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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深几许,不及宫门锁清秋。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体态轻柔,温煦典雅的女子,是前朝重臣的掌上明珠,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在闺中日复一日地幻想着,自己未来的情郎。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父亲为争权夺势而牺牲的一枚棋子。父亲某天踏入她的闺房,告诉她做好待嫁准备。
他说,他为她谋了一桩全天下人人羡慕的婚姻。他说,她将从此母仪天下,享尽世人拥戴。他说,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抓住那个男人的心。
可是,从小到大,有人教她琴棋书画,有人教她诗书礼乐,有人教她如何画得一副精致绝美的妆容,有人教她如何绣得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却从未有人教她,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她和那个男人,在大婚之日都没能见面,第一次见面,竟是在大婚之后的一个月,在他的登基大典之上。
她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龙袍加身,雄姿英发,气宇轩昂,威视群臣。那一刻,她从前在深闺内院里对未来情郎的所有幻想倾数破灭。那一刻,她第一次春心萌发。只一刻,她便爱上了他。
是啊,父亲说的没错。天下间有哪一个女子抵挡得了帝王的诱惑?她和他大婚至今,有多少年了呢?他们的儿子,如今都已及冠了,可是……
可是,说来可笑,她至今仍旧没能抓住他的心。
因为他的心里,早已住了一个人。除了她,再也没有女子得到过他的心。
她看着镜子中褪去妆容,散下繁复的盘发,脱去层层叠叠厚重的衣裳的自己,突然惊觉,自己已不复青春,娇容不再。这么多年,她为了辅佐皇帝打理后宫,养育儿子,倾覆心血,早已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无情的岁月,会逐渐攀上自己的面容和鬓角,化成无法抹去的皱纹和白发。
那一刻,她的心中不无悲凉。
伺候了她多年的丫鬟见主子久久坐于梳妆台前,于是小声提醒道:“皇后,夜已深了,皇后早些歇息吧。”
“行了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翟后面无表情,只冷冷而道。
一众丫鬟只得徐徐退出了房间。
屋外楼阙夜如昼,屋内敞亮夜如渊。寂静间,一阵疾风穿堂而过,翟后从中惊醒,正要本能地大呼来人,却见面前梳妆台的花木雕上,飞刀插着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左相大人亲启。
翟后刚张开的嘴顿时定住了,双目圆睁,惊吓不已。
那分明,是自己的字迹!她连忙拆开信件,里面的内容,竟然是十八年前曾落在云妃手中的那份信!
翟后越加惊慌,抓着信纸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她站起来,环顾四周,突然被正坐在茶几旁自斟自酌的一位蒙面女子吓了一跳,差点整个身子往后倒。
“你……你是谁!”娇声微颤。
蒙面女子侧身对着翟后,没有看她一眼,斟了一杯桌上的酒抿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番,方才开口:“这皇宫就是不一样啊,连酒都特别好喝!”
翟后不敢走过去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只能原地等着。她知道,对方深夜来访,绝对不是来找她喝酒的。
蒙面女子又悠悠道:“想不到啊,堂堂一国之母,居然也好酗酒。莫不是,因为近来诸事不顺,心情烦闷,借酒消愁?”
翟后这会儿听了,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你究竟是谁!深夜造访,究竟所为何事!”
木远夕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衣袖一挥,把自己周围的烛台都熄灭了。唯有翟后梳妆台旁的两个烛台仍旧亮着,如此一来,翟后在明,木远夕在暗,她便休想看清木远夕的样貌身材了。
而声音,木远夕是经过处理了的:“瞧你这急性子,跟我以前煲剧的时候一直按快进有得一拼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废话少说,直切主题吧:是这样的,你看你们母子呢现在已经失势了,短时间内想要咸鱼翻身估计够呛,你儿子虽然是长皇子,但是脑满肠肥奢淫无度毫无建树,深受皇帝厌恶。而你呢,虽贵为后宫之主,但你们夫妻之间早已名存实亡,皇帝心中根本容不下你,所以你这里呢,说是冷宫也不为过。不过你们也别灰心,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们应该庆幸,自己还能留有一条命在。只是……”
木远夕故意拖长了尾音,撇了一眼逐渐变得不淡定的翟后,继续道:“倘若这时候有人又搬出一些什么致命的罪证直指向你们,那你们就真的完了,得提前领盒饭去了~翟后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翟后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封书信,时隔十八年,可是她手中的信件却很新,还能闻到淡淡的油墨味,说明她这封不过是“复制品”,真正的信件,必定还在那蒙面女子的手里。
蒙面女子手握罪证却没有直接出手,而是趁着夜深人静潜入皇后房中,想来,一定是另有目的。
翟后沉了沉气,道:“你想我做什么?”
木远夕笑了笑:“很简单,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帮我一个忙,就可以了~”
翟后不禁哼笑道:“我如今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有什么能力帮人……”
“皇后不必妄自菲薄,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要皇后帮的忙其实很简单,”
“什么问题?”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听得蒙面女子幽幽开口:“二十年前,皇后和宁妃于同一年怀上龙种,准确的说,是在同一个月怀的,可是皇后为了让自己的龙种成为长子,不惜动用催产之术,所以比宁妃早产了两个月。而宁妃足月生产,却难产而死,其子乃当今昭平王。当时皇帝专宠云妃,所以对皇后和宁妃的生产之事,根本毫不上心,但好在皇后出身背景好,从怀孕到生产都有娘家人精心照顾着,可宁妃就不同了,她不过是皇帝从民间带回的庶女,无权无势,生产之时,伺候左右的只有一个产婆和两个贴身丫鬟。我听说,后来宁妃下葬之后,那产婆和两个丫鬟都随之人间蒸发了。这其中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还真是挺好奇的。若要说谁人有那一手遮天的本事,后宫之中,除了皇后,恐无他人了吧?想来,云妃是如此,宁妃也是如此。”
翟后震惊地从椅子上跌落在地,肩膀和双手不住地颤抖,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你……你……说什么……本……本宫……听不懂……”
“别装了。刚才我把题目陈述清楚了,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昭平王是否宁妃的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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