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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宋南庭说要将宋思芙嫁给延平郡王的缘故,宋思芙悠悠转醒。
看着周围的人,再看看宋南庭,恍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男子抱在怀中,那种恶臭味越发清晰她这才意识到现状,尖叫了一声,就去拍打延平郡王,大声喊道,“滚开,别碰我!”
延平郡王一脸委屈,却仍是不撒手,宋思芙的巴掌一下下落下来。
祁王妃见此,忙让人阻止宋思芙,冷笑一声道,“宋公子,这就是宋家要结亲的态度吗?”
闻言,宋南庭面上没有丝毫异样,反而微笑道,“王妃,大概是小妹刚醒过来没反应过来,王妃勿要见怪,我现在就去和她说明。”
然后到了宋思芙面前,呵斥道,“好了,思芙,别闹了,都要嫁人了,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还不快谢过郡王的救命之恩,再向郡王和王妃道歉?”
宋思芙呆住了,别的她没听见,“嫁人”两个字她听的清清楚楚。什么嫁人?她要嫁给谁?
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莫名的,她觉得那目光有压抑的嘲笑。
她下意识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才想起晕倒前听到的,这是延平郡王,一个傻子!
难不成……大哥要将她嫁给这个傻子?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宋南庭,宋南庭面不改色,眼神却暗含警告。
宋思芙最害怕这个严厉的大哥,虽然他总是笑容和煦的模样,可最是阴险不过,手段花样百出,就算作为家中最小的女儿,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可她到底是他妹妹啊,他竟然忍心将她嫁给一个傻子,而不是为她讨回公道!
“大哥……”宋思芙眼泪汪汪,希望能让宋南庭记起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
宋南庭面色严肃,“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快下去收拾一番!”然后给太子妃使了个眼色。
太子妃虽然是宋南庭的姐姐,但此刻也不能和宋南庭辩驳,忙吩咐道,“来人呐,快将小姐带到厢房。”
虽然延平郡王还是不肯撒手,但这次祁王妃没有开口阻止,看宋南庭的态度,这门婚事是板上钉钉了。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宋思芙,但好歹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关键是她的儿子终于能娶妻子了。
众人心中觉得惋惜,这位宋小姐本该有大好前途,怎么就嫁给一个傻子了呢,可惜啊可惜。
祁王府虽是皇室,可到底没有实权,延平郡王又是这副鬼样子,说实话,宋思芙落在他手上,真是暴殄天物啊。
宋思芙仍旧是哭闹着,她出身容貌样样好,应该嫁给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儿,怎么会嫁给一个傻子呢?越想越不甘心,她奋力挣扎,跪倒在宋南庭面前,拉扯住他的袍子,哭道,“大哥,我不要,我才不要嫁给这个傻子!你看看他那个样子,你忍心吗?我可是你亲妹妹……”
宋南庭自然也不想毁了这个妹妹的一生,可如今这种情况,与其闹到大殿上,不如主动定下婚事,这件事已经别无选择!
他弯腰,将宋思芙的手扯开,语气冷淡,“小妹,这是父亲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谁让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回到京都不好好待着,就知道闯祸。不看看别人的身份手段,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去对付季裳华,脑子进水了吗?
那个太子也是个蠢货,用赐舞姬这种低级手段想对付萧承佑,他也不想想萧承佑是什么人,会将这些放在眼里吗?
不过,这毕竟是太子,他心中有气也不敢说出来,反正太子自有皇后教训!
宋思芙的眼神瞬间透露出极度的绝望之色,目光呆滞,他们真的不管她了,任由她毁了一生!
她又悲又怒,声嘶力竭喊道,“你们……你们竟然都不管我,我是被人害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又如何,也改变不了她要嫁给延平郡王的事实啊。
祁王妃似笑非笑看着这一幕。
宋南庭怒声道,“快些将她带下去,出嫁前不准放出来,让她好好学规矩!”
