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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
翌日,东方千霁除了脸色略微苍白外,没别的什么不适。被自己指甲掐得血迹斑斑的手也上了药,留下了细微的印子,不出半日,就可完全愈合。
半月后,兄妹四人又要再次分开。东方千霖和东方千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嗜血双煞”:霖煞和霆煞。在崖底的两个月都不太管暗阁内的事,由挚友表面上的暗阁阁主苏脩全权管理。繁重的事务压得苏脩难以喘气,代步的永远是轻功,不然时间根本不够用。看着东方千冉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回暗阁一下了。
“二哥,三哥,四哥,小五先去京城了。二哥,每月十五,小五一定会回来的。三哥四哥也要多多保重,照顾好自己。”东方千冉有些不舍。
“小五放心。我和你四哥可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嗜血双煞’呢!”东方千霖拍拍东方千冉的肩。
“是啊小五,我和你三哥并肩作战,不用担心的昂,乖。”东方千霆捏捏东方千冉的脸。
“清烨过几天也回来和我探讨医术,到是你要照顾好自己。暗阁的人也会在暗中协助你。青云国的京城卧虎藏龙,能拉拢到人脉就最好不过了。”东方千霁人称“霁月公子”,顾清烨人称“清风公子”,他俩二人并称“医世双绝”。
“嗯,二哥、三哥、四哥放心,就顾家那些人还奈不了我何!有些躲在京城的才是重头戏!”说着,东方千冉眼睛眯了眯。
“小五,你体内的寒气乃为寒潭之气,千年沉淀,也需寒气供奉。这寒毒遇极冰发作。切记远离极冰。除极冰外的寒气你少量接触倒也无妨,反而对体内的寒气有益,可助于它溶于你的内力。但不可离冰寒之物过久!冰窖最好不去!夏日,屋内不要久置冰块。”东方千霁嘱咐到。
“嗯。”东方千冉点点头,飞身掠过寒潭,顺着他们的暗道来到了悬崖上,装作跋山涉水来京城寻亲。
下了山,走了段路,来到城门下,东方千冉看着城门上金光闪闪气势恢宏的“京城”两个大字,眯了眯眼,心中暗道:我东方千冉来了,接招吧!
入城,街道上一下子吵闹起来。整齐伐一的马蹄声也从身后远处传来。东方千冉被挤到了一边。几乎全城百姓都往街道两边挤,隐隐向队伍挤去。东方千冉若想离开,自是可以,但她不想过早暴露。便顺着众人的意思站着。
“骥王可真是年少有成,不过十七岁,三次大败南金、北疆,令那些蛮夷不敢再犯。”身边一位大叔说到。
“什么骥王,忘了,昨天皇上刚圣旨颁下来,封了人家‘靖王’,这青云国的靖王意味着什么啊!战神呀!他大概是青云国建国百年来年纪最小的一位靖王。”大叔旁边一人纠正道。
“三次大败南金和北疆,南金和北疆需年年来朝贡,皇上能不高兴吗?人还没到,圣旨就下来了。昭告全国,等靖王一到京城,休整片刻,立即进行封王大典。封个王爷都要进行封王大典的,也就战王和靖王了吧!唉,我青云国有如此二人,外敌何惧?”旁边的认都是抑制不住地赞赏。
靖王?少年英雄?东方千冉转头,看见了那支肃杀的队伍,都是杀出白骨的人,周身泛着死亡的气息。队伍最前面是他们口中所赞颂的靖王了。
刹那间,四目相接。东方千冉胸口一痛,皱皱眉,避开目光。马背上的君离觞脑中的一团迷雾被那道目光冲散,被隐藏了的记忆蜂拥而至。冲击得他头痛欲裂,若不是稍后于他的寒朔暗中扶了他一把,他大概就要坠落下马了。
待他稍稍平息了头疼,再四处张望,再不见她。两年前的一切,他都记起来了。可,看她的眼神,好像不认得自己了,怎么回事?两个月的无故失踪,难道她出了什么事?!看来回去得好好查查了。
看到君离觞,人群向前挤,东方千冉就顺势往后退,退出了人群,凭着消息找到了顾远翔的住所。嗯?顾远翔什么时候被封了侯?这两个月,顾远翔又做了什么妖?
顾侯府守门的侍卫看着门前顶着牌匾看得素衣女子,不耐烦地吼道:“看什么看!叫花子走远点!”
“叫花子?”东方千冉眯眯眼,“叫你们侯爷出来认女儿!”
