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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二小姐先惹的事,再是刘大小姐污蔑战王,皇上只罚一个未免有失偏颇。”凌绯言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浅笑,依旧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那泛着淡淡樱色的嘴里吐出的话的内容却使人一刹那间堕入寒窖。
刘沁暗藏秋波的眼内瞬间蓄满了泪水,所有示好的表情都僵硬在了脸上,莹莹泪珠述说着她的不可置信:“凌、凌公子。”
刘阮也愣在了原地。
“凌公子不愧为世间第一公子,好,那么刘阮与其姐同样的惩罚,抄《女戒》一万次。刘国公两女皆不识大体,刘国公罚奉一年。”
“皇上过誉。”
“诸位都放松,朕只是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么有趣的一幕,晚宴半个时辰后开始。”说完,皇上便走了。
皇上走后,场面冷了两三分钟,不一会而便又热了起来。只是刘阮和刘沁一直站在那里,上方笼罩着一片阴云。几个与刘氏姐妹交好的贵族小姐走过去安慰了几句也走了。
东方千冉和清羽依旧静静地坐在水榭一隅,不做声,好像在静静地观赏湖面。
“你一个人坐着不无聊吗?”凌绯言突然开口。
“两个人,清羽陪着我。”
“你俩什么交流都没有,不无聊吗?”
“你们不是?”东方千冉反问。
墨卿坐在凌绯言身边。他俩不曾多言,气氛却也不显尴尬。
凌绯言失笑:“唉,你这小丫头。一定要我把话问明白。你为什么不和她们去玩。”
东方千冉送凌绯言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为什么要和她们去玩。”
“这······”凌绯言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遇到了死敌,有些话突然问不出来了。
“你不是也不和他们一起聊天么。和他们聊天,多无趣啊。道不同不相为谋。还不是自己静静地坐在这里来的有意思,还落得个清净,何乐而不为。”
凌绯言看了一眼互指珠钗华服的千金小姐们,问道:“胭脂水粉不是你们女人最喜欢的吗?”
东方千冉看着几个公子笑得好不快乐,回道:“风花雪月不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吗?还有,纠正天下第一公子一处错误。我尚未及笄,担不得女人二字。还有,老子天生丽质,要个什么胭脂水粉。”
“哈哈哈。”凌绯言低声笑了起来,“倒是个有意思的。”
“你看,那也有个一个人,下人陪着的。说不定也是觉得他们无趣呢。”凌绯言用眼神示意东方千冉。
东方千冉顺着凌绯言的目光望去,果真见一个女子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那个女子抬头,眼珠漆黑,面色白皙,一张巴掌大小的瓜子脸,东方千冉收回目光:“你既然考我,那我就和你说说。”
东方千冉明白凌绯言刚才三番五次的提问和现在看似好意的提醒都只是想试探一下她而已。
“首先,她觉得她们无趣是建立在她们孤立她的份上。她大约是因为身世问题被众千金孤立。久而久之,她就觉得她们不和她玩是因为她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渐渐形成一种,她们不配和她玩,她不屑和她们玩得错觉。她认为自己是淤泥内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会认为所以待她不好的人都是人下人,是内心丑恶的庸俗的人。
其次,和她相处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那一眼,深沉。她的城府绝对不浅。不然她也不会坐在那里,而不是瑟缩在那里。”
“那你猜猜她是什么身份。”凌绯言依旧笑着,没什么评价。
“公主。她身边的丫鬟是个很明显的标志。再者,假如是一品大臣的嫡女。自也不会这样。穿着如此破败。想来也只有公主了。她,是个要小心的人物。”
“不错,她是皇上第九个女儿,生母为奴婢,生下来便死了。皇上取名为祲。”
“祲?”
“就是不祥的那个祲。”
“嗯。”东方千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没有生母庇佑,她是怎么长那么大的?”