宋思芙的哭声更大了,被人拉扯着往前走,头奋力往后转动,看着周围的人。
突然,她看见一抹素衣人影,身姿娉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身边的男子也是高大挺拔,清姿俊逸,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相视一笑,男子目光中满是宠溺。
宋思芙一下子认了出来,面色一变,指着前面的人大喊大叫,“是季裳华,季裳华害了我!是她害我落水,害我嫁给这个傻子!大哥,你快救我……呜呜……”
宋南庭让人堵住了她的嘴,现在说这些有何用?没有证据,只会让人觉得她在胡乱攀扯!
宋南庭挥了挥手,又多了几个护卫,将宋思芙抬走了。
宋南庭抚了抚微微凌乱的袖子,到了萧承佑和季裳华面前,施了一礼,面露愧疚,“是南庭教妹无方,还请世子妃恕罪,我知道世子妃端正贤良,与此事无关,是小妹落了水,胡言乱语。”
季裳华微微一笑,“宋公子客气,我方才一直和大家一起在那边赏花,所以都可以见证我没机会害宋小姐。令妹只是因为落水一时糊涂,我不会误会宋小姐故意攀扯的。”
周围人一听,也附和道,“是啊,宋公子放心,我们都是看见世子妃和我们在一处赏花的,不会相信宋小姐的话的。”
宋南庭心里明白季裳华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半点也不肯吃亏。宋思芙刚回来京都就招惹了这么一个人,却不知道季裳华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转身就让宋思芙倒了霉。
他越是生气,面上笑的越发温和,“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语罢,就大跨步离开了。
祁王妃对延平郡王道,“延平,我们也回去吧,你放心,很快就会帮你把媳妇娶回去。”
延平郡王立刻欢呼雀跃,“真的吗?”
祁王妃点点头,“母亲这次不会骗你的,我们快回去了,母亲吩咐人给你准备婚礼。”
延平郡王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回家了,准备娶媳妇咯……”
众人不禁摇头,又是好笑又是叹息,原本好好的寿宴居然闹出这样一场戏,也不知太子妃作何感想?
原本下午宴会就可以散了,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一直到傍晚才回去。
萧承佑没有骑马,而是和季裳华一同坐在马车里,白苏和繁缕见了,识趣的去了另外一辆马车。
“开心吗?”萧承佑眸中似有繁星闪烁。
季裳华看着他那双眼睛,只觉得璀璨夺目,波澜壮阔,引人沉迷。可是,此刻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想到今天他与她说的那些话,心中愧疚却又暖暖的,温柔一笑,主动依偎到他怀中。
这样主动投怀送抱的机会可不多,萧承佑手微微一顿,眸中笑意更盛,抬手揽住了怀中娇小的一团。
季裳华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清澈的眸子眨了眨,“很开心。”
萧承佑就喜欢她这种算计了人之后狡黠灵动的模样,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还有更能让你开心的,想不想看?”
季裳华媚眼如丝,笑道,“是什么?”
“晚一会,一定能看到。”
萧承佑让车夫使马车行驶慢一些,等到天擦黑的回王府便好。
季裳华也不再追问,等着他给自己惊喜。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马车里静谧无声。
季裳华抬头看他,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挺直的鼻梁,还有长长的睫毛,下巴还有一道浅浅的美人弧,着实是完美。
想到他对她的好,还有他的失落,还是开口问道,“逾明,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萧承佑握住她的手,“为何这么问?”
季裳华神色内疚,“我让你很失望。我想,若是你娶的是别人,或许就不会……”
“不会是别人。”萧承佑表情微凝,瞬间恢复如初,他淡淡一笑,“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会娶什么人。”
季裳华蹙眉。
只听他轻笑一声,“若是没有你,恐怕我就会孤独一生了。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我还会爱人。”
闻言,季裳华第一次对这个男子产生了心疼,将他抱得更紧,“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
萧承佑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不必自责,能娶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有你陪伴,我从今以后不会再孤单一人了是不是?”
不知是不是季裳华的错觉,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紧张不安,他还是怕她离开吗?
