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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楠躺在床上大气也不敢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这个姿势令他很难受,他想坐起身来靠在床头,但打着石膏的腿因身体一点点小的移动而传来钻心的疼痛。
“嘶…”张成楠疼的倒吸一口气。
江南赶紧坐起来,轻扶着张成楠的背,几乎用紧贴着的姿势抱起张成楠,在他身后塞了两个厚厚的靠垫。
“谢谢…”张成楠说。
江南没有说话,对着张成楠笑了一下,算作是回答。
沈欣悦在旁边看见两人笨拙而又亲昵的样子,尤其那声明显说给自己听的“谢谢”,内心一阵反感。
“我先回去了。”沈欣悦觉得待在这里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江南把沈欣悦一直把送到了小区门口,一路上沈欣悦自顾在前,没有理会跟着身后的江南。
江叔去机场接米兰还没有回来,沈欣悦等了很久都没见空车,一年四季都穿短裙的她此刻冻得抱起胳膊直打哆嗦,江南细心地脱下围巾围在沈欣悦的脖子上。
这时一辆空着的出租车过来了,沈欣悦不耐烦地把江南的手从身上打落,围巾掉在了地上。
她冷漠的看了一眼江南,进入出租车里,发出重重的一声关门声扬长而去。
江南蹲下捡起了围巾,毛绒绒纯白色的围巾沾上了雪水化开后的黑泥,像她们本美好友情中的一抹污点。
江南回到了张成楠身边,两人无话,但她们都在想着同一件事。
门铃声响起,江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对张成楠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米兰来了,开心一点…”
“米兰!你终于来啦!”江南恢复了往日的语调与神色,开心的迎着米兰。
米兰勉强笑了一下,“嗯。”
米兰看到张成楠打着石膏的一条腿被吊的很高,她轻轻的摸了摸,用艰涩的语气说道:“怎么又受伤了,还疼吗?”
“不疼了,坐飞机累了吧,快坐这。”张成楠也挤出一丝微笑,没有以往在米兰面前那副可爱的样子。
张成楠问着米兰假期的情况,但米兰此刻的心不在这里。
米兰环顾四周问道:“沈欣悦呢?她怎么不在。”
“她有事先回去了。”张成楠回答。
“哦…”米兰无心再问。
米兰木讷地回应着张成楠,她环顾着四周,发现桌子上的水晶球消失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令她愤怒。
米兰受够了这种虚伪的气氛,她从来不是个能够压抑自己的人。
她冲向了床边的柜子,翻开,没有,继续冲向下一个柜子。
张成楠拉住了米兰的衣角,被她打开。
米兰打开了床边上的一个很高的实木做的衣柜,柜子很深很黑,她在角落叠好的一堆衣服上看见了一个发着夜光的东西,是一种亮亮的蓝光。
米兰的内心传来了碎裂般的疼痛,她看着这个与江南房间一模一样的水晶球,就算在白天,这个东西也能泛发出蓝色的光芒,很是好看,晶莹而又剔透,水晶做的音符在墨蓝的夜空中飘散,但这飘散的音符此刻却像一首恋情的挽歌,祭奠她即将逝去的恋情。
绝望而痛苦的感情冲毁了米兰的内心世界,她举着这个东西质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张成楠没有回答,几分钟前他还庆幸沈欣悦的决定,但都是徒劳,他不明白为什么米兰会发现,他也并不知道是沈欣悦那张无意间的自拍让米兰察觉了这一切。
张成楠颤颤地说:“我那天逛街,看到好看,就买了下来,怎么了米兰?”
“这个是定制的,买不到的。”米兰打断张成楠的话。
“那天导购说可以定制,我就想试一试…”张成楠的解释破绽百出,前后矛盾,他不敢直视米兰的眼睛。
“另一个为什么在江南那里?这里面唱歌的女孩是她对不对?另一个人是你对不对?”
“……”张成楠无言,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沈欣悦出国的那天晚上,你做什么了?沈欣悦住院的那天晚上,你们两人都不在房间,你做什么了?”米兰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话语让张成楠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一时之间使他没有一个问题可以回答的上来。
张成楠低着头,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如果说张成楠在说这句“对不起”之前米兰内心还有1%的希望,她或许希望张成楠说出一句这个东西不是自己的,或者说点别的什么让她相信的解释,这个但现在连最后一丁点微弱的希望都已破灭,她被这种赤裸裸的背叛碾至粉碎。
“米兰,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和你说…”一直站在门外的江南终于走了进来,她要赌上最后的机会向米兰解释,就像刚才对沈欣悦那样。
“江南你别碰我!”米兰把自己从怀疑、察觉、确定、心碎的这个过程中所有的愤怒在这个瞬间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她举起沉重的水晶球朝着江南扔了过去。
沉重的水晶球没有砸到江南,但擦过了她的头发,在身后的墙上爆开,水晶球被砸裂的瞬间,密封的内部的压力使碎片像炸弹一样的迸裂开。
江南本能的捂住了头,但迸裂的碎片从胳膊划过,割出了几道细长的血印,很快的,血从伤口中渗了出来。
“米兰你疯了!?”张成楠看到米兰这幅样子,不禁叫了出来。
米兰被叫声吓了一跳,她对着张成楠说了最后一句话:“你竟然维护她…”说完后飞快的逃离出了房间。
江南不顾受伤的手臂追赶了出去,但米兰这时已跑的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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