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鬼知道我梦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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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征？小敦？
    看着浅川穗莫名的面容, 以及她口中蹦出来, 自己听多少次都不适应的亲密称呼, 迹部景吾不着痕迹的皱皱眉, 关心道：“他们怎么了？”
    “我也想问。”浅川穗垂眸轻声道，像是在回答迹部景吾, 又像是在回自己。
    嘀咕完, 她没管身边的迹部景吾, 冲面前眼熟, 但不知名的社员扬起一抹礼貌的微笑, 问：“他们这是？”
    “我、我不知道。”知道自家经理好看, 但没想到这么好看，直面浅川穗灿烂的笑, 小社员脸颊瞬间爆红，窘迫的抓了抓脑袋，才磕磕绊绊的蹦出一句话, 连一旁迹部景吾凶狠的想吃人眼光都没注意到。
    本来就不指望能得到答案, 会有此一问，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想自己更安心一点罢了。
    浅川穗甩甩脑袋，清醒一点后, 拿手指指人群内侧道：“能不能让我过一下, 我进…”
    “好、好的。”
    浅川穗话还没说完, 那小社员便忙不迭点头, 迅速侧身, 留一条足够浅川穗通过的缝隙，不止如此，他还接二连三的招呼前方的同伴，尽全力为浅川穗大开方便之门。
    和其他经理相比，浅川穗在篮球部，算不上尽职尽责。
    但很显然，即便出勤率很低，她这张脸依旧挺好用。
    好不容易才占据稍微靠前的有利地形，正津津有味的旁观着，百年难得一见的精彩比赛，任谁被突然打扰都没好气。
    可回过头来的少年们，先前不论是万般不耐还是火冒三丈，在看到浅川穗的脸，听到她的请求时，都瞬间敛了脾气，笑容满面的侧身，绅士的请她先行。
    大家伙儿的举动让浅川穗心头一暖，她本想好好道谢，可眼尾却透过大家留出来的空隙，看到了篮球场上的如火如荼。
    不能等了。
    浅川穗神色一凛，刚板起脸，她便意识到不对，又赶忙切换到笑脸模式，冲大家点了点头以示谢意，才拽着迹部景吾大步往里冲。
    没了任何阻碍，浅川穗和迹部景吾很轻易的到达篮球场边，远远看起来就很激烈的one on one，近距离感受，给人的震撼更大。
    一红一紫，一矮一高。
    你来我往间，互不相让。
    汗水从发梢沿着脸颊往下流淌，慢慢浸透了队服，他们也没闲心去擦。
    高手对抗，一瞬的分神都可能会成致命的破绽。
    场上人全神贯注，对浅川穗和迹部景吾的到来一无所知。
    场边的绿间真太郎倒是看见了他们，但如果因为打招呼或者聊天而错过精彩的比赛瞬间，未免太得不偿失，理智的少年飞快权衡出利弊，只冲浅川穗微微颔首，便将注意力重新调转到了赤司征十郎和紫原敦身上。
    绿间真太郎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浅川穗看懂了。按理说，她该识趣的不去打扰人。
    可这紧要关头，管不了那么多。浅川穗放开迹部景吾，咻的一下蹭到绿间真太郎身边问：“他们两个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不想被打扰，可浅川穗正眼巴巴的在旁边等着呢。
    绿间真太郎只能一边继续密切的关注场上动态，一边尽可能简明扼要的答：“紫原想翘部活。”
    所以呢？
    浅川穗眨眨眼，等他下文。
    还猜不到？
    绿间真太郎居高临下的撇了浅川穗一眼，满满的嫌弃溢于言表。
    可惜浅川穗没接收到他这信号，少女扑棱着耳朵，再和他说话不假，可眼珠却紧黏着球场上那个鲜红的身影，集中起来的注意力和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绿间真太郎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继续解释：“赤司不允许，紫原就提出要one on one，还说什么如果赤司败了，以后就没资格管他这种话。”
    好吧。
    浅川穗恍然大悟。
    她就寻思小征不是那种会主动约战的人，□□原来在这啊。
    小征脾气是好，但他不软。
    被人这么直白的下战帖，肯定会认真对待，而小敦平日里看着疲懒，到了球场上，认真起来，同样是个可怕且难缠的敌人。
    怪不得两人间，如此的剑拔弩张。
    浅川穗盯着场上的瞬息万变，若有所思。
    “你觉得谁会赢？”浅川穗看也不看旁边人，开口问。
    “紫原吧…”好半天，绿间真太郎才给出一个答案，但语气里的迟疑清晰可见。
    “赢的人会是小征。你信不信？”虽是问句，可浅川穗的话却有股让人莫名信服的意味。
    “这回我可能要抛弃小浅川，站小绿间了。”原本一直认真看比赛的黄濑凉太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不甘寂寞的抽空插了一脚。
    “等着看好了。”浅川穗依旧坚持着原来的观点，像是为了给自己的话增加说服力，她紧接着反驳一句：“小征从小到大没输过。”
