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他不想死[快穿]

57.木末芙蓉花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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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柏松明也就只有那么一天有闲给苏黎找麻烦,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他的副官就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
    晨光昏暗,苏黎还睡着, 柏大帅轻手轻脚的像一个做了坏事的歹人一样, 弓着腰挪出了苏黎的小院,上了高头大马又回头看了一眼, 在一夜都没有停息的爆竹声中,渐渐远去了。
    年节一到,柏大帅既要拜会打点上头,又要施仁施威下属,可是不得闲呢。
    所以之后又是许久没能见到苏黎。
    半个月之后,上元节过完年也远了, 十里洋场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苏黎端着一杯红酒坐在舞厅的角落里, 眼前群魔乱舞, 耳中丝竹沙哑, 抿了一口酒面露嘲讽。
    这嘲讽不知道是对舞池里醉生梦死的少爷小姐们,还是对也同样深陷其中不得解脱的他自己。
    忽然之间, 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柏松明。
    照理说,最近赵家大少爷被长辈们关在家读书,柏大帅又被人正对自顾不暇,苏黎这朵娇花的热度也该下去一些了, 但是耐不住芙蓉小姐不仅人长得耐看, 小曲儿唱得好, 兴趣爱好也高雅,据说最近又因着一手高超的国画技巧勾搭上了某国在上海的代理人,经常出入高级酒会,可是让场子里的很多姑娘咬碎了一口银牙。
    花儿的花期不长,她们开的时候,怎就偏偏碰上了这么一朵招人喜欢又仿佛常开不败的芙蓉花呢!
    捧苏黎的人一茬接着一茬,姑娘们的眼珠子都红了,所以虽然这一天晚上的开春舞会,苏黎本来是不愿意来的,但耐不住场子里叫得上名儿的小花都看着他挤兑他呢,没法子,只好冒着小雨染红了嘴唇,端着红酒安静的呆在一边。
    这所谓的开春舞会,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场乱七八糟的盛宴,十里洋场上的姑娘们一年到头骄傲惯了,迎来送往都是达官高门,总也要选出一天来慰藉那些抬爱他们的穷酸,来挽回舞女只爱财的恶名,所以按照舞会上不了台面的的规定,这一天晚上,不管是谁,只要来了这个场子,都必须从在场的诸位中选一个出来共度良宵。
    如今赵大公子来不了,柏大帅据说从不在场面上混,苏黎最近的新欢又是个外国人,刚来上海不懂规矩,这里里外外的姑娘们可都等着苏黎选人呢。
    不过,苏黎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怎么样,他本来也就只干这一票,再加上他的知名度和几个传说中的入幕之宾都不是好惹的,这会儿还不算太晚,倒也勉强能落个清闲。
    柏松明这样的身份,即使最近碰上了一些挫折,放在平常的晚会上也是众星捧月的焦点,更不用说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了。
    柏松明简直是寸步难行。
    他今天晚上得了空,兴冲冲跑到苏黎那里,结果喜鹊告诉他苏黎来参加舞会了。
    柏松明以前是从不在舞会上混的,他可是听说过,留洋回来的赵家大少爷舞跳得多么多么好,芙蓉小姐是夜晚的宠儿,一旦音乐响起,没有谁能从她的身上移开眼,柏松明一个大老粗,来上海之前每天的生活除了砍人还是砍人,唯一的一点温柔写意都是认识了苏黎之后,才渐渐从他的书房里习来的,可不想丢那份人。
    再说了,就算是以前不知道苏黎是男是女的时候,苏黎教他下棋帮他正笔的时候他就知道,芙蓉这样高傲有内涵的人,应该不会喜欢在夜场陪人跳舞被人追捧。
    所以,从没见识过姑娘们战斗力的柏松明,根本想不到这些平日里看起来优雅矜持笑不露齿的女孩们到底能搞出多少事情来,躲过了一个想要倒在他怀里的红衣女子,却躲不开迎面而来的另一个面带挑逗的黄袍女郎。
    苏黎看着柏松明左右为难,但是又坚定的往自己这边走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
    他怎么总是会碰到这么傻的人呢?
