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又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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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昏昏沉沉的，耳边响着水流的声音，非常空灵，感觉是在山洞中，荷花的香气也在我鼻尖萦绕，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我替荀璍疗伤的莲洞。
    我心中顿时大骇，本该在婚房中的我怎么会出现在莲洞。我有些艰难的抬起厚重的眼皮，一张清秀儒雅翩翩佳公子的脸浮现在我眼前。
    “四儿，醒了，你可否知道柳叔一直在等你醒来？”柳离轩温柔的笑着眼中却毫无温度的说。
    “柳叔？原来是柳叔带四儿来莲洞的。”我心中的那个疑问瞬间解开。
    “柳叔，四儿想知道事情的原因。”我平静地问道，此时的我身体虚弱不堪，一点法力也使不出来，更不用说要跟柳离轩拼个你死我活了，不如问清楚，好过做一个糊涂鬼。
    “没想到四儿如此云淡风轻，这倒让柳叔不忍下手了。”柳离轩抬起手将我的碎发别在耳后并抚着我的脸颊说，“四儿穿嫁衣的样子真美，只可惜不是为我而穿。”
    看上去柳离轩的话是对着我说的，可看他的眼神却是通过我去看另一个人的样子。我想起了我这两百年间做过的几次相似的梦，我才确定了我体内有着什么，或许我身体一直比族中正常人虚弱的原因就在这儿。之前我也曾怀疑过，可师父每每替我治疗的时候，并没有提出过什么特别的原因，只说我身体先天羸弱而已，服食昆仑山的丹药就可以调理好。如今想来，师父心中最爱的弟子不是我，他对我的不过是他爱徒——柳离轩对我造成伤害的愧疚而已，再加上师父让我修炼还生咒全册，怕是师父也默许柳离轩的做法，我至始至终在他们师徒眼中不过是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而已。
    “柳叔，四儿想知道我体内有什么。”我忍不住眼泪的说。
    “四儿别怕，柳叔跟你说个睡前故事，故事说完，四儿也能好好休息了。”说着柳离轩将我扶起并揽坐在他怀中，就像是一个长辈在给晚辈说故事一般。
    想着自己自从拜了青玉师父后，就和杨怀珏、柳离轩成了平辈，我也再没有将他们当成是长辈一样看待了。虽说两百年前突然的转换让我有些适应不过来，可随时间的流逝，我也就接受了。如今又转换了辈分关系，我却要在瞬间接受这般变化。
    “是吗，四儿又要得睡了，四儿想知道刚刚睡了多久。”我问道。
    “四儿睡了整整三天三夜。”柳离轩耐心的答着。
    “是吗？那四儿希望柳叔能够将故事说的详细一些，毕竟这一次的睡眠会很长很长。”我笑着说，而我自己有着那样的不甘心，毕竟心甘情愿的落成别人的棋子，并不符合我的心性。
    我希望有人会找到这儿，甚至是能趁着柳离轩在叙述往事的过程中能恢复一些体力，与他搏斗一番也好，可我的这个心思似乎是被柳离轩看穿了，他的话语也折断了我最后的思想挣扎。
    “四儿既然想听，那柳叔自会细细讲来，你放心，没有人会打扰你听故事，他们都出山找东西了，找不到，他们是不会回来的。哈哈哈…”柳离轩的骇人的笑声响彻了整个莲洞，似在嘲笑我的天真，也告诉我长歌他们并不在山中。
    柳离轩停止了他的笑声，开始以讲故事的方式说着往事。
    柳离轩、杨怀珏和我父亲在少年时就在一起修炼功法，三人因性情相投又年岁相仿，就早早的结拜成异姓兄弟。三人之中属杨怀珏年岁最长、我父亲次之，柳离轩最小，也就有了他们彼此的称呼——大哥、毅二哥／毅二弟、轩弟。
    因杨怀珏和柳离轩拜了青玉师父为师尊，而青玉师父对他们二人又极高的期望，也将还生咒的上下册分别给了他们两人。柳离轩、杨怀珏也是天赋极高，两人分别将还生咒上下册练得通透。
    对于三人的志向，杨怀珏只期炼就还生咒下册，继承青玉师父的衣钵，柳离轩则希望帮着杨怀珏管理昆仑山，而我父亲就是保全我西玄山族人。
    后来，我父亲结识了我母亲——凌瑶仙子，柳离轩情陷梅妖——祁绫，而作为大哥的杨怀珏却落了单。对于父亲和母亲两人的婚事，上一届的族长也就是我爷爷——白岿是十分抵制的，因为母亲当时与荀乾还有婚约在身。再后来，父亲在母亲和荀乾的新婚夜里闯进了婚房带走了母亲，虽说爷爷不赞成他二人的婚事，但终究爷爷看上的准媳妇尧欢却去了乾荒并成为了那里的独一无二的女主人后，爷爷对父亲和母亲的婚事也就松了口。
    所以三兄弟中，我父亲是最早成亲的，自然也是最早有孩子的。若是不出意外，柳离轩和祁绫也该成亲的，但祁绫却醉心于自身的功法修炼且又是个急躁的性子，所以不慎走火入魔，发了狂。这样的情况下，祁绫已没有平日的神思清明，自是不认得任何人。
