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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国师大人就这么“死皮赖脸”地跟着了。
潇璃墨顺着镜湖朝那喧嚣热闹的地方走去,身后陌染尘亦步亦趋地跟上。
潇璃墨带着斗篷自是无事,但他那如仙般清冷的容色就成了个问题。
怕是一走近,便要给那些外表含羞带怯实则内心大胆奔放的怀春少女围着了。
麻烦死了,还是赶他走算了。
然不待潇璃墨开口,陌染尘指尖微动,掐了个诀,瞬间他的脸如雾霭迷蒙,模模糊糊一片,让人看不清楚了。
周身飘渺虚无的气度也减了减,看上去就跟个普通人似的。
潇璃墨轻轻哼了一声。
识相。
纵使如此,他们还是惹人注目了。
无他,一是两人手上相同的花灯。
二是……潇璃墨。
往年也不是没有人拿到相同的花灯,但这几率极小极小。
何况在这之中更多的是男子买了一对送予女子,一人提着一盏,图个天作之合的好名头。
夜璃民风开放,拿着相同花灯的男女或是牵手闲走,或是有说有笑,或是眉目传情。
如潇璃墨陌染尘两人这般一前一后走着,谁都不搭理谁活像个陌生人似的,自是引人注目。
再者便是潇璃墨,身居高位的人其身上气势不是寻常人有的,更不是一介娇娇女子会有的。
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年闲庭信步而来,一举一动皆是魏晋才子的风流肆意。
倘若不是七昼节没有男子会穿斗篷,加之她身材比之身边那位要纤细许多,她们内心更相信这应该是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这么一来,倒是低调不了了。
扫了一眼围过来的女子,看着他们一边窃窃私语着一边投来好奇眼神数个。
潇璃墨脚步顿了顿,而后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陌染尘一眼。
离本殿远点!
明晃晃赤裸裸的迁怒。
……他一贯是宠着她的,无论缘由。
所以,陌染尘抿了抿唇,无奈地退后几步。
潇璃墨矜持自得地弯唇一笑,却在下一刻倏地僵硬。
“诶他们好登对啊!”
“是啊是啊,还打情骂俏呢。”
“羡慕死人了。”
潇璃墨:笑容逐渐消失……
她转身把花灯往陌染尘怀中一塞,然后回头快速往前走了几步。
又忽的停住,侧身佯怒道:“小尘,还不跟上?慢吞吞地小心你主子我扣你月俸?”
……
“原来只是主仆啊。”惋惜不已的声音响起。
“走了走了。”扫兴。
人群散开,顿时周围空出一片来。
潇璃墨斜斜睨了陌染尘一眼,神情又骄又傲的,仿佛在说看看本殿多聪明还不夸夸本殿。
陌染尘眸中笑意一闪而逝,又是无奈又是纵容地看向她。
不远处人群熙攘,有嬉笑声不断传来。
潇璃墨压了压帽檐,微抬下颌示意他跟上。
*
潇璃墨咬着半路买来的红艳艳甜滋滋的糖葫芦,舌尖舔了舔唇,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光景。
似星光揉碎般波光粼粼的镜湖,是璃城一大名景,更是七昼节的一大盛况。
各式各样七彩斑斓的花灯漂在水面,随水波徐徐而动,如浩瀚星空缀满群星,美得惊人。
往年的七昼节都有这么一个习俗。
——镜湖放花灯。
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纸上后放入花灯之中,再将花灯放进镜湖,任其漂远。
寓意上苍会保佑你心想事成。
前些年战乱,听说镜湖的花灯几乎塞满整个镜湖,无论男女老少,都在为战场的将士亲人祈福。
那场面,壮观的很。
这几年百姓好不容易从战乱的悲惨中走出来,得以安生,这镜湖倒成了年轻男女幽会的密处。
要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潇璃墨怎么知道这些?
自然是眼前这个卖着花灯愿纸的小贩告诉她的。
小贩咧着一口大白牙,操着一口纯正的夜璃官话,对着潇璃墨使劲地夸着他家愿纸有多厚实多平滑定能使上苍保佑让人心想事成。
潇璃墨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慢划过那红色的愿纸,又瞟了一眼湖边放花灯的男女。
“买了,两张。”
“好嘞,客官一共四文钱。”
潇璃墨转身对着靠近过来的陌染尘摊开掌心,扬起无辜的小脸理直气壮地道:“国师带钱了么?本殿的钱刚买糖葫芦花完了。”
陌染尘默了默,从袖中掏出三枚铜钱放在她掌心。
他向来是不带钱的,这三枚还是用来占卜算卦的。
潇璃墨同样沉默着回望他,声音不自觉提高带了不可置信:“你个国师这么穷的吗?”
