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七世岁首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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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出嫁的那一天，我站在城墙上。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在城墙上。
    我看着，看着长长的队伍，喜悦弥漫临安，敲锣打鼓的葬了两人个的感情。苏允臣在城墙上，遥遥望着。
    ——“我没有选择，大夏需要盟友。允臣……找个好姑娘。不要辜负她。”
    我问他：“可曾恨？”
    恨父皇，恨大姐。
    他淡笑着摇头，“我不怪她，也不怪皇上。我已经向皇上请旨，明日就远赴边关。哪里……离她近些……”
    大姐所在的轿子，串出个人来。正是穿着嫁衣的夏欣荷，她一把掀开红盖头，甩上天空，“愿我大夏，万世昌盛！”
    是我所不曾见过的一面，大姐的英气，豪迈。生在皇家，我们从来不曾自由过，我们本来该有的性子，或许还没抹灭。
    红盖头被百姓哄抢，在看大姐，她已经回了轿子里面。再也看不到了。
    “二姐，还能见到大姐吗？”明泽的奶音响起，小脸上不见笑容，只是一味看着我。还是那副沉稳的样子。
    “我们还能见到大姐的。明泽长大了，就能去看大姐了。”我抱起他，其实我也不知道，再见的那一天，不知是多久以后了。
    ……
    没几天，倒是捡了个人。也不是我捡的，是扶雪。那家伙鬼迷心窍，见色忘义，盯着人家脸看了两天。
    扶雪捡了个人，大家都是围着看。啧啧称赞长得是一表人才，就是不知道怎么想的穿的一身黑。
    小乐子看了看，严肃的说：“不如把他阉了，梧桐殿还缺个能撑门面的。”
    扶雪白了他一眼，怪不得说太监都是心理变态，人家好好的，就是长得英俊潇洒，就要阉了他。不得不说这张脸给了大家完美的印象分。
    我看了眼男子，磕着瓜子。有些感叹，却极为同意小乐子的话：“等他醒了还是阉了吧，他一个大男人在我宫里，岂不是毁我清白？”
    小乐子一点掩饰都没有的直点头。
    扶雪不可置信：“别呀，公主！他长得那么帅！”
    扶歌默然扶额，愧对列祖列宗。
    我笑道：“你这是准备要夫婿了？本公主也可以成全你。”
    扶雪连忙摆手，“我还想伺候公主呢！美男都是红颜枯骨……蓝颜白骨！”
    瞧她那样子，也不逗她了。便看向受伤昏迷不醒的男子，近来看到的美人太多了，不免乏味。
    且不说他昏倒在皇宫，单说他这一身伤，我就不敢留。人只要一醒，就赶紧送走，以免惹火上身。
    瓜子磕完了，抹了把脸。准备出去转悠，晒晒太阳，以防自己发霉。伸了个懒腰，叫上扶歌，两个人就随意走走停停。
    时不时糟蹋几朵花，摘下来别在头上。
    不知不觉走到御书房，父皇的声音很大，在门口不远处就能听到。我顿了顿，扶歌也停下脚步。
    战火，牵扯到了大夏。
    我听见父皇震怒的声音，带着隐隐约约的咳嗽声。想是极怒，如同雨天雷鸣，四方具惊。
    “公主？”扶歌唤我，她是怕极了，目光闪烁。
    我颔首，两人转头去了别处。
    又跑到良峄山。
    那狗洞至今也没被封，我透过洞看到扶歌的鞋子，心想该封了。
    我由着自己去这最后一次。
    没有酒，灵溪老头什么也没说。我略过他，去了凉亭。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以为我见不着他，没想到，今天见着了却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反应。
    手足无措。
    辛墨还是那个温柔的人，我分辨着他眼里的自己，是自己。我挂上淡笑，神人有别，我不奢求。只希望，看到的是我而不是别人。
    “阿鱼。”他唤道。
    我重重的点头，“仙长，可否在弹一曲？”
    他勾起嘴角，看得我心痒痒，“好。”
    温柔如水。
    我大抵是疯了。喜欢上这样的人。辛墨抬手拿出琴来，手势备齐，等着我。
    其实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喜欢一个人只需要一秒，却要用一生来铭记。灵溪老头沉默的看着，两人相配，郎才女貌这个成语却不太适合。身份有别，哪有情字可言。
    灵溪老头不知从哪里取来酒，喝的面红耳赤，一如几个月前。赏着舞，听着琴声。木然睁大眼，瞧着舞女扑上去，索求一吻。
    一吻。
    我含笑，看着彷徨的男子消失在眼前。灵溪老头失了言语，指着我，“你莫不是失心疯了罢？”
    是了，疯了。
    “我喜欢他。”
    “没有理由。”我瞧着灵溪老头那副如遭雷劈的表情，笑开来：“一吻而已，此生无憾！”
    我便离去。
    灵溪老头看着背影，猛的拍了自己的大腿：“这……这叫个什么事！”
    比他还茫然的还有辛墨，他离开后，等着人走了才又回来。他瞧着那琴，挥挥手，石桌上的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文房四宝。
    提笔，沾墨。
    灵溪老头看他几笔勾了出一个女子，不见面目。
    “上神？”
    辛墨已不见了平日的笑容。目光似有疑惑，“我想不起来了。”
    灵溪老头闭嘴，他记得，上神常来良峄山，是为了他的师妹。如今上神居然忘了那位的模样，灵溪老头翻了一遍自己的私库。
    “上神……这些画……没了脸。”
    灵溪老头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也不记得了。
    辛墨皱起眉。
    秋风袭来，吹不走满心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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