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辰国是一个小国,国土面积不大,按时下的单位计算面积,大概只有三千多万平方里。华辰国共有四个军团,按中、南、西、北划分,每个军团有十到三十个军不等。其中以中央军团人数最多,拥有三十个军,三百多万人,由国王直接掌控,负责都城卫戍、海上警卫、机动野战、平叛戡乱、节制其他军团等;其他三个军团则负责屯垦戍边,分别镇守南、西、北三个方位的边疆。
双蟒山脉,镇北关,是北军府所在地。北部军团拥有二十个军,约二百多万人,分布在北部边疆近五千里的战线上,其规模仅次于中央军团。
白战勇他们赶到镇北关时,天色已至日铺五刻。
镇北关城墙高达十余丈,方圆数十里,城头华辰国国旗与北军军旗迎风招展,城内瞭望台高耸入云,黑砖、黑瓦、黑色城门,肃穆森然。远远看去,镇北关如同凶猛的巨兽匍匐在那里,随时待命出击。
看到白战勇等人走近城门,守卫立即迎了上来,仔细查验了他们递上去的令牌后,随即放行。
公孙衍随白战勇他们走进城里,发现城里的街道有主次之分,东西向和南北向各有一条主路,宽达两丈,主路交汇处建有钟鼓楼和瞭望台。街头还时不时有巡逻队、执法队经过。
见公孙衍面带好奇之色,白战勇介绍道:
“此城道路很复杂,除这两条主路外,城内其它道路像蜘蛛网一样向四面延伸,星罗棋布,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样,而且道路曲折、幽深,支巷末尾处大多为尽端、断头路封尾,走进去就是死胡同,路边到处是暗堡、射孔,所有道路都在射杀范围,陌生人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你若一人来此千万不要乱闯!”
见边城布防如此精细缜密公孙衍心中也为之惊叹,他一边微微点头应着,一边仔细观看。
北军府军政司位于钟鼓楼西大街,坐北朝南,飞檐斗拱,气势恢宏,朱红大门,金色门钉,十分气派。门两边有数名身穿铠甲士兵守卫,四周壁垒森然,气氛压抑。
六人牵着马匹很快来到了军政司门前。白战勇让其余人在外面等待,他则带着公孙衍走上前去向守卫敬了个军礼,出示军令并说明来意,守卫顺利放行。
进入军政司大厅,立刻有士兵过来引导,两人按他的指引来到律政科,白战勇把在邽水镇吕献策交给他的火漆封缄公文递交了上去,一位执事拆开看过后,立即行文到医务科,让他们去医务科登记造册、办理入营公文。
一会儿工夫,两人出来与众人会合,他们牵着马匹快速向北门赶去,走出关外已是日落之时。丙寅军兵营距镇北关尚有数十里地的路程,六人上马向兵营方向疾行。
镇北关外,山荒林稀,草木枯黄,秋风萧瑟,暮色苍凉,骑马驰骋,一派肃杀景象迎面而来。公孙衍坐在白战勇身后马背上,极目所见,那连绵起伏的群山上,一座座坟茔孤寂地坐落在那里,野草丛生。他不禁心生感慨:在这片古战场上,无数人在此马革裹尸、黄沙埋骨,那坟茔岂止是英烈埋骨之处,它也葬送了无数家庭父母的希望和妻儿的相思。
北部军团所属的丙寅军兵营地处双蟒山脉南蟒山天门岭山脚下。双莽山脉是凤栖山脉的支脉,东起青洲海岸,西止夏肃国境内。双蟒山脉实际上是两条近乎平行的山脉,由坐落在华辰国境内的南蟒山脉和坐落在猖垣国境内的北蟒山脉构成,它大部分横亘在华辰国与猖垣国的交界处,是两国间的一座天然屏障。
六人一路赶来,抵达南蟒山脚下的兵营时,已近黄昏。距军营尚有五十丈远时,众人翻身下马,牵马列队而行,在距营门五丈处,白战勇取出令箭和公孙衍的入营公文,五人皆出示腰牌,守门军吏验过后,示意众人可以进入。
进入大营后,其他人与公孙衍打过招呼后纷纷离开,白战勇则带着公孙衍先是前往军政处交令、登记造册、领腰牌,然后前往兵医所报到。
丙寅军兵医所在兵营深处一处幽静的地方,公孙衍跟着白战勇在兵营中穿行,路上基本见不到士兵走动,每座营房前面和路口的交叉处均有哨兵把守,整个兵营显得森然、寂静,期间偶尔会遇见巡逻队盘查,两人出示腰牌并说明情况后即刻放行,白战勇一边走还一边向公孙衍简单介绍了兵营的军纪和一些基本情况,公孙衍默默地一一记在心里。