    等柏松明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站在苏黎面前的时候,他的军官帽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外套最上面的扣子也被不知道哪个大胆的姑娘解开了一枚,腰带歪歪扭扭的,裤子上还有谁故意倒上去的酒痕——总之除了一张傻乎乎的俊脸还好好的,整个人都不太对。
    “苏…芙蓉。”柏松明也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酒,把“苏”字和美酒一起咽进肚子里:“好久不见。”
    “半个月么,也不算太久。”苏黎笑笑:“柏大帅风采依旧。”
    本来苏黎挑的这个角落非常偏僻,又正对着风口,本来大家玩得正high,根本没人注意,但是柏松明这个家伙一来,立刻就把全场的眼球都带过来了。
    柏松明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在这么多的人的审视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看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苏黎放下酒杯走到柏松明身前半步远,拉住他的衣襟抬头说:“不麻烦,柏大帅可帮了我的大忙,刚好能把我从这无聊的舞会里解放出去呢。”
    别人虽然在关注他们,但是室内的声音太嘈杂,离得又远,也听不清他们的在说什么,还以为他们在旁若无人的调情,眼睛都更亮了一些。
    当然,不仅仅是围观者这样想,身处其中的柏松明也觉得像是在调情,忍不住脸红到了耳后根。
    “我要怎么做?”柏松明也放下酒杯,非常知趣的一只手揽上那一截他肖想了许久的细廋腰肢。
    “不用怎么做,我们直接走就好。”苏黎忍不住挑了挑眉,对柏大帅的纯情又有了新的认识,这要是赵子斌,估计早就把他拉到自己车里去了,根本不用他多说什么。
    两个人肩并肩眉来眼去着走到了门口,柏松明才福临心至的拉住了苏黎的手,。
    黎其实没有这个想法,但是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下柏大帅的面子,再说他又不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也就任凭柏松明去了。
    柏松明捉住了柏松明的手,仿佛捉住了一块冷玉,手感好是好,但是温度未免让人心疼,屋外的春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他于是拉住了准备直接出门,一身旗袍的苏黎。
    “怎么了?”苏黎不明所以的看着柏松明,眼神透着疑惑,手都拉上了,难道柏大帅又反悔、想跳一会儿舞再走了?
    柏松明没有说话,他沉默的脱下外套披在苏黎身上,又从一边的侍者手里接过一把伞打开,以行动代表话语。
    苏黎无可无不可,既然有人撑伞他也不介意放弃一次淋雨的机会,没有犹豫跟着柏松明离开了。
    柏松明觉的很不一样,他的意中人正披着他的外套和他挤在一把伞下,入夜之后,虽有灯光四下里也是昏暗的,看不清四周的时候,像是全世界只有他和苏黎两个人一样,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甜蜜。
    “柏大帅看起来竟然像是真心的。”还在舞会上的一个姑娘跟自己的姐妹说。
    “谁说不是呢?”她的姐妹附和她的话。
    “真可怜。”
    她的姐妹笑笑,知道朋友这个可怜,指的并不是苏黎或者柏松明中的哪一个,而是她们这些不会有谁愿意领走的姑娘,但是并没有再回话。
    她们这些没有得到某个男子真心的人固然是可怜,今天晚上肯定要在如今还在场的这些歪瓜裂枣中选一个共度良宵,但是这也是她们习惯了的生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真的有了这么一个情人,付出了一片真心又被人抛弃才叫可怜呢,还不如及时行乐。
    固然是很喜欢和苏黎共用一把伞在雨夜里漫步,但是从大厅到街上的路统共就那么几步,很快就走完了。
    当然,柏松明也舍不得衣服单薄的苏黎在带着冷意水汽的春风里停留太久。
    把伞重新递给侍者,柏松明和苏黎坐上了吉普车的后座,坐在司机位上的是多次给柏大帅支招的副官。
    “大帅,我们接下来来去哪?”副官看到自己大帅牵着芙蓉小姐的手走过来,在苏黎看不见的地方使劲儿的对柏松明挤眉弄眼。
    没有骨气的柏松明看着苏黎,等着苏黎做决定。
    苏黎:“找个安全的地方,我那里最近乱七八糟的人太多,顾不过来。”
    柏大帅立刻会意:“去城外军营。”
    苏黎快要被柏松明气笑了,应该说柏大帅不愧是扛枪的人吗?说起来安全的地方,脑子里出现的就只有兵营。
    副官嘴角抽了抽又问了一遍:“大帅您确定?”
    副官已经忍不住笑出来了,就没有见过他们家大帅这样的,人家姑娘说找个安全点的地方,他就大手一挥去城外,这家伙,活该他几辈子也追不到芙蓉小姐。
    “确定,别他妈磨磨唧唧的了,快走,太晚了。”
    柏松明训斥完嘴碎的副官,才想起苏黎还在旁边坐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回过头来对着立刻换上了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对苏黎:“那个…那个芙蓉你别介意啊,我的副官就这样儿,脑子不太好使。”
    苏黎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让副官稍等片刻,告诉门前的侍者去自己院子里给喜鹊传个话,说他晚上不回去了。
    遇到柏松明这个活宝,是个人都没办法,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脑子不太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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