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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昌将新月抱至暖月阁,新月醒来时他已不见踪影。
新月没想到,曾经属于她的暖月阁,如今却被钰儿登堂入室。钰儿穿着极艳的红色长裙,红唇轻启:“好久不见,新月妹妹。”她特地显摆下自己鲜丽的新衣,和颜悦色道:“我今日特地选了这个颜色的衣服,你知道为什么吗?”
新月敷衍道:“想说什么你随意,我听着就是了。”
钰儿开心笑着:“今日我要将你开膛破肚,一雪前耻!我怕你的血脏了我的衣服。啊哈哈哈……”
新月虚弱一笑:“在无极宫你害我不成,在这里你以为你动的了我吗?”
“宇文新月,你太幼稚了吧,难道你不知道,宇文昌已经下令处死你了吗?”钰儿拍了两下手掌,婢女呈上了一杯酒。“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就给你个痛快,喝了它,死的快点。”
新月苦闷道:没想到,有一天我竟被人害死在这暖月阁中。
“既然你不识抬举,我只好叫人送你一程!来人!”
正在侍卫逼向新月之际,阿珠闯了进来。
钰儿周围布满了护卫,她不慌不忙道:“将大门关起来,宇文新月和阿珠违抗大人之命,杀无赦!”
阿珠拼尽全力带着新月杀出重围,终是寡不敌众,身受重伤。钰儿乘胜追击:“给我杀了她们!”
不料大门在此时被撞开,宇文昌赫然出现在眼前。
云朗率先进门对众侍卫厉声道:“纥奚钰儿假借大人之令,速将她捉拿!”
钰儿的眼中充满了不甘,“宇文昌,她是宇文洛的女儿,终有一天她会联合拓跋部向你寻仇,宇文新月不可留,她是个祸害!祸害!”
没有人听她说的话,鲜红的裙摆消失在众人眼中。
此刻阿珠血迹斑斑的倒在新月的怀里。
新月泪水磅礴道:“哥哥来了,阿珠。”
他终于来了,阿珠终是等到他来了。
“这样便好,我终于等到他来救你了,这样便不会辜负他对我的嘱托,保护好你。”
宇文昌走近蹲下身来,扶上新月的肩膀道:“可有受伤?”
阿珠嘴角抿着血了然的笑笑。
新月悲伤的望着怀中的阿珠:“受伤的不是我,是阿珠。”
宇文昌不曾低头看一眼遍体鳞伤的阿珠,淡淡道:“那便好。”
新月眼含凝珠,冷笑一声:“那便好?哪里好?阿珠她……伤的很重,很重。”
宇文昌心疼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珠,瞥了一眼躺在新月怀中的人,叹了一口气:“确实,以后少了个能让我放心保护你的人。”
阿珠自知无力回天,她对新月说:“从前你的家在北地的宇文府,后来变成了灵犀宫。如今,拓跋夜才是你的依靠。你应该回去,那里才是你的家。有爱你的人等着你。答应我和拓跋夜在一起,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新月恸哭流泣,“阿珠,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阿珠最后的笑容很美很美,她的眼睛如清晨的阳光温暖怡人,终而沉沉的闭上。
这一生只为你,你要我陪着你,我便一刻不离;你要我保持距离,我便退避三舍;你要我保护她,我便拼了命。如今你要我的命,我便给你。只是你从未问过,我要什么。或许你知道,只是你已经全部给了她。我要的始终不多,你却从来给不起。
新月在阿珠墓前呆呆跪着,沉默不语,神色凄楚绝望,却无半点泪滴。
宇文昌看着十分心酸,也不差你再多恨我一次了。
当年伊娄芸未足月就将临产,产婆出来禀报,夫人难产,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宇文昌呆愣原地,没想到上天早已安排好伊娄芸的宿命,即便她留恋尘世,上天都不肯给她机会。若是舍了孩子保下她,她这一生也不会好过。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可以支撑她走过余生。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伊娄芸决绝的殉情段若卿,却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被逼无奈,不是对命运的屈服。
新月在一旁焦急道:“保大人,当然是保大人啊!”
产婆正准备回房接生,宇文昌回神道:“保孩子!把孩子保住!”
产婆在宇文昌和新月中眼神徘徊,不知该听哪个。
新月急道:“哥,你说什么呢,把芸姐姐保住啊,孩子以后可以再生的。”
宇文昌摇摇头,低沉道:“生不了了,保住孩子吧。”
这是新月第一次质疑宇文昌的决定。哪怕他不顾自己一心撮合而拒绝了阿珠的心意,事后一句交代也未留下;哪怕他不理会自己伤心失望而娶伊娄芸为妻,而后出双入对,举案齐眉。这些失落,冷落,凄凉,她都可以忍受。哪怕在几个月前她幻想着伊娄芸生下孩子一家其乐融融的情景,自己多么孤独可怜,而想要连夜逃出景安城,此生不见宇文昌。
如今的她不再是宇文昌从前那个小妹妹,她变得忧愁,甚至有些自卑。她的身世令她在他面前自惭形秽,她甚至觉得自己活着都是一种耻辱。
她不配生,却舍不得死。日日夜夜,备受折磨。她都熬过来了,只为了他。
而如今,她心中无比伟岸的哥哥竟要他的发妻去死,他要用他妻子的命去换他们的孩子。新月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孩子没了芸姐姐可以再生的,芸姐姐不行,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女人有的是,孩子总会有的。不要杀芸姐姐……不要杀她……”
说到最后新月已经泣不成声,宇文昌心疼道:“月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会杀她,她有她的路要走,让她去吧……”宇文昌欲将新月揽在怀中,却被新月一把推开,她怨愤道:“芸姐姐嫁于你,便是将自己托付于你,你怎可如此待她,没想到我的哥哥也是如此薄幸之人!”
她从前对他的失望,是他对自己的态度。而如今,她失望的是他做人的态度。她心中恨他,怨他,却从未说出口。她深知,有些话说出口,便不能回头。所以哪怕她怨过,恨过,却总能原谅。
也许爱便是无数次原谅的理由吧。
直到新月嫁至拓跋以后,她仍旧以为,宇文昌最爱的女人是伊娄芸。宇文昌之所以迟迟没有告知新月真相,不过因为,他当初娶伊娄芸便是为她。若是说破,这一切倒显多余。若是说破,他便不必隐瞒自己的心意那么多年。
一句话,若是真的说出口,会有多难。
宇文昌心中明白,话说出来不难,难的是真相揭开后,他与新月的人生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他不敢预测。
若承受不住最坏的预期,他便不会选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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