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但两个人为了挣回点面子,借着酒劲儿,用力推了凌霜一把:“破烂货,老子还不稀罕呢。”
凌霜踉跄了一下,没站稳,鞋跟直接崴断了。
脚踝处也瞬间一阵钻心的疼。
凌霜弯身扶着腿,轻叹了口气,今天晚上真是够倒霉的。
“需要我帮忙吗?”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凌霜抬头,见路边停着一辆摩托车,他掀开护目镜,她才认出来,竟是陈星洲。
见她似乎不能动,陈星洲从摩托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坏笑着说:“我左脚,你右脚,咱俩还挺配的。”
虽然好像跟他没那么熟,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能遇到个熟悉的人,凌霜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
“谁跟你配啊,自作多情。”凌霜嗔了一句。
陈星洲也不恼,蹲下去按了按她的脚踝,看她疼得紧咬着唇,说道:“应该没伤到骨头,但是有些肿,要赶快冷敷一下,你现在住哪儿?”
凌霜神色闪烁了下,指了指后面的酒店说:“明天要见个重要客户,今晚住这里。”
陈星洲仰着头看看她,轻笑道:“你可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真硬。”
谎言被揭穿,凌霜不吭声了。
陈星洲扭过身,把后背亮给她:“上来,我背你。”
“去哪儿?”
“我家。”
凌霜没动。
陈星洲又看她一眼:“你怕我吃了你呀,小爷我时间宝贵,你要是不去,就自己在这儿待着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过了十点,你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我可不敢保证。”
凌霜又仔细看了看四周,那些LED灯亮起,她才发现,这条街上基本都是娱乐场所,刚才那两个人应该是从酒吧出来的。
宋承郗到现在也没找她,她自己回去也太掉价了。
陈星洲这么久都没出现,证明应该跟那些事没关系,她还一直欠他一句对不起呢。
这么想着,凌霜放下了戒备,慢慢爬到了他的背上。
陈星洲把她背到摩托车旁,扶着她坐上去,然后把头盔给她戴好。
上次坐他的车,凌霜根本没敢睁眼,满耳都是风声和摩托车的轰鸣。
这次,凌霜虽然还是很害怕,但她想看看在这样的速度之下,这个城市是什么样子。
可能是过节的原因,路上车不是很多。
陈星洲见缝插针地在车流中穿行,两边店门口的灯渐渐成了一条条灯带,璀璨又绚烂。
凌霜紧紧揪着他的衣服,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有点冷,不自觉地往他身上贴了贴。
陈星洲开得更快了。
在一栋很普通的居民楼下面,陈星洲停了下来。
他就把车放在楼下,然后扶着凌霜进了电梯。
他的家在6楼,不大,是个两居室,但是很干净。
“跟你的大房子没得比,将就一下吧。”陈星洲让凌霜在沙发上坐下,就往厨房去了。
“挺好的,有人间烟火的味道。”那是她感觉不到的东西。
陈星洲从冰箱里拿了冰块,用毛巾包着,给凌霜敷在肿起的地方:“先敷一会儿看看,如果不消肿,我送你去医院。”
“只是扭伤,没那么严重。”
“你吃饭了没?”陈星洲问。
凌霜摇了摇头,她都无家可归了,去哪儿吃饭。
“我不会做别的,清汤面行不行?”
“嗯。”
“你等着。”
凌霜靠在沙发上,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她拿出手机,翻到她和宋承郗的聊天框,最后的记录还停留在三天之前。
而且他只说了一句话。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淡漠的,她也说不清了,明明不久前,他还为了她连夜从太平洋彼岸飞回来。
那天晚上他是怎么把她救出去的,她没有问过,可她知道,他一定做了很多努力。
这样的他,怎么会突然对她若即若离呢。
凌霜把这些天的事都想了一遍,想到他问她,会不会相信他。
她还记得他问这个问题时的语气,无奈里又透着期待。
她那时怎么想的,她以为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她肯定会相信他的。
可是这还没怎么样呢,她就动摇了。
她的信任也太肤浅了。
她正想着,对话框里忽然跳出一条消息。
【你在哪儿?】
凌霜的心一下就跳慢了半拍。
【别人家。】她有些赌气的成分。
【发个定位给我,我让解蠡去接你。】
凌霜的眼睛泛了红,她以前从不觉得她会这么脆弱的。
她磨蹭了一会儿,才把定位给他发了过去。
陈星洲端了两碗面出来,放在茶几上,看到凌霜的眼睛发红,问了一句:“跟男朋友吵架了?”
凌霜吸了吸鼻子,抱歉地说:“对不起啊,今天晚上麻烦你了,一会儿有人来接我,面,让你白做了。”
陈星洲笑笑,拿个板凳在对面坐下,把其中一碗推到凌霜面前,放好筷子说:“吃一口也行,就当给我点面子。”
他都这么说,凌霜也不好意思推辞,慢慢拿起了筷子。
解蠡就算开车过来,应该也没那么快。
而且,她本来不觉得,闻到香味,她才发现她是真的饿了。
虽说只是碗清汤面,可是陈星洲的手艺真的很好,凌霜竟然一点点的把一碗面都吃完了。
陈星洲看着她,递了纸巾过去,笑着说:“刚才还说不饿,吃得跟头小猪似的。”
凌霜擦了擦嘴,有些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陈星洲没说话,他伸手过来,手指在她嘴角摩挲了几下。
房间里很安静,他的眼神那么专注,动作又有些暧昧,凌霜一下就愣住了。
“好了,擦干净了。”他说,收回了手。
凌霜发现她又误会了什么,暗笑自己也太敏感了。
手机响了,是解蠡打来的。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出去。”凌霜说。
她从沙发上下去,然后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鞋刚才进门的时候,彻底不能穿了。
陈星洲见她发呆,拿了一双拖鞋给她:“先穿这个回去吧,是新的,就是有点大。”
“谢谢。”
蓝色的男拖,也有点太大了,但有总比没有好。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开了门,看到解蠡就在外面,扭头对陈星洲说:“那我走了,改天请你吃饭。”
“好啊。”陈星洲看着她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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