她抬起头与他对视,然后缓慢而认真的点点头,微笑道,“是,我是你妻子,也是你的家人,有我在你永远不会再孤单了。”
从未有这一刻,她如此认真理智的说出这番话。
萧承佑微讶,然后像孩子一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低沉道,“裳华,谢谢你。”
季裳华问道,“明日陛下会宣布赐婚了吧?我看宋南庭今日的作为,好像真的打算要放弃他那个妹妹了,到底是一母同胞,怎会如此狠心?”话虽如此,可她面上没有丝毫同情之色。
“若是不狠心,怎么能是宋家未来的家主呢?”萧承佑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慢慢道。
宋家有三房,太子妃是长房嫡长女,宋思芙则是宋家最小的女儿,也是太子妃嫡亲的妹妹,自然被奉为宋家的掌上明珠了。死去的宋宴则是宋南庭的二叔。
宋南庭是长房嫡长子,从小就按照宋家继承人的标准培养长大,心机手腕自然不一般,只不过宋家人长年不在京都,也不知道手腕到底如何。
今天宋思芙被萧承佑安排的人丢入了水中,若要毁其清白自然容易,但要达到效果并不明显,宋家人一定不会让宋思芙嫁给一个普通人,想来想去延平郡王是最好的人选。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太后的亲孙子,宋思芙想不嫁给他都难。
“我想,等宋思芙真嫁给了延平郡王,这出戏可更热闹了。”季裳华嘲讽道。“只不过,宋家可是记恨上我们了。”
萧承佑低声道,“宋家与我们本就是死敌,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们也会先出手,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要多想,交给我便是。”
季裳华摇摇头,“我还是想亲自参与。”
萧承佑失笑,“裳华,你每天想那么多不累吗?”
季裳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说。
只听他接着道,“有时候我宁愿你没那么聪明,多依赖我一些,你也能过的轻松一点不是吗?”
“可是,我……”
“就譬如今日之事,若是我不说,可能你永远都不会问我,一个人猜想。而且,想的都是最坏的结果。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的坚定吗?不,可能你知道,可是你却又否定,然后反复思考又反复推翻。你怀疑,你不确定,你想了许多,可是就是不肯问我,最后岂不是自伤?裳华,你的确是聪明,可是聪明的结果就是想太多,你对好的结果反复猜疑,对坏的结果又看的那么通透,虽然你思虑周全,可是思虑太过,也是会错的。虽然我们身边有很多算计,可是你不能因此看错了我对你的真心,不是吗?关键是,久而久之,你不累吗?”看她不说话,似在思考,他又道,“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休养一段时日,一切交给我,或许你的心情会好很多。”
他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是……季裳华想了想,苦笑道,“可是,我还是放不下,或许是我之前算计太多,总觉得凡事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有安全感。”
萧承佑轻笑道,“难道我不值得你放心依靠吗?”
季裳华怕他又误会,忙抬起头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承佑失笑,牢牢揽住她的腰身,“我都明白。”他无奈的叹气,“罢了,我也知道劝不住你,不过,你现在有了我,可不能擅自行动了,一切都要与我商议,知道吗?”
季裳华一双眸子清水荡漾,她抬臂勾住他的颈,笑容娇媚,“我知道了。”
萧承佑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幸福了,他的唇碰了碰她的耳朵,低声道,“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就放下一切,带你过轻松自在的生活,好不好?”
“好。”季裳华笑的温柔。
“我们可以离开京都,四处游历。若是你累了,我们可以找个风景优美无人打扰的地方隐居。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若是男孩,我就教他读书习武,若是女孩,她一定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我在树下武剑,你为我抚琴……你说好不好?”
