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面有神[综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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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
    推开鹿九后, 荒已经不对活下去抱有任何希望。虽然还有想做的事情没有完成，虽然还有想说的话没有说……但一想到以后鹿九可以好好地在大海里生存下去, 他就觉得似乎也没什么遗憾了。说到底，他欠她的。
    人生苦短，就这样死了, 也挺好。
    “荒……”
    可在炮弹落下来之前，他忽然听到了清脆悦耳的声音，焦急的, 紧张的, 呼唤着他的名字。这个声音让他感到无比熟悉与亲切,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海里的鹿九正望着他, 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
    他的人鱼, 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
    “不要死！”
    荒听到鹿九又说了一句，带着期待与命令的语气。
    好想继续听小人鱼的声音啊, 可惜，来不及了。荒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颗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炮弹，他躲不开，也不想躲……
    ***
    “不要死……”
    鹿九说话的同时，整个人从海里弹跳到半空，像一颗子弹一样, 倏地射到荒面前, 抱着他跌进大海。下一刻, 炮弹落到船上, 将小船炸得粉碎。
    鹿九抱着荒沉入海下，堪堪躲过了爆炸。在荒憋气快要到极限时，她抱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跟前，闭上眼紧紧吻上了他的唇。
    传说中，美人鱼的一个吻可以让落水的人不被溺死。
    鹿九不知道这个传说的真假，但情急之下只想到了这一个办法，也就只好试一试。
    当鹿九的唇贴到自己唇上的刹那，荒立刻发觉落水后那令人窒息的恐惧感消失了。他之前对海水是惧怕的，抵触的。从踏上海盗船的那一刻起，那源于心底的恐惧与愤懑便一直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现在，一切不好的感觉似乎都消失不见了。他眼睛能看到的，是眼前鹿九闭上的双眼和在水里微微颤动的长睫毛；他能听到的，是远处的海浪声和近处的心跳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鹿九的；他能触到的，是鹿九光滑的背脊，像沐浴过牛奶的珍珠……
    荒不自觉地加重手里的力道，拥住怀里的鹿九，情不自禁地又加深了俩人之间的吻。原本唇贴唇的试探变成暧昧的辗转吮吸，他下意识地想要更多……
    能活着，也挺好，荒在心里想。
    鹿九有些意外地睁开眼，确认人鱼的吻能够让人在海里像人鱼一样呼吸的惊喜冲淡她的疑惑，让她一时没意识到荒刚刚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她摆动鱼尾，俩人相拥着在海里朝安全的海域游了一会儿，直到觉得炮声停了才敢浮出水面。
    英国舰船成了远处的一个小黑点，暂时追不过来，鹿九终于松了一口气。
    “荒，你没事吧？”
    “你可以说话了。”荒笑着说。
    “哎？我，我真的可以说话了！”
    鹿九跟着荒开心地笑起来，银色的鱼尾上下摆动，彰显着主人的喜悦。
    “刚才为什么救我？”荒不会游泳，便一直抱着鹿九没有松手。他说话的时候，几乎与鹿九脸贴脸，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在荒那如同大海一样深邃的眸子的注视下，鹿九歪着脑袋疑惑地眨了眨眼：“我为什么不能救你？”
    在她眼里，她救荒才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失去记忆，荒仍旧在拍卖会上救了她。假如她对荒见死不救，那才是该遭天打雷劈的事。
    荒微微一怔，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微笑着摇头：“算了，你没受伤就好。”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鹿九低头看看挂在自己胸前的罗盘，想起了下落不明的杰克和吉布斯。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在海里，但茫茫大海，在哪个方向就不好说了。
    “要不我们先去找杰克船长吧。”
    “我们已经有了罗盘，不需要一个没有船的船长。”
    “可是……”鹿九知道荒说的在理，可出于对男神的爱护之情，她不放心杰克在大海里游荡。
    荒从鹿九眼里读出了她对杰克与吉布斯的担忧与关切，隐隐有些不安与不悦。“为什么，你好像很关心那个叫杰克的人。”
    就算鹿九再迟钝，也察觉到荒语气中的不满了。这样子的荒让她想到了四个字——醋意盎然。
