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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丰胡同的那个女人何许人也?
那可是曾经将流月视作娈童的彪悍女人。闵幼株用手支着下巴,低下头道:“明日,青竹和绿枝守在这里,我和一清去一次四丰胡同。”
一清听了闵幼株的话,捏紧拳头应了一声。但青竹却提出了异议。“小姐,那小道士怎么说也是个男子,你们两个女子带着他恐怕多有不便。”
“青竹,你有伤,需要休息。”闵幼株的语气斩钉截铁,青竹无奈,只得跟着一清退了出去。
目送两人离去后,闵幼株刚想闭上眼继续休息,却不料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接着一个长着虫角的小脑袋悉悉索索的钻了进来。
“是你!”
小脑袋见闵幼株有了反应,赶忙迈着小短腿蹬蹬蹬飞奔了过来。在闵幼株还没反应过来得时候,它已经牢牢抱住了她的小腿。“咕噜!”
“倒是把你忘了。”闵幼株下意识的抚了抚小娃娃的脑袋。
小娃娃享受般的眯起了眼睛。须臾,它像想起了什么,赶忙从身后取出一张纸条挂在了脑袋上。
“小虫?”闵幼株只楞了一下便反应过来道:“是谁给你取的名字?倒是贴切……”小虫高兴的挥舞着手臂,指了指左眼,又做了个抚摸长发的动作。
闵幼株被小虫这憨态可掬的样子逗笑了,她轻轻戳了戳它的脑门,才取下它脑袋上的纸条道:“我听延陵子华说,人蛊虽然无法长大,但却拥有超越常人的寿命。如今我们都在,你这样傻乎乎的倒也无妨。但若有一天,我们都走了呢?”闵幼株说着,将小虫抱到自己膝盖上道:“你的模样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我们知道你的来历当然不会害怕,但若普通人看见你,必会把你当成精怪之流。你存在在这世间,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若有一天,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厌恶,你一定会恨我的。因为是我把你带到了这个世间……”
闵幼株就这样抱着小虫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她本以为它还小,听不懂。却不料小虫在她说到一半的时候,竟拉了拉她的衣袖,满脸担忧的抬起头道:“咕噜?咕噜噜?”
见闵幼株听不懂,小虫使劲的用脑袋顶了一下她的肚子,随后抬起头指了指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是一种非常纯粹的笑容,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恍惚间,闵幼株有些懂小虫的意思了。
“能这样活着,就这么高兴吗?”
小虫使劲的点了下头。
“即便未来会遇到很难过的事?”
小虫又一次点了点头,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闵幼株低下头,突然笑着落下了泪。“今日本来遇到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事。但看到你,突然觉得活着也不错。虽然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难关,会有各种不如意,但人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闵幼株说着说着将小虫放在塌上,自己则盘起腿道:“小虫,你知道吗?其实今天我还是有点吃味的。我明明是帮他出头,可是他却让我放过那个害了他的人!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恶!我闵幼株自重活一世后,何曾帮过外人?若不是把他当成自己人,我何必如此气愤,又何必去招惹这三个麻烦。”
小虫不是很明白男女间的这些事,但它看到闵幼株生气,不自觉的也跟着挥舞起了拳头,好像在跟着她一起生气一样。闵幼株觉得窝心,便捏了捏小虫的小拳头道:“下次再看到他,我们一起打他。”
“咕!咕噜!”