“她生母有个姐姐,也就是她姨母,也是宫女。她姨母抚养她长大。在她十岁的时候,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封了她姨母为采女,她姨母倒也厉害,去年生下了龙子,被封了才人。”
“确实厉害。”东方千冉眼眸深了深,“凌公子看来也是个喜欢风花雪月的男人啊。”
“呵,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明白,小心提防嘛。可凌公子又为何出言提醒呢。”
“哦,我高兴呀。难得遇到聪明人嘛,死了多不好。”
“聪明人死得没那么快。”
“哈哈。”凌绯言又笑了起来。
宫宴上,东方千冉坐在韶华大长公主的右手边,所有的丫鬟小厮都到偏殿用膳,宫女们侍候在众大臣、贵族公子千金身旁。
半个时辰后,宫宴结束,大殿内的诸位都去花园中观赏夜景。他们的丫鬟也都迎了上来。可清羽没来。
东方千冉眼皮一跳,皱了皱眉,在韶华大长公主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韶华大长公主也敛了眉,转身对身后的宫女嘱咐了几句。宫女小跑出去,不一会儿脸色煞白地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清羽······清羽被打了!”
东方千冉神色一冷,韶华大长公主一把拉住东方千冉,对宫女厉声说道:“哪里,快带路!”
小跑至花宴殿的一处角落小屋内,清羽一身浅青色衣裙染上了大片的血色,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只是一双杏眼依旧绽发出坚毅的绚丽光芒。
“清羽!”东方千冉心中一痛,当即跑过去,踹开按着清羽的两名嬷嬷,小心翼翼地抱起浑身是伤的清羽:“清羽,我来了,别怕。”
清羽咧出一抹笑:“清羽······就知道······郡主会来的······清羽没事······清羽身体好······没事的。”
“清羽,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东方千冉看着清羽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心中有种痛觉,是情同手足的朋友受了重伤的心疼。
“来人,给本公主拿下这些人。”韶华大长公主脸色也不好看,扬手一挥,十来个官兵冲入,压住那些宫女丫鬟嬷嬷,“给本公主看牢这里。什么都不准动。屋内的人,也别让她们跑了!云兮,你先带清羽下去吧。回府还是本公主宫内的偏殿,你自己选。这些人处罚的决定权本公主自会帮你向皇上争取来。”
“我带清羽回府,一安置好,再进宫。”绥靖郡主是可以随时进宫的。
“嗯。”东方千冉点点头,抱起清羽,脚尖略低,如风般掠走。出了宫,东方千冉再三催促车夫快速驾车。马车将近府门口,东方千冉便抱着清羽飞出马车,飘入战王府内,运用轻功,进入院内,打了温泉内的温水,替清羽擦拭身体,细细上了药。
东方千冉一边上药一边对清羽说:“你进了我战王府,跟在我身边,就是我的人,我的人,不惹事,但也不要怕事。被人欺负了去,多亏,你等着,我一会儿就替你报回来。”以清羽的本事打死那帮人都轻轻松松,何况脱身。她不这么做,就是怕给东方千冉招事罢了。
“多谢郡主。”清羽看着眼前为她上药的东方千冉,仿佛看见了几年前那个东方千冉——狂傲到不可一世,却又极其护短。
“好了,好好睡一觉吧。洗澡的话,还得忍个几天。乖乖睡吧,等着我替你报仇!”东方千冉挥挥手便出了门,呵,她的人也敢动?活腻了!
花宴殿内,角落的小屋旁亮如白昼。东方千冉到时,皇上已经不在了,大多的公子小姐也都走了,只留下了几个,看来是那些丫鬟的主人的亲属。靖王和战王也在。
“云兮,这些人,随你处置。幕后黑手,帮你揪了几个。你看着办就好了。”
“嗯,多谢。”东方千冉点点头,走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们面前,蹲下身来,一把捏起为首的嬷嬷的脸,“你下的手,嗯?”
“是······是奴婢。郡主饶命啊!”