    在浅川穗他们三言两句间，赤司征十郎和紫原敦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最初的，好似永无休止的试探，转而实打实的强攻。
    平衡被打破，优势在慢慢的往紫原敦那边倾斜。
    赤司征十郎神色更凝重，身形更灵活，可颓势却没那么容易被挽回，胜利的未来归属几乎已经肉眼可见。
    明明结果在意料之中，可依旧莫名感觉有点失望。
    绿间真太郎和黄濑凉太对视一眼，仿佛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
    浅川穗看清了球场的形势，但她不信邪，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单纯不想小征输而已。
    毕竟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学的篮球，浅川穗自己都记不清她究竟看过多少场，小征绝处逢生，反败为胜的比赛了。
    想都没想，浅川穗条件反射嚎了一声:“小征加油！”
    她还记得，小时候，每回小征遇到暂居下风的比赛，姑姑站在场边，不顾一贯的优雅形象给他加油打气时，小征都会重整旗鼓，实现奇迹般的反超。
    被满当当男孩子装满的球场，突然传出一嗓子女声，又特别又扎眼。
    没有让她失望。
    浅川穗敢发誓，她话音还没落下，就有几十甚至上百道目光，毫不遮掩的砸在她身上。
    好丢人。
    浅川穗后知后觉的开始不好意思，她刚想捂脸，却敏锐的捕捉到，球场上的赤司征十郎身形一震，显然是听到了她的加油声。
    浅川穗忘了接下来的动作，她紧盯着赤司征十郎，眼尖的发现对方嘴唇好似蠕动了一下，紧接着，谁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球场上的他，突然像是彻头彻尾的换了一个人般——
    风格硬朗，球路凌厉，如同主宰那块球场的王者一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这莫大的反转，不止让场边人目瞪口呆，更打了紫原敦一个措手不及。
    优劣立现。
    赤司征十郎趁胜追击，在紫原敦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快又狠的，用一个标准三分球，单方面的，为他们这场莫名的one on one 画上了句点。
    “你的败北是绝对的，赢的只会是我。”赤司征十郎站在原地，神色莫名但掷地有声的宣告。
    失败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两米多大个子的紫原敦站在球场上，却像个孩子那般无措，他捋了捋，因为剧烈运动而垂到眼前的几根呆毛，嘟囔：“好吧，小赤你赢了。”
    “说到做到，我以后会继续乖乖来训练…”紫原敦不甘不愿的应承。
    “不用了。”赢者赤司征十郎却突然变了态度，他打断紫原敦的话，一字一句的说道：“敦你可以随便翘部活，只要正式比赛保持胜利。”
    “诶——”粗神经紫原没有注意到赤司征十郎对他称呼的突然改变，只全身心沉浸在不用按时训练的惊喜中，紫原定定的看了赤司征十郎一会儿，确认他很认真，而非是在开玩笑时，突然就咧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也不知哪里抠出一个藏起来的美味棒，嘎吱嘎吱咬着，“可以翘部活，小赤你亲口说的哦。”紫原敦从齿缝里，口齿不清的漏出一句话。
    “嗯，我说的。”赤司征十郎正色道。
    “你早答应多好，还能免了今天这场比赛。”紫原敦懒洋洋的往篮球场外走去，经过赤司征十郎身边时，丢下一句微不可见的话：“输了一点都不开心，下回再较量。”
    “随时恭候。”赤司征十郎回复。
    浅川穗他们听不见场上两人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们交谈几句后，赤司征十郎还站在原地，而紫原敦则懒洋洋的往他们这边走来。
    “哟，小敦。”
    赤司征十郎胜利了，浅川穗不自觉脸颊上就带了笑，她伸出爪子冲紫原敦，遥遥的挥了挥。
    紫原敦同样伸了只手，浅川穗刚以为他要和自己打招呼，却在下一秒发现那只大手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头顶上，一顿乱揉。
    “我输了，浅妞你起码要负一半责任。”紫原敦嘟囔：“这回原谅你，下回记得给我加油。”
    浅川穗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刚想说点什么，却见紫原敦停也不停的往外走去。
    下回在道歉吧。
    浅川穗挠挠脑袋，换了张笑脸，牵着迹部景吾，向赤司征十郎走去，打算在他胜利的时候，跟他介绍自己的男朋友。
    一直被忽视的迹部景吾，可算找到个刷存在感的机会了，他没一点扭捏，自信坦然的一如既往。
    浅川穗刚迈出去没几步，就见赤司征十郎贴心的往他们这边走。
    虽然不悚大家伙儿的打量，但浅川穗也不愿意像热闹一样被人围观，她牵着迹部景吾重新站定，退回到原地，笑眯眯的等着赤司征十郎的靠近。
    同属一个贵族圈，迹部景吾没和赤司征十郎深入的交流过，但远远见过好多次了。
    虽然对方算是他此次帝光之行的主要目标人物，但对迹部景吾而言，依旧和浮云没啥区别，他的目光所到之处，从始至终仍然都一直牢牢的锁在自家女朋友麦子身上。