穷鬼国师&陌染尘一噎:“……”
他不穷,但国师确实是穷的,因为没有俸禄。
“算了算了。”潇璃墨扫了扫他身上白衣缥缈素洁实则寒碜无比,万分鄙夷地收回目光。
她将铜钱塞回他手中,又从自己腰间佩戴的璎珞上扯下一颗绯红如血般珠子来,递给了那小贩。
所幸今日她穿的是摄政王的冠服,华丽无比且挂满繁饰,随便一种都是千金难买。
倒是便宜了这人。
小贩笑呵呵地接过那明显不俗的珠子,顺便多送了潇璃墨笔墨。
潇璃墨扯着陌染尘来到岸边,在他蹙着眉不满地看过来时适时地收回手,顺带在他衣上用手蹭了蹭。
……留下红色掌印一块。
嗯……那纸掉色来着。
陌染尘无可奈何地任由她胡闹。
此刻岸边已有些许人,多是年轻男女,一脸欣喜娇羞地拿着笔在纸上写字,而后折好塞入花灯一同放入水中。
潇璃墨来了兴致也拿了花灯纸墨,正要提笔又看了眼站在一旁跟尊石像似的一动也不动的陌染尘。
她笑得狡猾又纯良:“国师也写写嘛。”
依旧是那刻意压低娇软秾媚的女子嗓音,尾音更是拉长轻柔得像在撒娇。
于是,陌染尘本要拒绝的话语在唇间转了转,又咽了下去。
提笔蘸了墨,刚要下笔,就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
他停笔,觑了过去。
潇璃墨兴趣盎然地盯着,见他迟迟不动笔,犹疑着……顺着笔杆抬头望去。
猝不及防对视了一瞬,潇璃墨立马心虚地缩回去,悻悻地拿着纸笔背过身去,佯装认真地在写字。
陌染尘敛眉,指尖微动,忍住了又想揉她头的欲望。
他提笔,行云流水写下几字,然后妥帖折好,塞入花灯之中。
看了眼背对他一副防贼姿态怕给人看见写什么的潇璃墨,陌染尘微微弯腰将花灯放入水中。
正当潇璃墨转身回头想看看陌染尘写好没时,就见某仙气飘飘走路无声的国师大人就静静地站在她身后,长年没有表情的脸上隐约可见一丝好奇……?
她笔尖顿了顿,滴下的墨水瞬时就将纸张渲染了一块。
潇璃墨起身淡定地将纸方正地折好,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也塞入花灯中。
放花灯低眸瞬间眼中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最好是心想事成啊……
一前一后两盏花灯顺流而下,渐漂渐远,最后化为两个小点和镜湖中形形色色的花灯融入在了一起,再分不清哪盏是谁的。
在潇璃墨回眸看过来的时候,陌染尘也倏地收回了长久停留在花灯上的目光,虚虚地落在别处。
陌染尘。
字外边画着三个圈。
这是潇璃墨纸上的内容。
他有些好笑地抿了抿唇,又无奈得不知说什么。
潇璃墨小时候常常给他惹出许多事端来,且不知悔过,为给她惩戒,他自然将她关了禁闭。
然后……
祭司们收拾房间时总能收拾出几张写着他名讳,又使劲画了好几个圈的纸来。
“画个圈圈诅咒你,诅咒你下辈子最好别遇到我,不然我也把你关禁闭。不行一个不够,再画一个……再画五个!”
这是当初国师大人一时好奇所以听墙角听来的。
事后潇璃墨被罚着抄了佛经五次。
潇璃墨含笑望来的表情隐秘地狰狞了一下,她想到自己当初抄佛经抄到手软,被陌染尘问及“有何感悟”时脱口而出的那一句“不可说”的凄惨情形。
她指尖点了点唇,暗暗思忖着自己刚画的圈是不是少了点,不给他圈个百八十个似乎不够诚心啊。
尽管已在内心画上千百个圈圈诅咒着面前这人,但潇璃墨面上依旧一派泰然自若,笑得无比纯良。
她眨了眨眼,故作不经意地道:“国师纸上是写了什么?若是有什么心愿不妨说来听听,兴许本殿能让国师如愿以偿?”
陌染尘看着潇璃墨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顿了顿,方道:“没什么。”
这是不想说的意思了。
潇璃墨笑容逐渐虚伪敷衍,她自认是个识相的人,也是个有脾气的人。所以在陌染尘清清冷冷又似乎带了那么点关心的声音问她“你呢”时,她格外冷漠地回了同样的字眼。
“没什么。”
陌染尘眉眼低垂,伸手拾去她肩上落叶,不同她计较。
无意间瞥见国师大人转瞬即逝的那种看小孩般纵容眼神的潇璃墨憋屈得打人,打陌染尘这厮。
她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脑子进了水才会带上他来放花灯?又无趣又扫兴的,带个木头都比他好,至少木头扔水里还能漂着当船。
正当潇璃墨思考着如何委婉客气且要无比嫌弃鄙夷地表达分道扬镳的意向时,湖中传来丝竹管弦之声,有婉转歌声喝之,有叫好之声间或。
------题外话------
国师这个性格是我的克星,写谁不卡写到他就无从下手。
然后不好意思断更了两个月,身体出了点毛病,加上后来突然迷上快穿文【兴奋】,去了jj花了几十整百大洋把排行前面的看完了,嗯文笔有了一大提升,应该不会轻易卡文了。
另外……可能要修文了,就前几章,剧情不变微修词汇那种。等这边事忙完我存些稿,到时修文+日更or两天更。尽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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