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方品了一口这所谓的苦茶,随即将其夸赞了一番。
这茶水的功效可能不如一些灵茶,但这苦尽甘来的特性却别有一番风味。
“一些粗茶罢了,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公子能喜欢老夫便心满意足了。”
老者微微一笑,再次将郁方的杯子斟满。
“二位贵客进来这么久了连老夫叫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请容老夫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复姓呼延,单名一个烈字,是这间宝符居的掌柜。
二位如果不介意,直接喊老夫名字就行。”
呼延烈放下茶壶,对两人说道。
而郁方听此却不敢造次,人家明显是在说客气话,要是这点都听不出来他也就白混那么久了。
“原来是呼延前辈,晚辈郁方这厢有礼了。”
郁方朝呼延烈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血莺见此也不敢怠慢,连忙行了一礼。
看到郁方二人如此有礼,呼延烈不禁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子弟,这礼节当真是没话说。
不过老夫对这些并不是特别看重,所以二位就随意些好了。”
呼延烈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随后又是一阵寒暄,谈话之间郁方和呼延烈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
从呼延烈口中郁方得知他是一位真正的符师,而且符道修为还不低,达到了高阶符师的境界。
目前是珍宝阁的客卿长老,专司制符之职。
平日里就在这宝符居当中制作符箓,很少出门,所以名声不显。
但珍宝阁几乎所有的符箓都出自他手,是珍宝阁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没想到前辈竟然是如此人物,晚辈二人当真是有眼无珠了。”
郁方感叹道。
“害,都是些虚名而已,算不了什么。
说好听点是个客卿长老,说难听点就是个闲散之人罢了。
除了会做几张破符之外也没啥别的本事了。”
呼延烈摇了摇头,苦笑道。
也不知道他是谦虚还是心里真的这么想。
“前辈这么说可就妄自菲薄了,能当上珍宝阁的客卿长老又怎么可能是个闲散之人?
而且据我所知,这符道一途坎坷非常,没有天赋之人就连入门都困难。
可前辈您不但是符师,还是高阶符师,可见天赋异禀!
珍宝阁能请到您当客卿长老真是撞了大运!”
郁方毫不吝啬的将呼延烈吹捧了一番。
不过他这番话说的并不违心,因为他真的觉得珍宝阁能有这么一位高阶符师是走了大运。
同时他还很是嫉妒,毕竟他偌大个王府都没有一个符师坐镇,哪怕是个低阶符师。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如果王府能有个呼延烈这种级别的符师坐镇,整体实力最起码要翻一倍!
想想都让人眼红啊。
要不是为了养神木不能得罪珍宝阁,郁方连挖墙脚的心都有了。
还好郁方心中所想呼延烈并不知道,否则恐怕会被吓一跳吧?
“郁小友就不要恭维老夫了。
虽然你说的没错,符道一途的确困难非常,能够入门的人都是天赋异禀之人。
但你要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老夫?这点水平放在青云城还能看看,但要是放在外面了就算不得什么了。
而且老夫年事已高,早就失去了当年的锐气。
一辈子也只能停留在高阶符师的境界了。
之所以加入珍宝阁就只是为了养老罢了。”
呼延烈喝了口茶水,向郁方道出了心中的苦楚。
对于一个符师来说,追求更高境界才是他们生存的意义。
而现在的呼延烈已经没有了这个机会,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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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此一生都不能看到更高境界的符箓之道了。
只能堪堪养老的他如何能不感到悲凉?
看到呼延烈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郁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没办法,郁方只能岔开话题,要不然接下来就没得聊了。
“其实前辈也无需太过悲观,虽然您无法更进一步了,但您还可以培养弟子啊!
亲自看着自己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成就吗?”
郁方笑了笑,对呼延烈说道。
然而呼延烈听此却摇了摇头:“这个道理老夫又怎会不知?老夫也不是没动过收徒的念头,恰恰相反,老夫非常迫切寻找一个能够继承老夫衣钵的传人。
但符箓之道入门实在太过困难,没有天赋之人根本无法修习。
况且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浮躁,只想追求武者大道,与人争强斗胜,哪里静得下心来修炼符箓之道?