“认女儿?嘁,谁阿?你啊?哈哈哈你是侯爷的女儿我还是丞相呢!哈哈哈。”
“是或不是,叫你们侯爷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你当我傻?帮你去叫侯爷?快滚吧!”那侍卫依旧一脸嗤笑。
东方千冉勾勾嘴角:“侯爷,你十五年前你当初抛下我们母女,拿着娘亲的血汗钱一走了之,留我们母女在青州露宿街头。如今母亲去世了,你可不可以看在当初拿走了娘亲所有的钱的份上收留我啊!侯爷!”这一嗓子,可把那些赶着去看靖王凯旋归朝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顾远翔,今天不闹你三两下,我不姓东方。
周围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
“这,顾侯是这样的人吗?看着小姑娘一穷二白的,不会是骗子吧?”
“这顾侯前两个月不还是丞相吗,后来,不是被降职了吗?降职原因大概和他接回来那个女儿有关系。那可是原配的女儿哟!两年前那次接回来,大约是要他原配的女儿替他现在的大女儿出嫁,最后这婚事黄了,两家也不愉快。在他降职后的几天,他那个原配的女儿啊,就死了!说是上山祈福,失足堕崖。我想去的总是相国寺吧!那相国寺,皇家每年祭祀都去,路可宽敞着呢!”说罢,那人也不多说,可话里隐隐的联系已经足够让人展开一出“父亲因为降职迁怒女儿”的大戏了。
“侯爷,您还不出来见见女儿吗?娘亲走之前特意交代了,要对您尊重,您不允许我叫您父亲的话,就叫您侯爷。母亲若尚在世,我们定不敢来找侯爷您。可,可母亲走了,云兮,云兮就剩您一个人了。侯爷啊!”东方千冉抹了两把假眼泪。
“这小姑娘,怎么好像一副受警告很长时间的样子?”
有人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他现在的妻子可是太尉之女,哥哥是兵部尚书。侯爷的三房小妾,都是现在的妻子挑的。现在的妻子为他孕育了两儿两女。这侯府啊,就这四个孩子。”
这明里暗里的提示,大多数人听懂了:这现在的侯夫人不好惹。家世过硬,儿女成群,连小妾都是她的人,定然不会让丈夫出去找别的女人。也不会让除了她孩子以外的孩子进侯府。两边前接回那个原配的女儿也是为了替自己的女儿挡灾。
侯府的门开了,出来一位管家,对那侍卫耳语两句,给了那侍卫一锭银子,便转身进府了。
“侯爷说了,你若来要钱,他给就是,但请你不要污蔑他清白!呐,给你钱!”说罢,把银子往东方千冉头上一扔,磕出了血。
东方千冉浑身发抖,好像在隐忍什么,突然抬头,仿佛要爆发出来了,“噌”地站了起来:“娘亲,对不起,我忍不了了!”
转身面向后面的人群。顾远翔要顾及自己的形象自然不能对围观的百姓进行驱赶。若驱赶,一是坐实了自己的骂名,二是不利于亲和的形象。若暗里下手,敏感的政敌定会发现,去皇上那里参他一本。只能让那些百姓围着看热闹。
“我娘亲是十六年前名动京城的花魁云烟。”东方千冉看见了些许鄙夷的目光,这正是她想要的,你们所鄙夷的身份,正是拜这顾侯所赐!“她卖艺不卖身。我娘以前在青州,虽不算大家小姐,但也是个小家碧玉,你们可知为什么?因为我娘喜欢上了这个负心汉!”
顾远翔,你还记得欠那两个女人的吗?
“我娘初遇顾远翔时,他还是个一穷二白的读书生。我娘的父亲是教书的,正是他的先生。两人一来二去,我娘便生了情愫。”只说云烟产生了情愫,不说顾远翔,其中顾远翔骗人的意思隐约可见,“可他却取了秦知府的女儿秦柳!外公一怒之下,走了……秦柳和我娘是好朋友,可却不知道他顾远翔和好友认识。
不久,秦知府暴毙,顾远翔把秦姨娘俩儿丢进了深山,美其名曰:自己去京城闯荡,不忍他们奔波劳累。带走了我娘,把我娘买进了青楼,说:只要我娘卖艺,不卖身,等他金榜题名便来接我娘回去。我娘有秦姨的前车之鉴,自是不同意,可他,顾远翔却早已把卖身契约签了。一年后,顾远翔做了大官和即将和太尉府大小姐成亲的消息同时传来。也是那夜,要了我娘的身子,丢回青州,说可以和秦姨作伴。也是那夜,有了我。娘亲在时,从不告知我的身世。我只当我无父亲。直到秦姨去世,顾兮被接进当时的丞相府时,娘亲告诉了我,我的身世。她说,娘亲在一天,就护你一天,若哪日娘亲不在了,你也是要去京城的,这就是娘亲这些年让你习武的原因,免得去了丞相府,也被豺狼虎豹给吞了。
两个月前,顾兮也走了。我娘一时接受不住刺激,也走了。走前嘱咐我,去找父亲时不要太过刚直,那样讨不了好,可!可!”通红的眼眶内的泪水喷涌而出。
“孽畜!”顾远翔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随手拔出侍卫的刀就要砍向东方千冉。他藏了十五年地丑事就这样被翻出来了!
