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又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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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西侧殿，我才发现长歌的房门和房顶已然破损不堪，想了想长歌应该不在原来的房间。想着就试着打开了我自己的房门，走进去看到长歌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脸颊上的细汗密布。
    我走到床边替他诊了脉搏，发现他的心脉有受损的迹象，好在有一股仙力在护着，否则，长歌必然毙命。现在，我非常后悔自己回来，当初还不如跟着地藏王菩萨回地府，或许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探着这仙力，我便知晓我又欠了荀璍一次恩情。
    我将长歌扶起盘膝坐好，运起还生咒的疗伤诀替长歌疗伤。没到半个时辰，长歌的身体就已经痊愈，长歌的脸色也比我先前看到的要红润的多。我扶他躺下，替他擦过汗准备离开去帮荀璍调息时，长歌拉住了我的手，
    “臭丫头。”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只是没了平日的底气。
    我转过了身，长歌已然从床上下来，看到他的那双丹凤眼中尽是忧伤，我心疼的抬着手摸向了他的眼角。长歌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揽入怀中，我也将脸靠在了他的胸口上双臂环住了他的后背。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去心智，还伤了你。”我心疼的说。
    “没有，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理你，是我的错。”长歌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说。
    “傻瓜，你先好好休息，璍哥哥救了你我夫妻，想必耗了不少的元气，我要去看看。”
    “嗯，不过，你不是一个人去，我陪你一起去。”长歌听到我这么说，他胸口心跳声加快了很多，将我放开看着我很长时间笑着说。
    说着，我和长歌相视一笑，牵着手向东侧殿走去。敲了敲荀璍休息的房间的门，就听到了屋内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荀璍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眼里的欢喜也瞬间消散。但没过一会儿，荀璍就很快的将自己的表情给调整的好了。
    “来啦，曦儿可有什么事情？”荀璍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声音也没平日那样的精神，却还勉强的笑着跟我说话。
    看着荀璍这连风都能吹到的身体，我没多说，就定住了荀璍的身体，说：“璍哥哥，你这让曦儿如何还的了。长歌帮我。”
    于是，长歌便上前帮我扶起了荀璍向床边走去。将荀璍盘膝坐好，我就运起还生咒替荀璍疗伤。由于荀璍为了救我和长歌耗损了不少元气，所以我运功法疗伤花了一个时辰才好。
    虽说，我已经炼就了全部的还生咒，替人疗伤，救人性命不会反噬到我自己，但我今日连续两次替长歌和荀璍疗伤，难免会有些疲累。收了功法后，荀璍凭着自己的功力破了我的定身术，转过身和长歌一起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快坐下。”荀璍替我号起了脉搏，脸色送了下来从腰间拿出玉瓶倒出一颗雪莲丸说，“还好只是有些劳累过度，服下吧，调一调气血。”
    “嗯。”看到荀璍的脸色红润起来，我也就放心的笑着接过了荀璍手中的雪莲丸。
    服下雪莲丸后，我调了一下气息，很快就觉得精神头足了起来。
    “肚子有些饿了。”我收了功法后，笑着摸了摸肚子说。
    “好，我们去用饭吧，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荀璍笑着说。
    接着，我、长歌和荀璍三个人一起去了前厅。
    用完早饭，我们在侧厅商量了一下制服柳离轩夫妇的细节。早饭后的一个时辰后，就有守在外面的侍卫来信说父亲母亲他们到了乾荒地界了。
    按照计划，我摇身幻化成白璇的模样，由真正的琅琊月站在我身边，白璇和长歌则隐在暗处。我跟着荀乾身后去接应父亲他们，站在乾荒的宫门口，没过半刻，我就看到远处的亲人们的身影。
    待父亲母亲走近时，我才看到三哥哥也跟着来了，依旧跟五百年前一样潇洒恣意，就是怀中抱着跟他玩笑的柳梓汐。荀乾和父亲和母亲自然是要寒暄一番的，他们寒暄过后，荀乾也自然要跟我的肉身寒暄寒暄。等荀乾与父亲母亲寒暄过后，我就走上前向父亲母亲问好。