    但他们不是情侣的关系，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鹿九在心里这么教育自己，嘴上却忍不住问出了口：“你怎么了，你这样子很像吃醋啊。”
    “吃醋”两个字让荒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非要救杰克·斯派洛的原因。那边很危险，我不希望你过去。”
    “相信我，带上杰克绝对有好处。”
    鹿九与荒还在讨论的时候，不远处的海面上慢慢飘来了两个黑点。黑点越来越近，慢慢放大，正是之前早就弃船跳海的杰克和吉布斯。他们两人抱着船桨游到鹿九和荒附近，已经筋疲力尽，在海水里浮浮沉沉。如果不是有木浆作为支撑，吉布斯可能已经沉到海里了。
    “嗨，伙计们，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杰克瞄了一眼挂在鹿九胸前的罗盘，荒立即警觉地看着他。
    吉布斯打圆场说：“行了行了，我们还是安顿好再说吧。我实在游不动了，小人鱼啊，你能不能先带我们找条船或者找个小岛？只要能活着回去，别说罗盘，就是把杰克卖给你当奴隶都行。”
    “我没有钱。”鹿九说。“买不起。”
    杰克微微一笑：“可以把吉布斯送给你，不要钱。”
    吉布斯切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挖坑自己跳，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靠，小人鱼，你什么时候会说话了？！难道人鱼只有在海里才会说话？”
    “这个，可能吧。”鹿九不愿过多解释，因为她也解释不清楚。
    眼看远处的英国军舰有往这边走的趋势，杰克催促道：“嘿，小人鱼，你先用罗盘看看我们该往哪走吧。”
    鹿九拿起罗盘，罗盘指针却一直快速旋转，完全停不下来。她不清楚现在最想要什么，岛屿或者船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她在海里死不了。她最想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完成任务，顺利离开。可是现在任务应该先放一边，保护荒和杰克等人活下去才是关键。
    鹿九心里很乱，罗盘在她手里，看来是用不了了。
    “我来吧。”荒从她手里接过罗盘，凝神思考。红色指针瞬时间转了转，又逆时针转了转，最后指向了鹿九。他皱皱眉，将罗盘移到另一边，但指针也跟着转了转，还是指向鹿九。
    罗盘会指向人心中那一时刻最想要的东西。
    荒的脸色由白转红，耳根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他把罗盘扔给杰克，抿唇不语，也不敢直视鹿九的眼睛。
    对于罗盘刚才给出的回应，鹿九十分意外，还有几分喜悦。可惜，现在的荒只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凡人，等他记起全部，变回原来的神，鹿九不知道她在他心里还能有多少地位。
    杰克按照罗盘给出的指示，开始带领鹿九等人前进。吉布斯羡慕地看了一眼同鹿九拥在一起的荒，只能咬咬牙抱着木浆继续游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英国舰队可能追错了方向，已经完全看不到影儿了。海中没有参照物，鹿九也不知道他们已经游了多远。只是渐渐地，她也有些累了。
    “靠，游不动了，我干脆溺死在海里吧。”吉布斯气喘吁吁地说。“杰克，你知不知道，我这一次特别希望‘杰克船长把乌龟绑脚上逃出生天’的传闻是真的。”
    每当吉布斯向外人吹嘘杰克的丰功伟绩时，总会提到杰克被扔到荒岛后，靠着乌龟逃了出来。实际上，那岛是酒贩子的一个据点，杰克是被路过的商船救了。
    “乌龟？好像也不是不可以。”鹿九把荒交给杰克和吉布斯，自己迅速沉入了海底。
    海面上三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懵。
    “米斯特汀，看来你的人鱼已经不要你了。”过了好一会儿都看不到鹿九的影子，杰克开始调侃起荒了。“我看她一定是发现了你的不/良动机，所以打算让你溺死。”
    “闭嘴！”荒一手搭在杰克身上防止自己沉下去，一手拿刀架在了杰克脖子上。“我虽然不会游泳，但我死之前，一定会先让你这张嘴永远闭上。”
    “嗯，死人的嘴也可以一直开着……”
    “反正都要死，你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吉布斯的耐心和力气已经一起用光了。“那小人鱼该不会真打算抓几只大海龟回来吧，我的天，抓回来也没东西绑啊……”
    正说着，海底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至少有十五米长，头大尾尖，像一座椭圆形的小岛。“阴影”驮着荒等人露出水面，蓝黑色的背脊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水光。
    “瘤头鲸？”吉布斯趴在大鲸鱼的背上，长长舒了口气。“这小人鱼还真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