“好。”虽然她不知道尘埃落定是什么时候,但是听他这样说,她也不禁期待起来。
两人紧紧相拥,静默无声,宁静温馨。
这时候,就听到楚恒的声音传来,“世子,您可以下来了。”
沉默被打破,萧承佑放开她,“我们出去吧。”
下了马车发现,天快黑了,路上仍旧有很多人,有的脚步匆忙,有的缓步行走欣赏夜景。
马车停在一处小河边,月亮从云层钻出来,散发出薄薄的月光,映照着清澈河流。岸边杨柳依依,随风摆动。
微风吹拂,凉爽宜人,季裳华的头发微微凌乱。她四下环顾,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突然,听见不远处炸开一道声音,季裳华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就听到路人的惊呼声,这时候,就看见大片大片的烟花从天空炸开来,然后舒展开,五光十色,繁花似锦,很是壮观。原本黑暗幽深的天空也被映照的绚烂多彩,繁华耀目。
四周传来无数惊叹声,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会放这么多烟花,真是大开眼界。
过了好久,烟花仍旧没有散去,一片一片从天空开放,让人叹为观止。
季裳华也是看呆了,她仰望着天空,看着这从天而降的惊喜。萧承佑一直看着她的侧颜,目光温柔却又炽热。
良久,季裳华才从这惊喜中回过神来,笑的天真烂漫,“这是你准备的吗?好美,谢谢。”
看着她的笑容,他觉得此生无憾,“我说过会经常让你看到的。”
此刻的他,眸中星光熠熠,含着情思缱绻。季裳华以前从不知他会有如此温柔的时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季裳华心中感动无可诉说,圈住他的颈微微拉低了,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谢谢。”
烟花好像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过了一会,萧承佑拉了她的手,“我们回去吧。”
“可是,烟花还没有放完……”
萧承佑看着她道,“不想让你看到烟花尽逝的情景。”
季裳华明白了他此言含义,微笑道,“好。”
马车加快的速度,终于在天擦黑不久回到了王府。季裳华昏昏沉沉,似乎快睡着了,萧承佑淡淡一笑,将她抱回了世安苑。
季裳华彻底惊醒,“你快点放我下来……”
萧承佑就像没听见一般,脚步沉稳快步走着,其他人就像没看见似的,继续手中的活,关于今日宴会之事,已经传出去了,京都人人皆知晋王世子为了世子妃和太子对抗,看来萧承佑已经将他的娇妻宠到了骨子里。
一路进了寝屋,萧承佑将她轻放在美人榻上,丫鬟也识趣的退下,季裳华没来得及开口,热烈的吻便席卷而来。季裳华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满是笑意和深情的眸子。
他灼热的吻慢慢移到她的耳畔和颈窝,充满了挑逗的意味,他唇畔溢出低沉清醇的笑声,就像一杯酒,让人沉醉。
季裳华睫毛颤动,呼吸也凌乱起来,渐渐的身上没有了力气,认命的靠在他怀中。突然她觉得腰间一热,后背也像是着了火一样滚烫,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腰间,灵活的解开了束腰,一只手也准确无误的探入她的内衫,他的手因为习武长了茧子,此刻在她身上游移着,就像星火燎原一般,全身都滚烫起来,让她身体不由自主战栗起来。
理智尚存,她睁开水蒙蒙的双眼,阻止他到处作怪的手,可是那力道软绵绵的,根本无用。
“等等……还没有沐浴……”一开口,她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这声音娇软,哪有一丁点威慑力?
都这时候了还想这些?萧承佑惩罚性的在她耳垂轻咬了一口,季裳华一双眼睛带着控诉瞪着他。
他的唇在她颈边啃咬着,季裳华又羞又急,想推开他,可浑身软绵绵的,再一看,发现不知何时身上只余一件小衣了。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他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随后围帐落下,他的身体也伏了下去。风透过窗纱吹进来,将她身上的汗珠吹干了,她的身体不由颤动了一下。
就像月下一朵艳丽海棠,舒展了花枝任君采撷。十指紧扣,他的唇四处游移,所过之处留下点点桃花,她肌肤如玉,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妖冶。风沙沙地吹,静谧幽美的夜里,响起一声声婉转低吟。
心神迷醉中,她抬起手臂,无意识的攀上了他的肩膀,急促凌乱的呼吸在他耳畔响起。他抱她很紧,力气很大似要将她融入骨血。
风越来越大了,好像还听到了雨珠的声音,如珠玉落入玉盘。他的声音低哑,在她耳边缠绵,“裳华,唤我。”
“唤我……唤我……”
每次都是这样,一定要她应他,不答应就不放过她。季裳华不情愿的发出娇弱的声音,“逾明,逾明,逾明……行了吧?”