    正是如此，迹部景吾清晰的看见了，浅川穗神色的一系列变化——从一开始的笑靥如花，到后面的疑惑惊诧。
    发生什么了？
    迹部景吾不明所以的往前浅川穗对面的少年看去。
    赤红的发，异色的瞳，姣好的容颜，特别的气质，以大爷他挑剔的目光来看，也绝对配的上一句华丽。
    那麦子的变化是因为什么？
    迹部景吾锐利的目光在浅川穗和赤司征十郎身上来回游移，试图探个究竟。
    浅川穗的手仍被迹部景吾紧紧攥着，可她的全部心神却都集中在赤司征十郎身上。
    几天没见而已，少年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浅川穗紧紧盯着赤司征十郎的异瞳，满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
    “你是谁？”
    闻言，赤发少年脑袋一歪，笑的天真而无辜：“我当然是赤司征十郎了，穗。”
    少年礼仪周到，语气亲昵，让任何人来看都挑不出一丝毛病。
    浅川穗也说不出哪有问题，但她却知道眼前的赤司征十郎变了。
    他异色瞳深处的冷漠和凌厉，是再灿烂的笑容都掩盖不掉的。
    这样的赤司征十郎和当年她在姑姑葬礼上，看见的那个神情木然，好似没有感情的赤司征十郎如出一辙。
    太过震惊，浅川穗身形不稳的往后趔趄一步，多亏迹部景吾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才没摔下去。
    迹部景吾不明所以，但也看得出麦子的不同寻常，他半扶半抱着浅川穗，眼中盛满关切，问道：“怎么了？”
    “他…”
    浅川穗指了指赤司征十郎，磕巴半天，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火上浇油的是，一旁的黄濑凉太和绿间真太郎在恭喜赤司征十郎的胜利后，也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好像出问题的那个人是她一般。
    发现了浅川穗的窘迫，赤司征十郎善解人意的开口解围道：“穗，别着急，慢慢说。”
    明明是不加掩饰关心的话，浅川穗也不懂自己怎么了，她好像在赤司征十郎眼中看出了另一种含义。
    他眼中的另一个小人，冷眼旁观道：‘呵，你说啊，把你的发现说出来，看看谁会信你。’
    天气很好，温度很高，浅川穗却被自己的想象吓得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摇摇头，正想说服自己，小征没问题，是她多疑了，却在这时发现对面赤司征十郎的眼神，挪到了迹部景吾身上。
    赤司征十郎开口问：“穗，这位是？”
    “咳，他是我…”浅川穗清清嗓子，正准备引见两人。
    话语刚说至一半，却被赤司征十郎拦腰截断。
    “是你男朋友。”本该是个疑问句，可赤司征十郎却说得笃定又自信。
    “嗯，他是迹部景吾，我男朋友。”浅川穗顶着心头再次升上来的一抹怪异，点点头，大方承认。
    “我知道他，迹部财团继承人。”赤司征十郎审视迹部景吾一通后，一语道破并着重强调了下迹部景吾的二重身份后，才看向浅川穗点点头道：“恭喜你，配你足够了。”
    浅川穗：“……”
    瞅瞅这态度，这回答。
    如果说刚刚浅川穗对自己的直觉还有所怀疑的话，那现在她已经坐实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虽然还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浅川穗很清楚，赤司征十郎变了，和之前的那个他截然不同，现在的他披着赤司征十郎的壳子，冷眼旁观着世界，还把大家当傻子一样糊弄，明目张胆的宣告着，又在一定程度上隐瞒着自己的存在。
    现在不是揭穿的好时机，装傻而已，谁不会呢？
    浅川穗扯起嘴角，这一刻，她调动通身的细胞，戏精上身。
    浅川穗直直的看进赤司征十郎眼中道：“谢谢恭喜。”
    “不客气。”赤司征十郎回复。
    “接下来我和他还有事，就先走了。”浅川穗牵着迹部景吾，随意编了个借口，打算离开。
    一听就是糊弄人的话，可赤司征十郎却点点头，好整以暇的接了下来：“好的，你们忙，有事给我发信息。”
    “嗯。”浅川穗点点头，挽着迹部景吾，昂首挺胸的往篮球部外走去。
    兄妹两个心知肚明，他们不欢而散。
    可这场景落在外人眼中，只是不明觉厉而已。
    比如浅川穗走了老远，还能听见黄濑凉太那个活宝，在后方缠着赤司征十郎。
    一会儿邀请他来场one on one，一会儿大惊小怪的问着迹部景吾是谁，把小浅川拐走了，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被放过，这么着也要来场男人之间的对决之类幼稚的话。
    往常，浅川穗总觉得黄濑凉太傻。
    可这会儿，听着他一如既往耍宝的话，浅川穗却觉得心里有阵暖流淌过。
    还好，其他人都还在，变的只有小征一个，浅川穗暗叹。
    后来，浅川穗才知道，自己还是太过天真，有些话，就像flag一般，不能乱说，也不能乱想。
    因为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