    发狂的祁绫在西玄山伤到了当时怀着我的母亲，我父亲为了保护母亲，对祁绫也下了狠手，这才让祁绫的心神恢复正常，但是深受重伤，性命难保。柳离轩赶到现场的时候，祁绫已是奄奄一息，一半的身体已显露出原形，更糟糕的是父亲下手过重，致使祁绫魂魄碎裂。
    柳离轩使出还生咒上册将祁绫的魂魄勉强聚集，父亲取出西玄山特制的丹药给母亲服下后，母亲的身体才得以恢复，而母亲此时怀着我已然足月，我也要即将出世，奈何母亲身体虚弱并没有力气生产，所以一直躺在父亲的怀中流泪。
    杨怀珏则在柳离轩后面来到事故现场，柳离轩面露愧色的说：“大哥，二嫂即将生产，那孩子也受了些伤，需要你的还生咒下册救治。”
    “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做，祁绫呢。”杨怀珏关切的问。
    “祁绫的魂魄碎裂，我用还生咒才将她的魂魄勉强聚集，可是，也只是勉强。”柳离轩脸色有些苍白的说，“这也是祁绫该受的，她伤到了二嫂和孩子。”
    “好。”杨怀珏看着躺在柳离轩怀中的祁绫，点了点头。
    “毅哥，我们的孩子，你快救救她。”母亲在父亲怀中无力的哭着。
    “没事的，瑶儿，我们会再有孩子的。”父亲抚着母亲的脸紧皱着眉头说。
    听到这里，我感觉我自己的心痛了一下，按照当时父亲的想法，是要舍弃我的。通过这次的事情，我也能理解父亲当时的想法。
    “四儿，很难过，对吧！没事，有柳叔在，怎么会让四儿出事呢。”柳离轩笑着抚着我的脸颊，可他的笑容却让我受到入进冰窖般寒冷。
    “想来柳叔不仅让杨伯用下册救我，也起用了上册将祁绫的魂魄附在了我的体内，以便他日取代于我。我说的对吗？柳叔”我想起还生咒有养魂之效和我身上的梅香推测道。
    这时，我也明白了母亲为何要在我的香囊中放置梅花，还让我将梅花种植在昆仑山我所住的庭院中，只是要造成不知情的人认为是我熏多了梅香才身带梅香的错觉而已。
    “四儿，你只是说对了一半。”柳离轩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姿势抱着我说，“其实，以当时的情形，只用大哥的还生咒即可救你，并不需要我的上册。你知道她的魂魄是怎么到你的体内的吗？”
    我听着柳离轩异样的语气，心里不免打起了鼓，闭了闭眼让自己镇定一些，语气有些微微颤抖道：“是父亲同意的。”
    “哈哈哈，我的好四儿，真是聪明，一点就透。不错，你父亲首肯的，我也没想到你父亲会这么做。大抵是心中对我有所愧疚吧！哼。”柳离轩不屑的说。
    “想想自己还真是出生的不是时候啊，总是处于被舍弃的地位。”我自嘲道。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过让她醒来取代你，毕竟她活着有些累，睡着也挺好。”柳离轩语气中透着微凉。
    “想来是父亲承诺过柳叔什么，该是等我长大后，要许配给柳叔吧。”我想到柳离轩说我的嫁衣不是为他而穿猜测道。
    “不错，若是你在三天前与你成亲的新郎是我，我就不会让她醒来。可惜，你父亲母亲都背弃了誓言，就怪不得柳叔要对你下狠手。四儿，别怪你柳叔，柳叔可不想你嫁于他人，而带走了绫儿。”说着柳离轩运起了我不知道的功法打在了我的后背。
    我感觉自己的魂魄正一点点的抽离身体，浑身上下都有脆裂般的痛苦，猜的没错的话，柳离轩给我施加的是我西玄山的碎魂掌。想到柳离轩同我说的，当初父亲打的祁绫魂魄碎裂，用的该是这碎魂掌，还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我也不是轻易就死的人，柳离轩伤害了我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这笔账我还要跟他算。想着自己不能死，可痛处却啃噬着我的心神，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碎魂掌这么霸道，此时的我没有办法用法力对抗，只能任由柳离轩将我的魂魄击碎。
    我的心神也越来越模糊，痛处似乎轻了很多，这应该是魂飞魄散的结果吧，可我好舍不得长歌，我闭上眼，泪水在眼角滑落，再也没了意识。
    －－－－－－题外话－－－－－－
    各位亲，由于后续剧情变动的原因，这一章会有新内容出现，所以前面的章节内容我也做了些修改，让前后文的内容呼应。谢谢大家这么长时间对我的支持，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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