“锃——”一把剑挡在了东方千冉前面,只一下,震断了顾远翔的剑,震得顾远翔虎口发麻:“谁!”顾远翔一看,立马收了气焰,战战兢兢地道:“靖、靖王爷!”
君离觞收了剑:“顾侯这是何意?恼羞成怒吗?杀人灭口吗?”
“王爷不知,这孽女满口胡言,败坏侯府名声。”
东方千冉压下心口的躁动不安:“孽女?侯爷这是承认我的身份了吗?刚刚不是还小叫花子吗?”
“侍卫说了叫花子我自以为是叫花子。”
“侍卫说什么,你就认为什么,他难道没说我是来认父亲的嘛?难道侯爷不知道还有一位女儿流落在外吗?”
“自是知道!”
“那为何?”
“因为我已经派人去接了。”
“哦?侯爷走的哪条路?为何我没碰到?难道侯爷想说我是假冒的嘛?需要滴血认亲吗?”
“自然是大路!你说你是云烟的女儿,拿出证据来!”
“侯爷,云兮小姐接来了!”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顾远翔看着东方千冉。
东方千冉自是不惧,真正的云兮已经死了。
马车走下来一位和东方千冉相貌截然不同的女子。
东方千冉微微一笑:“那么,开始对质吧。先请。”
“这是娘亲交给我的玉牌,是父亲和娘亲定情的信物。”定情,可是两厢情愿。声音娇滴滴的,还有些妖媚。
东方千冉毫不在意的一笑,走过去,拿起玉牌看了看。那人看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谅东方千冉也不敢怎么样。而且靖王君离觞也在。“是块好玉!”
“那是自然!”那女子傲然回答。
“所以才是假的。”东方千冉施施然一句话,说懵了众人。
“顾侯当时还是寒门之士,怎么买得起如斯好玉?”
“就不能是祖传!”那女子美眸一瞪!
“那他儿子拿的是什么?”东方千冉翻了个白眼。
“这……”那女子一下子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还滴血认亲吗?”东方千冉淡淡问到。
“管家。”顾远翔叫了一声。管家拿出一碗水,水中有一滴血珠,碗两旁各有一枚银针。“听闻有人冒认本侯女儿,本侯打算滴血认亲让她知道,也让众人知道。本侯的女儿可不是这么好冒认的。”
“为何不现在滴血。”东方千冉猜的没错的话,这滴血应该是这个女子真正的亲人的。
“啊!”只听得娇呼一声,那女子将手指上的一粒血珠滴入碗中,两滴血珠融合。
“既然本侯的血已融合,那么你就不是本侯的女儿,来人……”
“慢着,”东方千冉浅浅一笑,依旧是刚才那个问题,“侯爷为何不现场滴血。”
顾远翔阴阴一笑:“既然如此,那本侯就让你信本侯的女儿是她不是你。”
又端上来一碗水,顾远翔在水中滴入一粒血珠,那女子也急急忙忙滴入,唯恐被抢了先。血,依旧融合。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来人……”
“顾侯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急切。我还没滴呢!”东方千冉笑笑。
“你们两人一真一假,她是真的,你自然是假的。”
“顾侯别急,说不定你还有骨肉呢!”说罢滴血入碗,融合。
顿时,周围响起一阵唏嘘声。
“还是本王拿清水和银针来吧!顾侯的好像有些脏啊……”君离觞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脏”字加重加长,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第三次滴血,顾远翔和东方千冉融,另一女子不融。
“本王的器具可信得过?”君离殇反问一句。
“多谢靖王,帮本侯寻回……爱女!”顾远翔说的咬牙切齿。
“不是孽女就好。”君离觞回了一句。
顾远翔的脸色更难看,靖王他自是不敢冒犯,只能朝下人发火:“都干什么吃的,人都能接错!”
“恐怕不是接错吧。”东方千冉开口,摘下女子衣裙上的一枚松针。
“这松针是青州所没有的。京郊有。京郊在城门的东方,青州在西方。”
顾远翔一时哑口无言:“让王爷见笑了,这只是臣为迎接兮儿演的戏。”
“顾侯演技真好。”君离觞嗤笑。
“多谢。”东方千冉低声道。
“这次露出真面目了?”君离觞亦是低声反问。
“什么?”东方千冉疑惑,“你以前见过……顾兮?”
“嗯。”看来她是真不记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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