    “父亲母亲。”母亲眼中有些疑问，但也笑着迎合，或许是看到我身旁的琅琊月，所以也就不知道白璇也在乾荒。
    “你也真是，前几日回来，没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这会怎么来了乾荒？”若不是我知道事情原委，还真以为母亲生气了。
    “你也别怪璇儿，昨日璇儿也是碰巧遇到璍儿一起过来的。”荀乾从三哥哥怀里接过柳梓汐抱着笑着说。
    “外公，您是不知道，小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外婆可高心坏了，可后来父亲说小姨在花圃取了一坛母亲五百年前的酒就走了，外婆可气的不轻。”柳梓汐小嘴鼓着说，耍着小孩子的脾气。
    “汐儿，可也是跟着外婆生我气了。”我笑着上前握着柳梓汐的小手说。
    “汐儿不敢，只是汐儿有些难过小姨不辞而别。”
    “傻孩子，来小姨抱，你过来可是给你外公贺寿的。”我笑着说。
    “这有什么打紧的，汐儿这小身板又有什么。”荀乾慈爱的说。
    “也罢，我也就不与荀伯抢了。”我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柳梓汐的小脸蛋后，就走到祁绫面前亲切的喊道，“四姐姐，上次我回来也没来得及与四姐姐好好叙叙，今日我可要向四姐夫讨要你一番呢！”
    “小妹说笑了，你们俩姐妹要说话，我哪有不让的道理。”柳离轩别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
    “那璇儿就多谢四姐夫想让了。”我笑着挽着祁绫的胳膊跟着荀乾他们后面走笑着说。
    “小妹也真是，看不到你三哥哥我吗？”三哥哥走到身边调笑道，可当他靠近我的时候，脸色有些微变，用着一种探寻的目光看着我，但又很快恢复了常色。
    “三哥哥，说笑了，小妹怎敢呢！”我挽着祁绫笑说。
    “四妹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总把你三哥哥放在最后。五百年前，四妹妹可还应过我要帮我谱曲子呢，如今，连个曲谱的影子都没见着。”三哥哥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佯装生气的说。
    “三哥哥这话就不对了，四姐姐做事一向认真，自然要给三哥哥一好曲喽，这说起来啊，我还怪四姐姐偏心呢。更何况，三哥哥给四姐姐画了那么多画像，都没给我画过一幅，三哥哥也偏心。”我哼着个声鼓着个嘴撇过头说。
    而被我挽着祁绫，一句话也没插上，就依着我从前的习惯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这一举一动还真是学的有模有样。
    “你这丫头，这嘴何时变得这般厉害，连四妹妹都比不上你。”三哥哥撇了一眼身后的琅琊月凑近我坏笑说，“看来我这未来妹夫挺宠你的吗？”
    “那当然，要不然他还宠三哥哥你啊！”我佯装得意道。
    就这样我跟三哥哥说了一路的话，很快我们众人就进了大厅，到了大厅后，在我的摄魂术的操控下，荀乾怀中的柳梓汐已经昏睡过去，被我挽着的祁绫神志已然丧失，而我只是给了她可以行走的能力，荀乾准备的隐兵守卫一齐将柳离轩控制在了大厅中央，捆仙绳和捆仙锁将他绑的牢牢的。
    “岳父大人，这是为何？”柳离轩似是有些措手不及但语气却没有一丝的慌张问着荀乾。
    站在我一旁的三哥哥也很惊讶，但也帮着我将祁绫扶住，看着这后续的事情。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荀乾露着森严愤恨的眼神说。
    “柳叔，五百年不见，过的可好。”我和三哥哥昏睡的祁绫扶到软席上半躺好，现回本身走到柳离轩面前说。
    “四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对绫儿做了什么？”柳离轩在看到我那一刹那有震惊但却不惊讶，更甚者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欣喜，看到昏迷的祁绫，柳离轩脸色苍白的说。
    “看来柳叔早就知道四儿会回来，刚刚我探了一下祁绫的脉搏，发现她的魂魄依旧很微弱，再加上百年前在生养汐儿耗了不少的元气，如今又是岌岌可危。”我看向昏迷的祁绫波澜不惊的说着，而我也明白了柳离轩刚才眼中的欣喜的意味了，我走到柳离轩的面前用手搭上了他脖颈的脉，“看来柳叔在这五百年间也耗损了不少，功力不剩一层，难怪今日的行动会这么顺利。”
    “四儿真聪明。”柳离轩也是平淡的说。
    “那也及不上柳叔啊。”我笑着拿出了楠霄琴挥了一下琴弦，给整个乾荒设下了结界。
    “四儿是怎么觉察到的。”柳离轩眼里有些不可置信，但任笑着问道。
    “这还多亏了柳叔啊！我现在的身体是由地府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所幻化成形的，能感应到花草树木的异动。上次，我回西玄山时，我觉察到了。这里是是爹爹——乾荒妖王的所管辖的范围，你自然不敢将事情做的明目张胆，只能将那些个东西守在乾荒地界之外。”我将琴递给不知何时过来的长歌手上蹲下来略俯视着摊在地上的柳离轩说。