他发出几声悦耳的笑声,俯身在她耳边道,“裳华……裳华……”
一声声,抵死缠绵……
再次睁开眼睛,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床头红烛燃尽,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子,穿过白色绣金床帐,照落在季裳华身上。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一低头看见凌乱的被褥和雪肌之上点点桃花,不由红了脸,想起了昨夜的旖旎风光。
季裳华唤了一声,白苏和繁缕就进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却什么都没有说。
白苏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裙,将床帐用钩子勾起来,道,“世子妃,世子临走时吩咐奴婢伺候您沐浴。”
季裳华故作镇定,“世子去军中了?”
白苏道,“世子一大早就进宫了。”
季裳华了然,是皇帝召见啊。
*
很快,宫中就传出消息,太后懿旨赐婚延平郡王和宋思芙。实际上,虽然说太后懿旨,实则也和皇帝商议过,皇帝只是道,“太后看着办就好。”
将自己摘了出去。
宫中,御书房。
皇帝坐在御案前,看着面前的萧承佑,问道,“你可知朕一早召见你所为何事?”
“请陛下明示。”萧承佑面色冷淡。
皇帝在外人面前威风得很,在这个儿子面前却有许多无奈。他叹了口气道,“听闻你昨日在太子妃寿宴上和太子对上了?”
萧承佑也不否认,“是太子挑衅在先。”
皇帝冷哼一声,丢了奏本,目光凌厉似乎能洞悉一切,“一个舞姬而已,收下有何不可?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了太子的面子,太子会放过你?难道你不知宋家回京了?”
萧承佑面不改色,“若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逼迫,那才叫惹人笑话。”
“你——”皇帝一噎,“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收下那舞姬就等于退让,退让一次,就有第二次,久而久之,就会以为我好欺负,会做出越来越过分之事。”萧承佑冷冷道,“很多事不是我退让就能解决得了的,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皇帝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不禁冷笑两声,“自从成婚后,你的口才可是越发好了,看来,你果真和那丫头相处很好。”
萧承佑不冷不热道,“还要多谢陛下赐婚。”
皇帝像不认识他似的上下看了他一圈,道,“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昨日和太子对上根本不像你现在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你就是为了季裳华,你以为朕在宫中外面的那些传言听不到吗?朕为你赐婚,是想要你得一个助力,而不是让你陷入儿女情长!”
萧承佑没有被皇帝的气势吓住,“陛下以为,以臣的性格,若不是真心喜欢,会主动求陛下赐婚吗?”
皇帝睨他一眼,“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你这个年纪有了个和眼的女子也没什么,可再喜欢终究只是个女子,你身为王府世子对她是不是宠爱太过了?从前,对一些宴会你是一概不去,这次为了她不但去了,还和太子杠上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承佑淡淡道,“臣不过想保护好心爱之人罢了。”
皇帝又惊又怒,“她虽是你的正妃,你看在辅国公的面子上给她足够的尊重也就罢了,可是,你做的太过了!现在人人皆知你对她的宠爱,你是否真的深陷其中?”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并且历久弥珍。”萧承佑就这样承认了,没有一丝一毫的辩解。
历久弥珍?皇帝笑了,萧承佑是在告诉他他对季裳华的情谊会长长久久,不改初衷吗?
“没想到,皇室中居然有你这么一个痴情人,真是没想到啊。”皇帝面色冷沉,“你可知这样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她会成为你的软肋!你不怕有一天被人利用?!”
萧承佑面无表情,“我自会保护好她。在我看来,有了心爱之人,只会让我有更大的力量和信心去和敌人争斗。”
“你——”皇帝哑口无言。他知道这个儿子有多倔强。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不应是大丈夫所为!”
萧承佑轻笑一声,“那敢问陛下,为了权势抛下心爱之人,眼睁睁看她被人害死,也算是大丈夫所为吗?”
皇帝被触及了心底的伤痛,眼底慢慢浸上一抹血色,“你和朕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如何不能混为一谈,一个男子若是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才会让人嘲笑。”
皇帝冷声道,“朕都是为了你好……”
萧承佑漠然道,“陛下,臣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昭阳贵妃。”
皇帝表情一凝,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是认真的,他竟然是认真的。皇帝从未想过一向冷酷无情的萧承佑也会陷入情爱之中,并且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你以为,朕会妥协吗?”