所以老夫寻寻觅觅了近十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心灰意冷之下才接受了奚阁主的邀请在珍宝阁寻了个闲职。”
说起自己的经历,呼延烈也是有些唏嘘。
本来已经到了收徒的年纪,但寻觅数年都未曾找到心仪的衣钵传人。
这对于一个已经垂垂老矣的老人来说无异于是最痛苦的事情。
毕竟谁也不想一身本事随着自己入土。
传承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一样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呼延烈原本就浑浊的眼神又暗淡了几分。
现在的他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高阶符师,只是一个寻不到后人的孤寡老人。
“老夫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一生无儿无女,将毕生经历全都投入到了符箓之道。
由于武道天赋不佳导致老夫的修为一直卡在筑神境后期而无法更进一步。
修为不得寸进,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在等死而已。
不过活了这么多年老夫早就活够了,只是可惜一身本领不能传承下去。
就算入土也不能瞑目啊。”
呼延烈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这苦茶就相当于他此生的写照。
只不过他尝尽了世间苦楚,却未能等到甘来的一刻。
这是一种悲哀,更是无奈。
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一百多个春秋已是一段历史,可真正回想起来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天道无情,此言不假。
对于呼延烈的遭遇,郁方深表同情。
但他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个外人,也没有呼延烈那么丰富的人生阅历。
所以郁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这个已经日薄西山的老人。
可相见就是缘分,呼延烈能够跟他讲这么多也算是看得起他。
郁方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呼延烈如此消极下去。
“呼延前辈,您这一生经历了太多,论阅历晚辈拍马难及。
所以对于您的经历晚辈不敢也没资格评价。
但有句话晚辈还是要告诉前辈。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哪怕生命只剩下一天,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能轻言放弃。
晚辈相信您终有一天会遇上值得托付的人,只不过现在时候味未到而已。
为了不辜负您这么多年的等待,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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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方这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听得呼延烈心中感动不已。
“萍水相逢郁小友却能对老夫说出这番肺腑之言,老夫感激涕零。
你说的对,这么多年老夫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最后几年。
为了老夫这身本事不随之入土,老夫也得等下去。”
呼延烈笑了笑,浑浊的双眼当中再次迸发出了一抹生机。
他也不想就这样尘归尘土归土,即使希望渺茫他也要试一试。
看到呼延烈再次振作起来,郁方由衷的高兴。
他之所以会对呼延烈说这些话,一是看在他年迈,二是惜才。
毕竟能够修炼到高阶符师的人并不多,呼延烈若是没有几分天赋也走不到这一步。
如此人物应当要有善终才是。
“呼延前辈无须客气,您能重新振作也不枉晚辈说这么多了。”
郁方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道。
见郁方如此谦逊,呼延烈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
活了这么多年他见过的年轻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像郁方这样沉稳谦虚的年轻人却很是少见。
单是这两点呼延烈就能看出郁方日后前途无量。
“郁小友年纪尚轻却能有如此心性,当真是难能可贵啊。
也罢,看在你我如此投缘的份上老夫就送你一份礼物吧。
权当见面礼了。”
呼延烈赞赏地看了郁方一眼,随后从空间戒指当中取出了一个紫色木盒。
他看着手里的木盒,不断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仿佛是在看情人一般。
看了一会儿后他一咬牙将其推到了郁方面前。
“郁小友,你会进老夫的店里肯定是为了符箓而来。
但摆在外面的这些符箓都只是些寻常的符箓,算不得什么珍品。
所以老夫不建议你买。
老夫这里真正的好东西就放在你眼前这个雷木盒当中。
如果郁小友对此有兴趣的话不妨打开来看看吧,老夫相信会对你有帮助的。”
呼延烈神秘一笑,指了指放在郁方前面的紫色木盒。
郁方听此也不禁一阵好奇,但他也知道自己一旦打开了这盒子,那就不能反悔了。
到时候就算不收都不行了。
可郁方又不想就这样白拿人家的东西,自相矛盾之下迟迟未能下手。
他看了看呼延烈,又看了看身边的血莺,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他如此优柔寡断,血莺终于是忍不住了。
她瞪了郁方一眼,道:“人家呼延前辈让你打开看看你就打开啊!
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血莺如此直白的话听得郁方一阵脸红,对面的呼延烈也是哑然。
他倒是没想到血莺如此美人儿竟会说出这般率真的言语。
不过呼延烈对此并不讨厌,反而还觉得血莺很是可爱,她直爽的性格很对自己的胃口。
“郁小友,尊夫人都开金口了你就不要再墨迹了。
要不然可是要让老头子我看笑话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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