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生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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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日艳阳高照，紫照例行在沉心殿睁开双眼。少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绕过呼呼大睡的白毛小松鼠，向前殿走去。还没到前殿，紫照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乾云似乎在和燕凉交代着什么，见到屏风后探出一半身子的紫裙少女飞快地缩了回去，不禁无奈一笑：“就你会躲。过来吧，我又不能吃了你。”
    紫照嘿嘿一笑，听话地走了过去，一步一偏，却是走到了燕凉身边，然后乖巧地叫了一声：“乾云叔叔。”
    “你这小丫头，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要是你娘亲，非得打你一顿长长记性。”乾云道，目光有些严厉：“上天界之前我就千遍万遍地告诉过你神君山不是能胡闹的地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一转身就给我上去胡闹。这多亏是七殿下跟着你，没有出什么意外，若是你真被青鸾盯上，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根本撑不到你娘亲到就去见孟婆了。”
    “乾云叔叔……我死后不过黄泉的……”紫照小心翼翼地提醒，见乾云瞪了过来，当即恢复小白兔的乖巧模样：“是，紫照知错了，紫照自己胡闹就罢了，若是一不小心有个意外，孟婆婆一把年纪还要多调一碗孟婆汤，若是累坏了就不好了。”
    乾云轻笑着摇了摇头，连燕凉也唇角微微上扬，心中感慨这丫头可真是个鬼灵精。紫照见混过关了，在燕凉身边坐下，眨着眼睛问：“你们说什么呢？我听着好像是和大祭有关？”燕凉点点头：“此次天界大祭，需我上台领诵祭文，乾云尊便是来教导我上古祭文一事。”
    “七殿下是伏羲命魂转世，魂灵中对这上古文字自是熟悉，不过三个时辰便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唉，什么时候我们紫照也能安安静静地坐上三个时辰，怕是龙族的大椿树都要惊掉几片叶子。”乾云呷了口茶，感慨道。紫照吐了吐舌头，看向燕凉：“乾云叔叔最会夸人了，你看他说你学得快全是因为你魂灵里有记忆，既把你夸了，又夸了神君，一举两得。”这话里话外似乎就在说，乾云本意是说燕凉笨，学得快只是因为魂灵有记忆；紫照神情诚恳认真，燕凉不禁抬头向乾云笑道：“这样机灵记仇的丫头，乾云尊和女君四万年过得也不会无趣吧。”
    “都是凌云惯得，如今在外边也越发没规矩了。”乾云淡淡一笑，对上燕凉的目光：“话说回来，七殿下准备何时来大荒海提亲？”
    “……”燕凉眉头一挑，下意识一瞥少女，正望进那双期待的大眼睛里，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道：“乾云尊误会了，我与小娘娘并非有什么——”
    “哎，七殿下别忙着解释。我们紫照上天界第一天，您就把人抱回寝殿了；紫照自上天界日日住在你沉心殿，那日受伤也是七殿下一直在榻前照顾；本尊可是听说，七殿下亲口邀请玄久来参加你二人大婚典礼，七殿下若说本尊误会了，那就是说整个三界都误会了？”一把话头提到这里，乾云那父亲护女儿的劲儿就又回来了，看着燕凉的眼神也像挑剔的岳父看着抢走自己宝贝女儿的混小子，礼貌而不失抵触。
    燕凉正不知道该怎么说，旁边紫照也是立刻换上一副‘是的他说过要娶我只是害羞’的表情，弄得一向不善言辞的七殿下组织了半天语言，只剩下一句：“此事真的是个误会，乾云尊莫要相信流言。”
    “七殿下若如此说，那腕上月老的红线又如何解释？”乾云的神情一下子变了，语气也微微冷了起来：“再者，这流言如今三界皆知，七殿下是想龙族又多一位无人敢娶的女君？”乾云这话说的并不夸张，燕凉和紫照同时低下了头，一个是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是低头忍笑。不过少女很快收敛了起来，神色也配合着乾云叔叔委屈了起来。燕凉瞥了一眼委屈巴巴的少女，轻轻叹了口气：“乾云尊，此事燕凉暂且给不了您一个答复，大祭过后，燕凉自当拜访大荒海，一定给一个无伤龙族名声的结果，乾云尊意下如何？”
    乾云淡淡扫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好，七殿下一向诚信，大祭之后，本尊和凌云在大荒海等你。那本尊便先走了，你再熟悉一下祭文，后日便是大祭，不可出错。小丫头，你可给我消停点，再敢惹出点事情，我可真的不容你了。”后一句话说给紫照，见她乖巧点头，男子无奈地点了点她额头，转身离开。
    那青色身影消失在庭院中，紫照看向燕凉，正巧少年也望了过来，一双眸子沉黑如墨，看得她心里咯噔一下。燕凉淡淡瞥了一眼少女，欲要起身，却被抓住了衣袖：“燕凉。”
    少年的目光扫过那只手，落在少女脸上，依旧是淡漠的不带感情：“小娘娘有何事？”
    少女咬了咬唇，似乎想松手，想了想抓得又更紧了些：“我不是故意要……不是故意要用这些流言逼你的，只是我真的拿不准你到底是什么心情什么态度，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我真的不知道……当日跑到你殿里，是想逗逗你，我真正这么想，是在受伤之后……我也没想到玄久会到处去说，但是又想三界都知道了，那……”
    那天君一直想拉拢龙族，自然不会任凭此事闹大，你也许就会同意娶我了。
    心里这么想着，少女低下了头，神情有些落寞和愧疚，可出乎紫照意料的，燕凉点了点头：“我知道。”
    见少女抬起头来，眼里似乎有光芒闪动，燕凉戴着红绳的那只手动了动，脸上闪过一丝纠结，然后轻轻握住了少女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我知道。我轮回几世，从未知道何为情；一则也许是当日玄久所说的神君之恋刻入魂灵，二则，我也确实没有遇到过一个真正特殊的人。虽然都说我伏羲命魂转世，但余下二魂七魄仍是我自己的，我如此说，你懂么？”
    “我不知何为特殊，但我知道，有你的沉心殿，和之前九万年我见过的，都不一样。”
    燕凉的耳尖微微红了，目光也有些躲闪；紫照看着从未如此坦白的少年，目光仔仔细细地描摹着他的眉眼，忽然一把抱住了他：“……你就是块木头，不对，木头还会跟我说真话呢！”
    “……”燕凉轻轻环住她，脸更红了些：“我现在不是说了么。”
    “我没听懂，你重说一遍。”
    “……”
    少年无奈地笑笑，环着少女的手紧了紧：“嗯，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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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还能再拖十几章……【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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