    “那四儿想怎么处置我？”柳离轩面露好奇的问着。
    “我还没想到，这孩子真可爱。”我笑着站起来走到荀乾跟着，抬手抚摸着柳梓汐的小脸蛋说。
    “你要做什么。”柳离轩出现了一刻的慌张，但接下来他的镇定的语气却让我慌乱不已，“也罢，黄泉上有伴儿，我也不孤单。”
    接着，父亲母亲的脸色变得灰白，都手捂着心口瘫坐在软席上。
    “父亲母亲，怎么回事？”一下子众人都走到父亲母亲面前，露着担忧的神情，尤其是荀乾，虽没有说什么，但眼中的担忧之色显而可见。
    我用摄魂术探着父亲母亲的脉搏，发现父亲母亲的身体正被一种神秘的霸道的术法侵蚀。
    “我没想到，你竟练了这术法。”父亲语气虚弱的对着柳离轩方向说。
    “怪只怪毅二哥早年不对人设防，让我无意间练了这术法。也练就了你们西玄山的族长都不敢练的最后一节功法——摧灵掌。”柳离轩嘴角上扬着说，众人也都看向了柳离轩。
    听到柳离轩的话，我感觉自己好像跌落到了无底深渊，三哥哥气的冲上前要打柳离轩的时候，却被父亲呵斥住了。虽说摧灵掌只有西玄山的族长才能练，但我也听父亲跟我们这些子女提过，若是中了碎魂掌的普通招式，用昆仑山的独门术法——还生咒的下册就可以将三魂七魄重聚并养上个千年就好。但若是中了碎魂掌的最后一节功法——摧灵掌，就回天乏术了，除非以命换命。
    我下定了决心，走到父亲母亲面前双膝跪地叩拜着说：“父亲母亲请恕曦儿不能再常伴二老膝下。”
    “曦儿，不要，为娘求你了，你不可以这么做，夫君，你劝劝曦儿。”母亲泪眼婆娑的说。
    “曦儿，此生，我与你母亲已然无憾，死不足惜，可你的日子还很长。”父亲声音有些哽咽却很坚定的说。
    “父亲母亲，曦儿有这样的能力去救二老，若曦儿只看着二老在我面前殒命，我做不到。”我先用养身术法将父亲母亲护住说，“父亲母亲，曦儿先处理一下别的事，今夜曦儿就替父亲母亲治伤。”
    “柳离轩，你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你不义。汐儿身上有我的血脉，我会护她周全，祁绫，我如你所愿，救她一命。”我走到柳离轩面前蹲下说。
    “你肯救她？为什么？”柳离轩有些惊讶。
    “看在她给我生养了这么个好孩子的份上，我且救她，今后，是福是祸，看她自己造化。”
    “谢谢你，四儿。”柳离轩看向我身后昏迷的祁绫笑了。
    我运起了还生咒的摄魂术摄走了柳离轩的魂魄，并用了炼狱里的火将柳离轩的魂魄烧成了灰末儿，而他的躯体也随着炼狱火化成粉末。
    处置完了柳离轩，我走到柳梓汐面前，抽走了她从出生以来的记忆，并用还生咒给她重制了记忆，不至于让她睡来后脑袋一片空。祁绫的魂魄被我打碎重新揉合成一个新魂魄后，我便摘下了两根头发幻成彼岸花作为引魂使将祁绫新魂引到地藏王菩萨那儿，让她进入轮回。
    “爹爹，我没想到今日的事情会这么顺利，乾荒地界外的那些小妖我会去处理，麻烦爹爹帮我照看父亲母亲。”我向荀乾行了礼说。
    “好，去吧，孩子，我会照看好的。”荀乾扶起我慈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谢爹爹。”我看了一下父亲母亲后，走到白璇面前拉着她的手说，“好妹妹，刚才没有同你商量，我替汐儿重制了记忆，她会好好的睡上两个月，以后就麻烦你当她的娘亲了。”
    “四姐姐，不要，事情还没到最后一刻，你怎么就放弃了。”白璇眼泪花花的哭着。
    “傻瓜，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帮我好好照顾汐儿，以后她不姓柳，改姓白。”说着我拍了拍白璇的手，将擦泪的方巾给了她，走到三哥哥面前笑着说，“三哥哥，今天的事情我改天跟你解释，小妹五百年前答应给三哥哥铺的曲子，恐怕是不行的了。”
    “没关系，我看你似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三哥哥抬手抚着我的头心疼的说。
    “嗯。”我笑着嗯了一声后，走到长歌面前牵着他的手向外走去，三哥哥就跟在我和长歌的身后。
    长歌没有说话，虽然他不清楚我西玄山摧灵掌的威力，但他却能从我和父亲母亲的谈话中知晓一切，眼里尽是哀伤，但他笑着牵着我的手走出了大厅外。
    “你就不问我些什么吗？”一路上长歌只牵着我的手并没有说话，我好奇的问道。
    “臭丫头，因为我不需要问，无论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所以我们之间不需要任何交代。”长歌平和的笑着看着我，丹凤眼中的神情也是坚定不移的。
    “好，那就么说定了。”我心里一阵抽痛，但还是脸上要挂着笑容回道。
    我终究是不想让他跟着我在阴冷不见光的地方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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