“哈哈哈!”闵幼株笑倒在了塌上,小虫也跟着顺势倒在了她的怀里。两人嬉闹了一番后,竟不自觉的头靠着头睡了过去。屋外,将一切收入眼底的绿枝,微笑着帮她们关上了屋门。
人生,总难免会有起起落落。再坚强的人,也有软弱难过的时候。这个时候,言语间的关怀、安慰可能远远抵不过一个真心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翌日,竟是难得的下起了小雨。好像自流月失踪,延陵子华回归后,这代国的天气就变得正常了起来。闵幼株和一清出门时,先是将被五花大绑的流月扔进了租来的青布马车里,然后由闵幼株打着油纸伞,一清驾驭着马车,缓缓向都城内驶去。
四丰胡同,位于天都城南,但地处偏僻,偶有行人路过。
当闵幼株她们到达四丰胡同时,果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闵幼株让一清在马车上看着流月,自己打着伞去往了小巷深处。
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油纸伞上。闵幼株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打着伞,面色平静的走在这条幽深的小巷里。当绣鞋已经微湿,发丝上也沾染了雨露时,闵幼株终于看到了那座爬满茑萝的陈旧院墙。
第一次来时,她是跟着德顺一起来的。那时她抱着娘亲还生还的可能,满怀期待的进了院子。然而等待她的却是残酷的真相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是在许久之后才知道这个女人跟流月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她又踏足了这里。她希望这个女人还在。
罪恶由哪里开始,便在哪里结束吧……
闵幼株缓缓抬起手,敲响了小院的门。
须臾,屋门处传来响动,然而开门的却不是之前那个满头花白的老妇,反而是那个发福的中年女子。中年女子的面色有些憔悴也有些颓丧。她扭着肥硕的腰肢,双眼挑剔的打量着闵幼株道:“你是谁?到老娘这来干什么?”
闵幼株眯起眼,黑洞洞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中年女子。中年女子背脊一怂,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个人。那还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有个无礼的臭丫头,招呼都不打就闯进了她的屋子,还用簪子刺她。那个丫头就有着这么一双眼睛。
“你是……那个用簪子刺我的臭丫头?”
“哟,丑妇,你还记得本小姐啊。”
“果然是你!死丫头,你还敢来!看老娘不打死你!”中年女子说着就要去抓闵幼株的头发,闵幼株偏头一闪,用伞柄狠狠敲了一下中年女子的后脑勺。
“诶哟!”中年女子捂着被敲肿的地方,不甘心的还想扑过去,却不料闵幼株竟从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中年女子一见到匕首,当场就坐倒在了地上。“你……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闵幼株睁着毫无波澜的双眸轻笑道:“当然是上次用簪子刺你不过瘾,这次想改换匕首试试看咯。”说着,还将匕首放到中年女子的眼前比划了几下。
中年女子这下是真怕了,她边往后挪边道:“诶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想干嘛?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啊!我跟裕国公,哦,不,那个闵琨,我们俩是真的不熟。我这个样子,他哪看得上我啊!这不,因为其他原因才把我弄到天都来的。实在是……”
“是因为流月,所以才把你弄过来的吧。”
中年女子一懵,随后用眼睛盯着院墙上的茑萝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还过来干什么。是,是我的错。我喜欢那些没有长成的男童,所以想了各种办法,把他们抓进了府里。但,我也给他们银子了啊!那些银子,省着用,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到时候娶了媳妇,生个娃,有什么妨碍?你说是吧?我也没害他们性命啊!”
“你倒推得干净。但你可知,被你亵玩过得那些男童,他们长大后,又是否能同正常人一样生活呢?远的不说,单那流月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就比你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流月?”中年女子显然并不知道流月这些年来所做的勾当。闵幼株目光幽幽的看着她道:“你应该知道流月在任国师期间,府里有许多童男童女吧。普通百姓称呼他们为仙童,但其实他们不过是一个又一个‘过去的他’罢了。”
中年女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都是?”
“对,他们都是流月亵玩的工具。”
中年女子的瞳孔在眼眶里猛烈的抖动着,她像是哑了一般的看着闵幼株。
闵幼株突地笑了一声道:“不过往事已矣,再追究也于事无补。今日我过来,其实是送一份大礼来给你的。”
中年女子显然不相信闵幼株的话,她的双眼咕噜噜的转着,嘴里却道:“这哪好意思呢……”
“怎么会不好意思,这是你该得的。起来,我带你去看看那份大礼。”中年女子将眼神移开,坐着不动。闵幼株对她本就没什么耐心,便索性收起笑容,冷冷道:“我说了,起来!听不明白吗?”
