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多情怨

    [] 最快更新！无广告！
    “妆未卸独坐看闲庭花谢。”
    屋外淅沥的雨被今日的夕阳照的如此艳美。
    “阿妈，刚才那场台下角落那位吹箫人，是哪家艺院的才人？”
    “艺院才人？那可是水王府家的公子。怎么？上眼？”阿妈瞥了一眼“你一介红楼戏子，看那等高官人家作甚？”
    “没有，只是水公子吹的那一曲很是让人留恋。”两颊两晕羞红，低头把弄腰间红丝绸带。
    阿妈刚转身上楼两步便又停下，回头看看楼下席间少女“红摇，回房换衣。下一场你去舞曲。”
    红摇一惊起身便追去阿妈身后“为何忽然换我？”
    阿妈一甩袖，看看空空的红楼“红摇，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演得谁家公子的喜欢便就是又一条路。月非昨日夜里因不愿伺候谁家公子入寝，自尽了，安在了后山林间。你说……好好的机会，若是把握着了就能走出这。”
    脑间一片轰然，红摇忆起生前的月非姐姐总是说：“戏子多屈辱，回眸一看最好的出路就是就此别。”
    “好，那就我演。”指甲深陷入手掌。
    镜中少女粉黛下却尽显清澈，纤细的身影在红裙的衬托下让人心疼不及。一心想尽力表演被谁家公子赎走，却不想看到台下被几位花花公子强行拉入人群的那人。一心又难得平静。
    “水易阡，你别总是待在后山林间吹你那破萧了，这红楼间女子还不够你迷恋？偶尔沾些荤也算丰富你那枯燥生活罢了！”
    “你们从小知我性子，看不惯红楼间妖艳的女子。偶尔来听听乐吹吹箫，更何况我上场刚来过来离开，你们就又拉我来这？”
    红摇看着台下那几位还在争执的公子，台后弹琴奏乐的姐姐们已经开始，伴着飘洒的花瓣，闭眼间舞到了空荡凄凉的台间，红色的长裙翩翩，柔软腰间的绸带撒尽苍凉。
    台下水易阡在无意间转眼看到了已开始的舞蹈，紧闭的唇微开，眼神中只透着着迷。
    “瞧我们水公子喜这戏子啊。”一个身着锦衣的花花公子拿着水易阡打起了趣，却没能引回水易阡的思绪。不禁啧啧微叹世间男子无不喜绝色。
    尘缘浅，舞休歌罢，一曲柔情为谁演。
    “不知能否求得公子一曲萧声伴舞？”
    一片起哄，水易阡轻笑，才是从舞中走出思绪，看看面前红衣少女如春风般的微笑，从袖中取出长萧走上戏台。
    萧声起，一改之前舞中凄凉之味，为伴上一曲充满红尘之情的曲子，如是戳中了红摇心中渴望的柔软，自得的舞出了与曲相融合的美艳。台上青衣少年心间此时尽是台中红衣少女眉宇间的柔情万种，忽然间少女回眸一望，两目相视许久，萧声止，舞蹈止。台间的花瓣被风吹起。
    “纤影翩，戏子眼间多情怨。”水易阡握萧的手轻轻垂下，退一步下了台，走出红楼。
    那言下的温柔，那退去的一步，红摇心中便就明白，她与那水公子之间有同样偷偷向往的东西，可距离在退一步下尽演。阿妈说得对。
    “我一介红楼低贱戏子，望那明朗公子作甚，自辱。”不顾台下各方有钱公子少爷的呼唤，红摇一摆袖垂眸走出了众人视线。
    月下红衣，红摇独自坐在后院树下望着青蓝色月光发呆。
    不知何时阿妈走到身后叹起了红尘“红摇，我也知今日你半场舞时那水公子退去的一步扫了你的面，但这世间男子都不是这样，世间女子千万，怕是有钱人家男子心间都住五六佳人。”
    “阿妈，红摇没有怨水公子留我半场离开，红摇是怪自己出身低贱，在这红楼中的人，连情字也说不起。”
    “红摇，我做这红楼阿妈数年也是厌了。你是这红楼最小戏子，十五岁换给外面女子是尽情游玩的时候。你若真想离开，我为你安排赎你的公子你就嫁了去罢，怎说也是自由些。”
    红摇垂眸，有一丝忧伤“阿妈，被赎走后我不就一生待人家处置？我若走也是希望被一位心间公子赎走。”
    “红摇，你可知你过了十七岁便要开始接客，要你这般等待你怎甘愿？”
    “只要得君一生宠爱，红摇甘愿。”
    “也罢。”
    回头望望，今夜那水易阡又没来。自那夜听过他的箫声罢，却再也忘不了。那角落里从不抬头欣赏美人，只顾自己吹箫的清澈眼眸。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多少个清晨，红摇就痴痴的望着日月，就渴望听阿妈从外走来道一句“红摇，你那梦中情人来了。”有时候红摇听了这话反倒不开心。
    “梦中情人？红摇这等人，怎配把公子放在心间做梦中情人。”
    那日后红摇在红楼门外看到过水易阡走过，红摇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傲慢和自信，但也有一丝渴望佳人的悸动。而红摇，就像阿妈说的，身在这红楼，却自命清高，总认为可以寻到自己的真命公子。
    “阿妈，我想到宫门外听那老先生说书，可允？”红摇这时都已经换好了素服，手持不知哪得来的一本诗书，满脸的期待。
    “你这都已准备妥当，不就是铁了心要去，阿妈我就是不让你去，你也留不下。”
    红摇顽皮一笑，就提着裙摆跑出了红楼。
    这几日的水易阡日日清晨在不安中醒来，那夜台中女子的身影怎也忘不掉，一心追寻佳人，可又明自己不能爱那红楼戏子。怪那女子太美怪自己傲慢嫌她低贱！
    “公子要去哪儿？”水王爷家专伺候水易阡的丫鬟急匆匆拦下水易阡。
    “莫怕，不告诉我父亲就好。”水易阡顾不上多说，继续自己的步子。
    丫鬟慌张的拦下“公子！王爷那日听人说你看一红楼女子痴迷后，就不许你去了，你这不是要惹王爷发怒吗！”
    “我说你不告诉他不就好了，你难道要出卖我不是？”
    丫鬟这才一脸为难的放下挡着水易阡的手“那公子，你可一定早去早回，别为难我。”
    水易阡正准备再说什么，叹了口气便大步走了。
    这时候红摇已经跑到了宫门口。
    －－－－－－题外话－－－－－－
    公子快跑，你的佳人已经到达宫门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