“若是陛下想用赐侧妃这种办法,那臣只能抗旨了。”萧承佑直视着皇帝,“臣不想滥杀无辜。”
皇帝不敢置信,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想滥杀无辜?他是要杀了想要进晋王府的女人吗?
皇帝既惊怒又无奈,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只听萧承佑又道,“陛下,难道您就没有遗憾吗?臣不想重蹈您的覆辙。”
闻言,皇帝面前颓然下去,挥挥手,“此事,以后再议罢。”他现在一时半会也不能逼迫他改变想法,“对于宋家你怎么看?”
……
兴庆宫。
皇后正坐在凤椅上,听到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太子进宫了。
皇后站起身,长长的裙摆绣着金色的牡丹,迤逦而下,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冷笑一声,“让他滚进来!”
小太监打了一个寒颤,快速退下了。
少倾,就看到太子进来,他面色颓唐,眼睛里满是恐惧,给皇后跪下行礼,“给母后请安。”
皇后面色平静,面上笑盈盈的,可是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寒。“请安?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到处给本宫惹祸,本宫哪里来的‘安’呢?”
“母后!”太子声音凄厉,又磕了一个头。
皇后在他身边踱步,看着他的样子,摇摇头,“看看你这幅样子,还算是个太子吗?现在知道害怕了?昨日你挑衅萧承佑的胆气哪里去了?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成功。可你看看,不但没有成功,还被别人反将了一军,丢失了宋思芙这样一颗好棋子!现在京都谁不是在看你笑话!”
太子不敢反驳,头深深埋下去,“母后教训的是……”
皇后乜视他一眼,问道,“说吧,为何突然要对付晋王世子?”
太子支支吾吾,“儿臣是为了……是为了给二舅舅报仇!是,是为了给二舅舅报仇……”
皇后面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给你二舅舅报仇?给你二舅舅报仇需要用送舞姬这种低级手段吗?难不成你指望着舞姬下毒害死萧承佑不成?”
太子一个激灵,这个方法他怎么没想到?忙附和道,“母后说的不错,是为了让舞姬给他下毒……”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巨响,一尊白玉佛像轰然倒塌,裂为数瓣。宫女太监们都跪倒在地,身体颤抖。
这个太子真有本事,每次进宫都能把皇后气成这个样子。
皇后踏着碎片,一步步走到太子面前。方才佛像崩裂,一只碎片擦过他的脸,流出鲜血来,可是太子擦也不敢擦,任由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滴到了汉白玉的地面上。
皇后嗤笑一声,“到底是你蠢,还是你以为本宫和你一样蠢!你都能想到的办法,萧承佑想不到吗?!本宫不过是随意嘲讽你两句,你居然顺着本宫的话就下来了。太子啊太子,你这点脑子都没有吗?还是说,你和那个蠢女人待久了,自己也变得蠢笨如猪了?”
太子猛然抬头,母后都知道了?
皇后又道,“一个人人喊打的煞星,你却拿来当宝贝,甚至为了她贸然和萧承佑对上,为此还牺牲了宋思芙。不过,宋思芙也聪明不到哪去,一样的蠢货!”皇后挑起眉头,“上次本宫允许季芳华生下孩子再死,如今看来,不必再等了!”
“母后!”太子神色戚惶“她肚子里还有您的孙子啊。”
“会生孩子的女人不止她一个!”皇后厉声道,“况且那么一个蠢货,生出的孩子指不定和他亲娘一样蠢呢。”
“母后……”太子神色哀戚,欲言又止。
“行了,哭哭啼算什么?不就是个女人,至于吗?”皇后不耐烦道,“趁季裳华还不知道季芳华在太子府,快些杀了她,免得被季裳华利用。”
“这……”太子面露难色。
皇后回头,“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吗?”