两人一路前行,不久就看见了丛林下带有围栏的几排白色板房,黄昏下显得格外刺眼,院门口有哨兵站岗,看见白战勇他们过来就问道:
“白伍长来此有事?”兵医所属兵营重地,一般情况下,闲杂人员不得入内。
“呃,是丁威呀,我是带他来报到的。”说着指了指公孙衍,验过两人腰牌后哨兵随即放行。
白战勇领着公孙衍向最前面的一排房子走去,刚一进门,迎面遇见一个二十多岁面色白净的男子,白战勇立刻道:
“真巧,公孙医生,你的本家兄弟来了,”他指了指身边的公孙衍又道:
“以后你们兄弟在一起可以多多亲近了,”又对公孙衍道:“这是你的本家大哥公孙闲医生。”
公孙衍闻听连忙施礼道:“小弟公孙衍见过大哥。”
公孙闲脸色冰冷,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白战勇见状忙又问道:“端木医官在吗?”
公孙闲不语,用手指了指走廊上的一个房间,擦身而去。
白战勇与公孙衍相视苦笑,带着他走到那房间的门前,白战勇立定敬礼道:
“报告长官,丙寅军第卅九小队伍长白战勇押送谪卒公孙衍前来报到。”
公孙衍闻言心里陡然一紧,脸色霎时变白,他一路行来众人皆待他很好,让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房间内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一个嘶哑声音传出:“进来吧!”
公孙衍低着头跟着白战勇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之人正是丙寅军的医官端木显俊,端木家族是华辰国的另一大医药世家,声望与公孙世家相比虽略有不及,但其家族势力也遍及全国,在王宫内也有担任太医者。此刻,端木显俊正端坐在一张案几旁,原本清隽的脸略显阴沉,见他们进来他眼睛扫视一下两人,然后对白战勇挥了挥手:
“这里没你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白战勇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军中地位远不及医官,他口中应了一声“是”转身迅速离开了。
房间内沉寂了一会儿,端木显俊忽然大声喝道:
“公孙衍,你知罪吗?”
公孙衍木然的低着头,没有作声。
端木显俊继续道:“不要以为默不作声就可以蒙混过关,你乃罪医之子,谪卒之身,你父亲在军中拉帮结伙、营私舞弊,还公然与上官大将军作对,不念王恩圣宠,置国家利益于不顾,为泄私愤残害威武将军,虽畏罪病死,但罪不可恕,所谓父债子还,你父亲犯的罪你要一一承担后果!”
公孙衍对这些强加在父亲头上的种种“罪名”虽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对端木显俊的无耻和恶毒估计不足。现在父亲已去世,更是任由他胡说八道。
“你出身罪医家庭,必然要打上罪恶家庭的烙印,既然来了就先做个杂役吧,以后在军中要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做事!不许乱说乱动!更不许拉帮结伙、随意串联,你必须接受监督和劳动改造,若能悔过自新、戴罪立功,本官也并非不给你机会,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好似不耐烦的对公孙衍挥了挥手。
随即他按铃叫来医助把公孙衍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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