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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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一阵婴儿的哭声，将睡得正香的冉砌城吵醒，眼睛张了又眯，忽然，冉砌城猛的张开自己的眼睛，想起了自己昨晚从门口抱了个娃娃进屋这当子事，昨晚真的喝高了，差点没断片。
    用手将脑门一拍，嘀咕了一句，“妈的，干的这叫什么事，”起床满地找衣服。
    唉，话说这冉砌城也真是，也不看看什么条件，居然还玩裸睡……。
    娃娃哭得厉害，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单身汉哪里知道该怎么办，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找隔壁的人家帮忙了。
    咚咚……，
    “大清早的，谁啊”？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大几的中年汉子，着上半身，一脸不耐烦，看见是冉砌城神情更是不愉。
    “嘿嘿……郑老弟，那个翠萍妹子在家吗？”冉砌城一脸赔笑的问道；
    “你想干嘛”听见冉砌城要找自家媳妇，郑有德语气更是不客气。
    富贵镇共有七村三十一寨，诈一听，挺像那么回事的，其实也就屁大点地方，万人不到的一个穷乡小镇而已。
    昨天下午那事，可传遍了小半个镇。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给冉砌城好脸色。
    妈的，脑子真的是让驴给踢了，没事管那闲事干嘛，冉砌城也是后悔不已，这世上没后悔药卖啊。
    求人七分软，三分难，面子是个卵。
    “嘿嘿，郑老弟，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冉砌城将昨天夜里大慨的情况告诉了郑有德。
    什么？门口捡了个娃娃，郑有德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娃娃现在就在我屋子里，不信你跟我去看看”。
    郑有德虽然不待见冉砌城，但却不会对一个娃娃见死不救，他自己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大的儿子今年都有四岁了，刚可以打酱油的年龄，小的娃娃，断奶几个月不久，他们都是穷苦人家，不过郑有德比冉砌城争气，通过自己十几年的努力，早几年就娶上了媳妇，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还真的是一个娃娃，来到冉砌城家，郑有德便看见被放在床上的婴儿正不停的哭。
    昨夜雷雨交加，就住隔壁不远的郑有德一家并没有听见婴儿哭的声音。
    “哎呀，娃娃哭唤，肯定是饿了，你呀，白活了四十几个年头，怎么就不知道捣碎点米煮起来给娃娃吃啊”郑有德责备道；
    到底是两个孩子的爹，郑有德一来便能知道问题的根源。
    我，冉砌城本来想说我一个单身汉，八百年不开一次火的人，可是碍于面子，话到嘴边，又强行给咽了回去，这些年他也习惯了搓一顿是一顿的日子，家里哪来的米。
    冉砌城在富贵镇上早就臭名远扬，而且屋子是什么情况，一目了然，郑有德摇头不已，道；“我先回去叫媳妇煮些给你，以后的日子你看着办吧”。
    什么叫我看着办，我又不是这娃娃的什么人，冉砌城自己也觉得冤，唉，还是先把你喂饱止哭吧，不然，让你饿坏在自己家里，传出去，自己更不要做人了。
    半天时间不到，离得近的人家都知道了，从天而降了一个娃娃，从未碰过黄花大闺女的二木匠喜当爹，纷纷前来看热闹。
    几十年来，这间破木屋里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
    相信不出半月，酒鬼二木匠在自家门口捡了个娃娃这事，必定会成为富贵镇的头号新闻。
    破木屋子里，几个妇人围着婴儿逗乐，一个妇人掀开婴儿身上的裹布。
    “哎，你们看，还是个带把的小子”欣喜的说道；
    跟你们说，以后可不兴笑二木匠是独和尚了，你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给他送了个儿子来。
    哟，妹子你还给他打抱不平来了，依我看，你干脆不要跟你家那汉过了，来给二木匠过得了，正好啊，这娃娃没娘，二木匠做梦都想娶个媳妇，不定多宝贝你。
    怕是你自己嫌弃自家那汉，想要常鲜了吧，还是你来吧，反正我们这群人里，就你能生，正好过来给这娃娃添几个弟弟妹妹，那才是热热闹闹，和和美美的一家啊。
    被打趣的妇人也不嘴软，反击道；
    呵呵……，几个妇人，相互逗乐。
    屋子外面的冉砌城心情就没那么愉快了，自己真要是养这娃，每日二两白酒，三个鸡蛋，一两肉的日子哪还有着落，而且，养个小孩，他是真的没把握啊！
    “王叔，你是知道我的，我自己都还没活明白，哪有本事去养个人啊，”冉砌城愁眉苦脸的说道；
    王奉仁，在这一群人当中，也算是德高望重，邻里之间，不管是红白喜事，还是平日里闹些毛盾，都喜欢找他主持或是居中调停。
    “冉二娃，你莫要这么讲，我们这些，哪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既然这个娃娃落到你家门口，就是你和他之间的缘分，既然你把他抱进了家门，那他理应就是你冉家的人，这么点个娃娃，你不管，哪个去管。”
    王大叔，年纪大，辈分高，所以如此称呼冉砌城。
    这个世界哪有把人抱进家门口，然后又甩出门的道理，可是冉砌城真的是没把握啊！
    “要不，你去镇上法办处说说，让人查查是哪家丢的娃娃，咱把他给还回去，”
    冉砌城见在场之中，并无一人有意接这烂茬子，最后也只得寄希望于法办处，可以帮忙找到把小孩抛弃的人。
    “嗯，这个是自然，只是在找到他父母之前，你得负责养这个娃娃，”王叔说道；
    “唉，他妈的，”这句话冉砌城今天已经不知道讲了多少次了。
    我说，木匠哥，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啦，白捡了个儿子，别人想捡还捡不到，多好的运气，你告诉我，你怎么捡到的，改天我也去试试哈，同是冉砌城邻居的王光亮见冉砌城愁眉苦脸，说了句玩笑话。
    烦，烦，烦，难，难，难。
    要是找不到这小孩的亲生父母，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以后都得养着这小娃娃，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冉二娃，你也不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今天我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表个态，以后能出力就出力，能出钱就出点钱帮你。
    “王叔，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实际情况啊，不要说往后，就当下都过不去了，我这兜里比，比，比脸上还干净，”冉砌城哭丧个脸说道；
    哈哈……我呸，就你那脸，还干净呐，刘老三讥讽到。
    其他人看着冉砌城的脸，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冉砌城的脸，看上去，确实算不得干净，应该说，他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地能让人感觉到干净。
    好了，你们大家也不要笑话别人了，人命关天，这可是积德的事情，大家都看看，能帮上点什么，王大叔出言劝解大家。
    之后率先往怀里掏出了五钱递给冉砌城，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可得实诚点做人做事了，再苦再难，都不能让孩子填不饱肚子，”
    王大叔读过几年书，前三十年看父养子，后三十看子养父这个道理他还是懂，虽然说冉砌城如今也四十大几的人了，经不起几十年奔波劳碌，但他要是能把这捡来的娃养大，百年之后起码也有个披麻戴孝之人，也不会成为一座无人问津的孤坟不是。
    笑冉砌城归笑，厌冉砌城归厌，但无关这被抛弃小孩的事。
    大家穷归穷，良心却不坏，一人凑点，也差不多凑了两吊钱。这几日小娃娃生活算是有着落了。
    娃娃吃饱之后，不消片刻便又睡了过去，妇人们都是孩子他妈的人了，自然知道，刚出生不久的娃娃一天当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睡眠状况，各自离去不再打扰娃娃。
    临行时，个别几个有心的妇人，还嘱咐给了冉砌城一些常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