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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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等了两天，昇爷就把小海洋从医院给接回来了。
    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我就开心地压根不想休息，连连催促昇爷赶快把小海洋给带回来。昇爷被我催的没办法，这天一大早，就去医院去接小海洋。
    我让王姨把以前我给小海洋准备的东西全都给拿过来了，什么衣服啊，婴儿床啊，这些东西都是我精心准备好的，现在用正是时候。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昇爷把小海洋给带回来了。
    他西装革履的，抱着小海洋，看起来有点不自在，我见到昇爷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昇爷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床边，把小海洋递给我说：“你小心点你的伤口。”
    我敷衍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说完，我贪婪地看着小海洋的脸庞。
    他是醒着的，看见我，就好不吝啬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忍不住亲了他一下，他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伸出手去逗他，他自动自发地牵住我的手，就要往嘴里送。
    王姨在旁边说道：“小孩子这是饿了，快点给他吃奶。”
    听见王姨的话，我一下脸红了，让孩子吃母乳这件事是我们早就决定好的，但是当着他们的面喂奶，我还是不太好意思。
    顿了顿，王姨又说：“莺莺，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你有什么想吃的啊？吃饱了才有奶水。”昇爷走的时候王姨就想给我弄点早餐吃来着，但是那个时候我心里全都是小海洋，没心情吃。现在抓住机会，王姨当然是不遗余力地想让我多吃一点。
    我的脸更红了，故作镇定地说道：“你随便弄吧，我不挑食。”
    “那行，我看着给你弄，等会你得多吃点啊。”说着，王姨往外走去。
    等到王姨走了之后，昇爷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不敢看昇爷，只能装出一副不会害怕的样子，说道：“昇爷，你没有事情做吗？”
    昇爷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他说：“没关系，公司离了我照样运作。我在这陪陪你们，这几天我都没有好好跟你说说话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想着该用什么办法让昇爷出去，难不成让我直说我要给小海洋喂奶？
    “那……那你去给我倒杯水，我要热一点的。”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说完之后，我听见昇爷低低的笑声。
    我抬起头瞪了昇爷一眼，说：“你笑什么？！”
    昇爷却忽然抓住我的手，说：“莺莺，你在害羞吗？”
    我不去看昇爷的脸，转过脸去说：“我才没有害羞。”
    昇爷却离我越来越近：“我以为我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莺莺，你脸皮还是这么薄？”
    这时候昇爷已经凑到我脸面前来了，我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灼热的空气：“你身上的哪个部分我没看过，在我面前，你害羞什么？”
    接着，昇爷伸出手，捏上我的下巴，他离得更近了，我感觉空气忽然有点紧缺。
    然而就在昇爷快要亲上我的时候，我怀里的小海洋忽然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我连忙推开昇爷，手忙脚乱地开始哄小海洋，但是小海洋却一点都不领情。
    昇爷的脸色有点黑，他看了一眼小海洋，又看了我一眼，最终默默地往卫生间走去，等到昇爷离开了，小海洋立刻收住了哭声。
    我愣愣地看着小海洋那张还带着眼泪的小脸，有点不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
    不过现在昇爷不在，正好喂奶。
    这种事情，是一回生两回熟的。小孩子有天生对母亲的亲近，母亲也天生就有照顾孩子的天分。
    当然，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一点一点摸索来的。
    昇爷没一会就出来了，他手里还带着一条热毛巾。
    我还在喂奶，这一下躲都躲不了，虽然就像是昇爷说的那样，我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是乍然这样跟昇爷面对面，我还是没办法真的若无其事。
    我转过身去，昇爷却走过来，用热毛巾给我擦脸。
    擦过脸再擦手，全程昇爷都目不斜视，倒是让我没太尴尬了。
    但是等给我擦好手之后，昇爷又要用那条毛巾给小海洋擦脸，我连忙拦住他，说：“你要干嘛，给他换一条干净的毛巾啊。”
    听见我的话，昇爷看了看毛巾，说：“这条毛巾怎么不干净了？”
    我无语地看着昇爷，最终还是昇爷败下阵来，拿着毛巾去卫生间去了。
    小海洋也不再吃奶，我把衣服弄好，等昇爷拿回来干净的毛巾，再给他擦了擦脸。
    小海洋身上有股奶味，昇爷闻了闻，忽然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人叫小孩子，都会叫奶娃了。”
    我笑了笑说：“还好这股味道不会传染。”
    昇爷靠近我说：“谁说不会传染，你身上也有奶味，比他好闻多了。”说着，昇爷在我脖子上轻轻吮了一口。
    我推开昇爷，说：“别闹了。”
    昇爷抓住我伸出去的那只手，另外一只手上多出了一枚戒指。我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忽然单膝跪地，凝视着我说：“莺莺，嫁给我吧。”
    我一愣，心里涌上来许多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很复杂，惊喜有之，但却不是全部，还有一种像是在做梦的感觉。
    昇爷接着说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求婚了，但是你也知道我家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其实没有能力，不能给你一个稳定的家。但是现在，莺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永远爱你，永远保护你，让你永远不用面对风雨。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一直到我们都离开人世。”
    我感觉眼眶热热的，我转过脸，不想让昇爷看见我哭的样子。
    “我知道，我不算是一个好丈夫，总是让你担惊受怕，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家，所以莺莺，嫁给我好吗？”
    忽然间，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以前想过，我以前想过很多次，但是那个时候昇爷却从来没有给我回应。
    后来等我渐渐明白了昇爷身上背负的东西之后，我就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跟昇爷结婚，这些东西离我们好像很远。我们虽然在一起已经不短的时间，但是我却明白，在我们之间，还是横亘着许多鸿沟。
    像是池家，我跟昇爷他爸之间还有许多误会，好吧，不仅是误会，还是争执。
    曾经我说过的话现在看起来，也是增加了我跟昇爷在一起的难度。
    当时说的时候没觉得什么，但是现在我却发现，有的话真的是不能随随便便地乱说，那都是在给未来的自己下绊子啊。
    说是不需要池赧他们的支持，但是他们怎么说也是昇爷的家人，我不想我跟昇爷两个在一起，却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
    其实归根结底，我还是自卑，我没有资本。
    身为穷人家的孩子，我努力了那么长时间，也只是站在别人的起跑线上面而已。
    见我不回答，昇爷少见的有一丝不安，他看着我，说道：“莺莺，你不愿意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昇爷来说，我担心的那些东西，他从来不放在眼里。想了想，我开口道：“昇爷，你先起来。”
    昇爷抓着我的手紧了紧，他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莺莺，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
    我笑了笑说：“那你是第一次跟人求婚啊？”
    他微微挑眉：“也是第一次。”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快点答应吧，早饭都快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