闵幼株用手指一下一下的划着匕首的边缘,那一道一道的寒光让中年女子嘴里发苦。不过十息的工夫,中年女子就招架不住,自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这座破落的小院。一路上,中年女子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总想找机会去夺了闵幼株手中的匕首。但只要她一动,闵幼株的眼睛就会跟过来,简直如芒在背。最终她只得老老实实到了巷口的马车前。
闵幼株朝一清使了个眼色,一清会意,将车帘掀开。一瞬间,流月和中年女子的视线就对上了。只一眼,流月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他的眼底溢满了恐惧和屈辱。这是他童年时的噩梦,没想到重新复活后,又再次见到了她!
“唔!唔!”
流月扭曲仇恨的双眼把中年女子吓了一跳,她呆呆的指着他道:“这是?”
“给你的大礼!夫人,你可收好了!”一清说着,就将流月拖出了马车。中年女子咽了咽口水,又低下头仔细的看了一眼流月。流月如今披着一玦的外衣,外表上是一个还没完全长开的少年,五官清秀水灵。中年女子见他被绑,大着胆子摸了摸他的皮肤。“诶哟,真滑。”
“喜欢吗?”问出这句话的是闵幼株。
中年女子咧开嘴笑了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小姐,您真是太客气了。”如今的流月对中年女子来说虽然大了些,但聊胜于无。她自进了天都后,已经有许久没碰过这样标致的少年了。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太久,就见一清自腰间取出一把小刀,随后揭开流月嘴上的布,一刀刺了过去!
“唔!”舌头被断,流月瞬间就晕了过去。一清无视边上中年女子的惊惧,继续去挑断流月的手筋脚筋。完了后,她还细心的帮这些伤口都上了药。整个过程,一清操作的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屠猪杀鸡呢。当流月被血淋淋的扔到了中年女子面前时,一清呼出一口气,淡淡道:“你拿去享用吧。”
中年女子咽了咽唾沫,哆哆嗦嗦的指着地上的流月道:“这还能活着吗?”
“当然,拖回去养几天又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他不会说话,也无法快速移动,这就意味着他很难逃跑。你不觉得这恨不错吗?”闵幼株的笑容,艳丽魅惑,仿若妖魔。中年女子不自觉的受到蛊惑道:“是啊,的确如此……”她低下头看了眼已经一动不动的流月,随后目露贪婪的将他一点点的拖了回去。
闵幼株拍了拍一清的肩道:“我始终觉得斩草不除根,以后会留有祸患。不过他是你的仇人,自然由你决定。”
“他这样的下场,我很满意。”一清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深邃的看着小巷深处道:“但愿他能长命百岁,与这位夫人生死相随!”
“如你所愿。”
闵幼株和一清离去后不久,流月就被那中年女子拖回了院子。中年女子一开始只是帮他料理伤口,但料理着,料理着,竟不自觉的抚摸起了他细腻的皮肤。她已经有许久没碰过男人了,更何况是如此俊俏的一个少年。中年女子舔了舔唇,正要亲吻上流月的脸庞。却不料流月在这个时候醒转了过来。
舌头上的剧痛还未消散,就看到仇人那恶心的嘴脸。流月想也没想,张嘴就咬上了中年女子的右脸。那一咬,凶狠异常,简直要将她的肉,连皮带血一起咬下来。中年女子不停地惨叫着,拍打着,却根本无法阻止流月。最后她心一横,双手用力的扣进了他的嘴里。
流月刚失了舌头,如何能忍受这种剧痛,当即又晕了过去。中年女子推开流月后,赶忙去找镜子。当她在铜镜中看清自己脸时,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随后蹬蹬蹬的冲向了流月。
“贱人!敢咬老娘!老娘调教了这么多货色,还怕了你了?”中年女子踢开鞋,瞬间就上了床榻,随后一把解开自己的腰带,就去撕扯流月身上的衣物。
屋里,一时间粗喘声拍打声不断。就像一清所想的那样,流月若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这个女人,他注定将堕入地狱,为他所做的那些事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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