“呵,求饶到是求得快。你倒说说,本郡主凭什么饶你?”东方千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奴婢······奴婢······”为首的嬷嬷一时无言以对。
“鞭子打得?”东方千冉回忆起清羽身上的伤:皮肉都翻了出来,深的地方都几可见骨,一些伤口还淌出了透明的脓水。
嬷嬷看着东方千冉越发深邃的眼眸,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来人啊,拿鞭子来。”东方千冉甩开嬷嬷的脸,直起身来,拿过鞭子,上手就在嬷嬷的脸上留下一道从左眼眼角划到右耳耳根的伤口,嬷嬷痛得差点昏了过去。“别昏呀,才打了一下而已呢!剩下的要不要打,看我一会儿的心情。”东方千冉嘴角挽起一抹冷笑。看得众人遍体发寒。东方千冉转头道:“来个人上点盐,消消毒。涂细致点儿啦。”说罢,便转向第二个人。
按着清羽的嬷嬷,东方千冉每人都在脸上赏了一鞭子,叫人细细地抹上盐。其余的每人背上赏了一鞭子,依旧撒上了盐。盐确实有消毒的功效,只是这痛却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处理完了下人,东方千冉提着鞭子,朝着小屋一步一步走去,在门口立定,细细看着手中的鞭子,轻轻拉了拉,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不出来吗?”东方千冉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绥靖郡主,”站在一旁的刘杰开了口,屋内的是他的两个同胞妹妹,他认为顾云兮不敢怎么样,给个台阶想必她也就就着下了,“舍妹不懂事,因下人冲撞,就打杀,是舍妹之过错,愿郡主卖小人个面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舍妹吧。刘某改日定随舍妹登门道歉。”
“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东方千冉偏头反问。
“这······”刘杰没想到顾云兮一开口就这么咄咄逼人。怎么说?说他们是刘国公的嫡子女,她不能惩罚?这绥靖郡主的身份比他们高了不止一节啊。
“你可知道我刚才在门口想什么?”东方千冉也一定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刘某愚钝,不知。”刘杰暗暗松了口气。
“我在想这根鞭子结不结实。”东方千冉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我是真的要打人,你的台阶,多此一举。”
刘杰一愣,原来这绥靖郡主本是铁了心要替她的丫鬟报仇了,还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舍妹惩罚下人在先,郡主小惩大诫也是应该的。”
刘杰始终不承认是自己的妹妹犯错在先,而是明里暗里指责绥靖郡主教下无方,还要反过来怪他们。
“本郡主宽容,先不来计较你言语上的不敬与荒谬。只是这到底是‘小惩大诫’还是‘杀鸡儆猴’,不是该本郡主说了算?本郡主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挥了?”
刘杰暗暗叫苦。刘国公已经离宫回府了,叫他把两个妹妹带回来。他和父亲都不曾料想这个绥靖郡主竟如此难缠。
“战王······”刘杰向战王求助。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是人?”战王只回了这么一句。
“靖王······”刘杰转向靖王。
“我送给绥靖郡主的。”不好意思,我也是清羽的主人。
刘杰瞬间死了心,叫小厮去找自己的父亲。
“刘公子,宫门已经落闸。你们出不去。刘国公也进不来。”韶华大长公主开了口,“不过你放心,我会跟皇兄开口求情的,你们深夜逗留皇宫,不是想谋逆,想必皇兄宽仁,也只是会小惩大诫一下而已。”
刘杰听了差点吐血,“谋逆”都出来了。还有那个“小惩大诫”,不是在讽刺他吗?
“刘大小姐和刘二小姐还不出来吗?”东方千冉朝着屋内又喊了一声。
屋门慢慢被打开,刘沁和刘阮的脸色都不太好。
“嗯,本郡主给你个机会,你到是说说,本郡主的丫鬟怎么冲撞你了?”东方千冉也不急着打人。
“她偷东西。”刘阮吞了吞口水,开了口。
东方千冉却好似来了兴致:“哦?什么东西。”
“王妈妈,把东西拿上来。”
“是······”王妈妈的声音微微发颤,端了个盘子走上前来。
“就是这个?”东方千冉拿起盘子上的金镯。
“是······是。”王妈妈头越发低了。
刘阮看着王妈妈低头心虚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王嬷嬷你低着头做什么!讲事实的时候把腰背挺直了!”
