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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辛弃疾《摸鱼儿》
慕珉令管家去府里的账房支取一千两白银,与那两匹绸缎一起,交给门房等候着的将军府侍者。他自己则走回书房。然而,他前脚刚踏进房门,管家后脚又来了。
“殿下,席小姐派来的那人没收下绸缎,还让我交给您一封信。”管家说道,递上手中的信件。
“哦?”慕珉接过。
信中字体娟秀,正与他那日在明觉寺见到的瑾越的字迹相同,应当是她亲手所书。信的内容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谢谢你的一千两银子,这绸缎我就不收了。不过你要知道,一千两只是你夫人代替绸缎庄给我的违约金,这两匹绸缎的钱她可没给,所以这绸缎是我送给你的。信的末尾,盖有丽人绸缎庄的印章。
慕珉顿时明白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家绸缎庄本就是瑾越所有,还与徐思媛谈什么违约金?自己的这个侧妃可谓是被瑾越狠狠地耍了一把,她还不满足,还要让他来承了这两匹绸缎的情。
他扶额,无奈地笑道:“把绸缎送还夫人吧。”管家答应,退去。
一切又再次安静下来,烛火兀自悠悠地跳动。
慕珉依旧笑着,轻声自语:“你怕是早就料到我会如何做了吧?”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手边,依旧是刚刚那一册公文。
“那这件事呢?你是不是也早就料到了?”
——
天和十五年,六月初。
继冒顿带领的疾风国主动与大炎建交这一消息之后,北部边境再度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镇国大将军带领的大炎军队,与疾风国的军队联手,战胜了最后一支木那塔的队伍,西草原彻底覆灭!从此,疾风国统一了整个草原。就目前来看,大炎国的北部边境将不再有战事,历时十五年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镇国大将军回京述职,凯旋而归。与他同行的,是疾风国派来的使臣队伍,他们来向大炎皇帝献上贡品,签订战时暂且搁置的盟约。同时,冒顿的胞妹,疾风国的长公主,与十二名匈奴美女一起,也在使臣队伍之中——她们乃是疾风国向慕沉献上的美女。
六月初五,镇国大将军与疾风国使臣到达帝京。次日,慕沉在皇宫中设下宴会,接待疾风国的使臣队伍,也为席彻皓接风洗尘。
这一日,宁熹殿中,阶上以龙椅为中心,太后,萧贵妃,三位皇子,一位公主的座位在左右依次排开,阶下右侧是为疾风国的使节队伍预留的座位,而左首是席将军的座位,他之下乃是瑾越的座位,之后便是席将军的手下,镇守北陵州的其他重要将士。帝京中朝臣的位子还排在这些将士之后。
北陵州诸将士与瑾越皆已到场。席彻皓穿着武官的朝服,跪坐席上,显得有些不自在。他天天穿着重甲在马上冲杀,休息时也是随便找个地方一坐,哪管什么坐姿。这拘谨的姿势他实在是不习惯,更别说这许久未穿的朝服也是拘束得要命。
“爹爹,别动了!”瑾越笑着说道,眼里不再有漠然的冰冷,那坚冰化作了一汪水,温柔地流转着。
“越儿啊!你爹哪里受得了这个!”席彻皓抱怨道。年过中年的他不显丝毫老态,身材依旧如年轻时那般魁梧而挺拔,周身散发着在岁月中沉淀下来的成熟气质与阳刚气息。但此时他又扭动了一下身子,显得有点滑稽。
“那爹爹也得受着不是吗?这朝服我可给你改良过了,但肯定是没你平日里穿的衣服自在的,我也无法可施了。”她摊摊手,情态可人。
“好好好。”席彻皓只好答应着,又调整了身体,克制着想掀开面前的矮桌,把腿伸直的冲动。动作间,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不慎露了出来。
他刚想遮掩,奈何瑾越一眼便看到了,她连忙问道:“爹!手怎么了?”
席彻皓心知瞒不下去,只好故作随意洒脱地笑道:“没事,小伤!”
“我不信,还不从实招来?”瑾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凭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若是小伤,他哪里会乖乖缠绷带?
“就是被那木那塔戳了个窟窿,真没事。”席彻皓略显傻气地摸着头,把实情告诉了瑾越,语气中有一丝讨好。
也亏得瑾越因许久未见他,昨日父女重聚,所以心情颇好,因此只瞪了他一眼,埋怨道:“都说了很多次了,受伤了不许瞒我!回去让落枫看看。”席彻皓帐中的军医医术同样高超,但自然是比不上落枫的。
席彻皓慌忙答应,松了口气,心想逃过一劫。上次女儿生气,可是好几天都没有理他,冷冰冰的,他可受不了。但他一直都知道,这样有温度的越儿是自己这个父亲的专属,可他一点都不担心瑾越待人冷淡,反而以此为傲。
就说那阶上的两位皇子吧,看越儿看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席彻皓虽然是个武将,但心思却也是细腻的,一眼就看出了那大皇子和三皇子定然对他的女儿有“非分之想”。事实也的确如此,两兄弟可未见过长大后的瑾越如此小女儿、如此可人的情态,也就完全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今日的瑾越,一改往日的素色装扮,身着一袭银红色宫装,饰以牙白色束腰,勾勒出纤细的腰线。一头乌发绾作倭坠鬓,饰以通透的白玉簪,露出了白皙饱满的额头。她的脸上依旧蒙着不透光的面纱,却因眸中那流动的光芒和平日里不曾有的温度,显得格外动人。
若是让他们见了越儿不戴面纱的样子,还不知要傻成什么样。席彻皓像占有一个他人没有的珍宝一般,得意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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