太子嘴唇发抖,“母后……季裳华已经知道季芳华在我府上了……”
“你——”皇后举起手就要给太子一巴掌,太子闭上眼睛想躲又不敢躲。
皇后冷嗤一声,那巴掌终究没有落下去,“你将这个煞星藏到你府上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她去季裳华面前晃荡,你以为季裳华和你一样蠢吗?”
看到巴掌没落下来,太子松了口气,小声辩解道,“她知道了又如何?不也是因为没有证据无法行动吗?”
“那是因为时机未到!”皇后指着他,“季裳华这人狡猾的很,她和季芳华多年死敌,怎么可能放过她,她之所以不行动,一定是在酝酿什么计划,就算只是一颗小小的棋子,她也会让这颗棋子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极致!”
太子暗暗腹诽,不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母后是不是太夸大其词了?
“太子,你若是再优柔寡断,本宫不介意亲自派人赐死她!”皇后看太子走神,斥责道。
太子一个哆嗦,“母后……真的要赐死吗?儿臣可以将她藏到别院……”
“糊涂!”皇后怒声道,“既然你已经和萧承佑及周家对上了,依照季裳华的秉性,定然派人盯着太子府,只要你将季芳华送出去,季裳华就会知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赐死季芳华!”顿了顿,皇后又道,“可是,本宫想,你很可能舍不得。也罢,本宫就替你操这次心,一会就派人去太子府赐死她。”
“母后……”
皇后揉揉额头,“行了,你先退下吧,本宫乏了。”
太子无法,只能道,“是……”
出了皇宫,太子突然想到了季芳华,二话不说翻身上马,连轿子都没坐,就快马加鞭回到太子府。想到就算救不了季芳华,也要见她最后一面。
平心而论,太子府美人众多,季芳华不是最漂亮的,而且名声还不好。可是,他还是宠她那么长时间。季芳华身上有一种柔弱的气质,素日和那些姬妾也是不争不抢,关键是她身上有一种纯净的味道,看起来像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子,就像荷塘亭亭玉立一枝粉荷。
最关键的是,她是朝中二品大员的女儿,如今却被他“金屋藏娇”在太子府,所有人都不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太子大概也喜欢这种“偷欢”的感觉吧。
太子紧赶慢赶到了太子府,奔向季芳华的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凄凄惨惨的哭声,太子心道不好,难不成母后派的人这么快就到了?
他一下子推开院门跑进去,就看见太子妃站在季芳华面前,不知说了什么,季芳华伤心欲绝的模样。
“季芳华,这杯酒是你亲自喝下去,还是我让人帮你喝下去?”太子妃面色冷凝,想到宋思芙一事就迁怒到季芳华身上,“都是你这个女人,勾引的太子迷失了心性,闹得府上鸡犬不宁,是你害了我妹妹,害了宋家!留着你就是个祸患,你今天必须死!”
季芳华泪流满面,就像一枝泣露荷花,“太子妃,您趁着太子入宫的时候赐死我,您不怕太子回来生气吗?”
“生气又如何?本妃赐死你是为了太子好,你不过是个女人,死了就死了,后面还有好的来服侍太子,就不必你多虑了。”
语罢,就挥了挥手,四个嬷嬷就上前去,两个制服住季芳华,一个掰开她的嘴巴,另一个灌下毒酒。
季芳华挣扎着往后退,不想喝下去,可是这几个嬷嬷力气很大她根本挣脱不了。她的目光涌现无限悲凉,难道她就要死了吗?她还没有除掉季裳华呢!
这时候,一道声音传来,给季芳华带来了生的希望,太子怒声道,“住手,好你个太子妃,居然敢趁孤不在的时候处置孤的宠妾!”
太子妃大声道,“殿下,这个女人不能再留了,她会害了你的,母后也会为此生气……”
太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就说嘛,太子府的事母后怎么会知道,原来是你告密!现在还要借母后之手害死她,你好狠毒的心啊。”
太子妃百口莫辩,她真的冤枉啊,她怎么知道季芳华一事如何传到皇后耳朵的。她拼命解释,“殿下,臣妾没有!”
太子将气息奄奄的季芳华护在怀中,冷声道,“你身为孤的太子妃,竟然出卖孤,别忘了你我是夫妻,命运是绑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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