唯独没有后悔:“谁知道呢?”
    “当年…”苏黎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又接着说:“我是说我十三岁那年,我倒在地上祈求你带我走,你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又是何必呢?”
    齐铭握着苏黎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把苏黎抓得生疼。
    “我…”齐铭抓着苏黎的手,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低着头说:“我后悔了…”
    如果我早知道我会爱上你,我怎么会任由那个可怜的小男孩独自一个人承受世界的恶意…我…我怎么会逃避呢?
    苏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至于知道了什么,苏黎却没有说。
    “走吧。”苏黎抬高了被齐铭抓着的那只手:“你既然已经带我出来了,就带我走吧。”
    “警告,警告,世界线发生严重偏离……”苏黎的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奇怪的声音,明明和大齐的语言不一样,可是他偏偏就听懂了。
    苏黎捂住头,忽然感到一整乏力,真个人都向下倾去。
    “怎么了?”齐铭飞快的抱住苏黎,一脸的担忧。
    闭着眼靠在齐铭的怀里,苏黎头晕的厉害,浑身没有力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怀里的人痛苦的样子,齐铭立即抱起了苏黎,飞快的往东宫去了。
    穿着白衣的苏黎苍白无力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和平常或飞扬跋扈或娇媚可人的样子都不一样,歪着头呼吸急促很让人心疼,可是齐铭连为他叫个太医都做不到。
    谁知道皇帝对他做了什么、又将对出诊的太医做什么呢?
    关于苏黎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京城里的禁忌,触了这个霉头,即使是天皇老子,也会立刻完蛋。
    谁不知道啊,当年极得皇帝信任的太子,就是因为这个人,被贬到西北去了呢。
    *
    这天晚上,老皇帝一个人呆在寝殿里,忽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苏黎和他的父亲其实一点都不一样,顾轻昱是富贵乡里长出来的一朵罂粟花,根植于金石玉章,饮的是仙澧甘露,开出的偏偏是一朵血红的罪恶;苏黎…苏黎…
    老皇帝叹了一口气。
    人人都说他最宠爱的孩子是三皇子齐钺,只不过是七八年,宫墙边上的垂杨柳粗了两三寸,就再也没有人记得太子是他亲手养大的了。
    齐铭这个孩子,元德皇后生下他不久就没了,外家又势弱,完全是他一个人看顾着长大的。
    给他找最好的老师,让他住最好的宫殿,生病了陪着,心情不好了哄着,不知不觉几十年过去了,孩子长大了,也敢说老子的的不是了。
    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宠大的儿子不管做什么,自己都要兜着。
    老皇帝并不后悔自己对苏黎做的一切,但是他很珍惜自己与太子二十七年的父子情。
    顾轻豊的孩子,偏偏和他不一样,硬生生的从淤泥里开出了一朵红莲去。
    栽在苏黎手里,齐铭不亏啊。老皇帝想:不管怎么说,儿子还是胜过老子了。
    儿子胜过老子的地方,不过是老子永远拿儿子没有办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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