“是······是。”王妈妈微微抬起头。火光明灭,脸上微微有一处阴影,伤口显得更为吓人。
“啊——”刘阮一声尖叫,晕了过去,刘沁堪堪扶住了她,脸色也是煞白。
“这就晕了?”东方千冉的目光突然狠戾里起来,一把掐住刘阮的脸。
“郡主。”刘沁微微伸手。
“呵,”东方千冉冷笑一声,“那你们知道清羽身上的伤吗?今天,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吓人!”说罢便退后一步,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顾云兮!”刘杰一声怒喝,扑向东方千冉。
东方千冉闪身退避:“怎么?心疼了?你刘杰的妹妹是人,我的清羽就不是人了?”
刘杰挡在妹妹们的身前:“她不过一个下人,怎么比得上刘国公的嫡生子女?”
“是,她在你们眼中确实是下人。可你们别忘了,她是战王府的人!”东方千冉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她想起了清羽,她训练了五年的亲信。
“接招!”东方千冉扬手就是一鞭,打到哪个哪个倒霉。
一鞭打飞了刘沁头上大半的发饰,鞭子与头发搅在了一起。
“啊——”刘沁奔溃地捂脸大叫,她们这时候的女性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头发了。
“德妃到——”太监的公鸭嗓音响起。德妃——刘淑英,刘国公的胞妹,刘杰刘沁刘阮的亲姑姑。
“参见德妃娘娘。”在场七个大人物,只有三个要向刘德妃行礼,刘德妃心中暗自不爽可也无可奈何。
“参见战王殿下、靖王殿下、韶华大长公主、绥靖郡主。”刘德妃扯着一抹笑行礼。这绥靖郡主和韶华大长公主出了皇后太后,她们需要行半礼,其他妃嫔都是见了她们要行礼。
战王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姑姑!”刘沁恍若见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扑进了刘德妃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姑姑,有人欺负沁儿!”
刘阮也悠悠转醒,哭着扑入刘德妃怀中:“姑姑,姑姑,阮儿,阮儿——哇——阮儿——”刘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东方千冉错愕,这眼泪还真是说来就来啊。
“沁儿阮儿不哭昂,战王、靖王、韶华大长公主、绥靖郡主都在呢,怎么会有人欺负你们呢?”刘德妃一来就给他们戴高帽。
“姑······姑姑······”刘阮抽噎着,话都说不好。
“德妃娘娘说得对,我们在怎么会有人欺负娘娘的侄子侄女儿呢。”韶华大长公主开了口,她是女子,和德妃算是比较熟悉,她开口更合适,“只不过这刘氏兄妹虐待下人,我们看不过,出言教训了几句罢了。大概平常刘国公和国公夫人疼爱了些,没怎么受过教训,我们说了几句就哭成这样了。”言下之意,刘国公夫妇教子无方。
“沁儿阮儿平常乖巧,故而哥哥嫂嫂也很少教训他们,怕是被突如其来的教训吓坏了吧。”一个“突如其来”,暗指是他们先发难。
“如今这夜夜深了,想必诸位也累了。沁儿阮儿哭得这么厉害,想必也会记住教训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韶华大长公主看了东方千冉一眼,东方千冉慢慢地眨了一下眼。“既然德妃娘娘也这么说了,时候也确实不早了,那么就先告辞了。只是这说一句就哭得跟下雨似的软弱性子可不太好。”
刘德妃笑了笑:“大长公主说的是,臣妾会和哥哥嫂嫂提一下的。”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罢,四人便转身离开了。
刘德妃福身:“恭送战王殿下、靖王殿下、韶华大长公主、绥靖郡主。”
起身,脸上已无一丝笑意,看了眼刘氏兄妹,“哼”了一声:“跟本宫回宫。明天,好好表现。刘国公府的脸都快被你们丢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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