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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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准备的时间太短，弄的我有点手忙脚乱的，但是好歹在昇爷过来接我们之前，我把自己给收拾好了。
    昇爷从公司回来，直接接了我们上车。
    跟我们同行的还有月嫂，她是负责照顾小孩的，在去之前，她已经吃好饭了。
    池家的老宅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是在离市中心挺远的地方。这里除了池家，应该是没有第二户人家的，但是大晚上的，池家中发出来的亮光，几乎可以照亮这一片的土地了。
    池家的老宅占地面积非常大，至少外面的围墙是圈出来了很大一块地方。跟昇爷他爸家有点相似，不过是比昇爷他爸家大了好几倍的那种。
    池家老宅的人也不少，光是大门口就站着不少人，围墙底下黑暗的角落里，不时也会影影绰绰地闪过一张脸去。
    我看见这阵仗，心里有点不安：“昇爷，他们不会是想直接把我们给抓起来吧。”
    昇爷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开口说道：“你放心，他们不会这么做的，在这里巡逻的还有一半我的人。我爷爷那个人，疑心病比较重，还喜欢老一辈的做派，所以家里的人比较多。”
    我微微点头。
    昇爷下了车，然后给我拉开车门，让我下车。我今天穿的是一件颇为保守的旗袍，在外面加一件毛茸茸的披肩。
    反正对我来说，这个披肩能让我暖和一点。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是春寒犹在，昇爷身体好，能脱下厚重的衣服穿西装，我可不敢。
    等月嫂也下来了，我们一起往里走去。
    门口除了两个保安，还等着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长得跟昇爷都有些相似，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漂亮妩媚。
    我想他们应该是昇爷的表弟表妹之类的人物，但昇爷却没有给我介绍他们的意思，他只拉着我的手，径直往里走去。
    那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闷声不响地跟在我们两个身后。
    这一路上全都挂满了红灯笼，灯光照在人脸上，红彤彤的，以至于看向远处的时候，好像还能看见一层血色。
    从前门到大厅的路不是很长，我们一进去，就感到屋里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我们身上。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屋里一下，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就只有池赧跟池珏他们，哦，还有一个池家大小姐。
    最后，我再看向主位上表情冷淡的老人，他就是昇爷的爷爷了。虽然今年的岁数已经不小了，但是在池家危难的时候，他仍旧能够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感觉他也是个人物。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虽然他的眼神跟他的脸色一样，也是淡淡的，但是被他这么一看，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害怕起来。
    我抓紧了昇爷的手臂，昇爷揽住我的腰，对主桌上的老人轻轻一点头，说道：“爷爷，我带着你的孙媳妇跟你的曾孙子过来看你了。”
    他瞥了昇爷一眼，开口道：“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孙媳妇？”
    昇爷一点都不在意地说道：“我知道爷爷记性差，所以这不是带着莺莺过来看你了吗，别回头等到在路上见面，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
    说着，昇爷拉着我，他身边走了过去。
    这一下，我虽然有点紧张，但是表现的还好，无他，就因为我现在代表的是昇爷的脸面，我不能给昇爷丢脸。
    我们来到昇爷他爷爷下手，珏爷坐在这里，但是看我们过来，他立刻站起身来就要挪个位子。
    然而就在珏爷想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爷爷却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说：“你们坐过去一点。”
    昇爷冷笑了一声，忽然伸手，拎着珏爷的领子，硬生生地，把他给拎到了旁边。我看见池赧跟白纪莲的表情都有点纠结，不过他们两个，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珏爷伸手整了整衣领，有些埋怨地说道：“哥，你不能好好说话吗，非得动手动脚的啊？”
    昇爷瞥了他一眼，开口道：“多大的人了，还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珏爷看了看昇爷，没有说话，招呼仆人再拿一个板凳过来。没错，大概是为了为难我们，昇爷的爷爷压根就没有给我准备椅子。
    本来这位子都是算好了的，我跟昇爷来的晚，而他爷爷右手边的位子，只留了一个出来。只有一个位子，这样我该怎么坐呢。而且那么多双眼睛，肯定是把他爷爷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眼里。
    我看了一眼昇爷，他没看我，但是却拉着我的手，让我跟他一起坐下。
    昇爷坐下了之后才开口说道：“谁安排的位子，怎么不知道给小珏准备个位子。”
    明眼人都知道这位子是没有我的，但是听昇爷这么说，珏爷还是给昇爷圆场，道：“本来我是不打算留下来吃饭的。”
    昇爷的爷爷应该是有些不悦了，他费尽心思地给珏爷铺路，但是却没想到珏爷一点都不领情，还帮着我们说话。
    “都吵什么，忘了池家的规矩了？！你们一个个的翅膀硬了，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们。但是如果谁想要坏了我们池家的规矩，那我绝对不轻饶。”
    没有人接话。
    我突然发现，从刚才到现在，基本上除了昇爷跟珏爷，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就连交头接耳都没有，一个个安静的正襟危坐，如果不是他们脸上那复杂的表情，那这个场景简直有点吓人了。
    不过我也差不多能明白，在这个大家庭里，昇爷他爷爷估计是拥有极高的威严。又或者，他能通过别的什么手段，来控制这些人。
    我正胡乱地想着，昇爷的手落在我的手背上，他说：“莺莺，叫爷爷。”
    我微微颔首，喊道：“爷爷。”
    然而他却跟没听见我的话一样，不言不语，眼睛看向前方。
    昇爷淡淡地开口说道：“爷爷，你没听见莺莺的话吗？”
    没有人接话。
    昇爷立刻站起身来，我也跟着站起来，昇爷牵着我的手：“走吧。”
    我楞了一下，刚来就走？
    不过我什么都没想，就跟着昇爷往外走去。昇爷是为了给我出头，这关键的时刻，我就算不能帮昇爷做点什么，也不能拖后腿啊。
    我们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反了你们！当池家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跟昇爷对视了一眼，我看见昇爷眼中的笑意，竟然也有些想笑。
    从刚刚开始到现在，所有的紧张情绪全都没了。
    昇爷他爷爷表现的虽然很有威严，但是对我来说，我也不用太过于怕他。反正我又不用看他的脸色行事。能让他对我有个好印象固然是好，但是如果他对我始终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话，我也不用去讨好他。
    昇爷转过身去，开口道：“那爷爷你当我们两个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昇爷的爷爷面色微僵，没有开口。
    昇爷伸手抱住我说：“莺莺她刚刚生完孩子，心情不好，我怕她得抑郁症。爷爷你不体谅一下她也就算了，还这个态度，生怕我媳妇儿不出问题是吗？”
    听见昇爷的话，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不过被昇爷的爷爷一看，我立刻装出了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小昇，你翅膀硬了，能飞了。我这个当爷爷的管不住你了，我也不想管你。你想走可以，但是必须要把属于池家的东西给留下来。”
    昇爷微微挑眉，冷笑着道：“属于池家的东西？爷爷，你不会是忘了您自己说过的话吧，池家的规矩，不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