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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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洛特说, “你在编排一位小姐，汤米, 如果被卫兵听到……”
    汤米说，“我已经从一位学徒变成学士了，沙洛特, 在阿拉贡，没有贵族可以不通过法庭来审判我，我本来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姐, 告诉她有个学士弟弟, 再也不需要伺候那个残忍恶毒的女人, 但你们却说她已经死了？”他语气悲痛，“不, 我不相信, 我姐姐不是那种放/荡不堪的女人，一定是特雷西, 那个可怕的女人将责任推给她，国王不娶她是对的，像这样的女人，还妄想成为我们的王后，简直是做梦。”
    沙洛特紧紧抱住他，“嘘, 嘘……别说了, 汤米, 回去吧, 回到真理塔去，别在参合这种事了。”
    汤米愤怒，“难道我姐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也怀疑的吧？对不对，沙洛特，告诉我，你也怀疑她的死因！”
    “我们能做什么？”沙洛特不傻，特雷西的侍女都不知道死了几个了，这次她好朋友的死明显不正常，让人忍不住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个可怕的阴谋，“你是个学士，没有错，但是杰西卡爵士的权利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她不怕你，汤米，你的抗议没有用，只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我不能……在看着米亚送命之后还要看着你死去！”
    “我们可以告诉人们真~相！不能让我姐姐蒙冤死去，我们要让凶手得到惩罚！”
    “可没人相信我们说的，汤米！”
    汤米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的声音因为仇恨而变得冰冷万分，“所以，你果然知道我姐姐的死不对劲？”
    沙洛特哭了，“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连收敛她的尸体都不行……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你可以的，沙洛特，你可以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终于，沙洛特停止哭泣，她吸了吸鼻子:“的确有一个陌生男人进入了菲利普斯家族，但他是特雷西小姐的情夫，亨利伯爵，杰西卡爵士发现了他的行踪，为了今日的婚礼，她杀了米亚作为替罪羊。”
    “那个亨利呢？”
    “他被放走了。”
    汤米没有说话。
    他盯着墙壁，手紧紧捏成拳头。
    他的姐姐，一个温柔懦弱的女人，一个全世界对他最好的女人，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送掉了性命，为什么？只因为她是一位仆人，而对方是小姐，所以她就能这样随随便便的牺牲吗？
    明明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是平等的。
    然而地位却给了他们截然不同的命运。
    汤米的心因为痛苦而缩成了一团，他想要大喊大叫，想要拿起石头砸毁眼前一切东西，但是沙洛特紧紧拉着他，她用惊恐的眼神注视着汤米，好像生怕对方在菲利普斯的府邸前突然发疯。
    最终，汤米冷静下来。
    他不会就这样算了。
    他要报仇。
    “求你了。”沙洛特祈求他，“走吧，汤米，离开这里，你有伟大的前程，以后说不定能成为学士中的首席，不要为了一时之气而毁掉你的未来。想想你姐姐，如果她活着，她会怎么说？”
    “她会说，绝不。”汤米冷酷的说着，转身就走。
    ……
    艾德里安在人群的簇拥下终于到达位于城外莫利的豪宅，脸都差点笑僵硬了。
    梅特别感兴趣的左顾右看，“在兰卡，从来没有这么多人敢围在国王的马车旁边，他们总是挤在小巷里面，隔着石头和窗户看着我们。”
    “是的，卫兵会驱赶他们，为保证国王的安全。”艾德里安说。
    “难道卡洛斯陛下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谁知道呢，也许他自信以自己的武力不可能遇上危险，也许……是因为他是民心所向的国王。”
    “您也会是民心所向的……”梅正想说他也能成为一个好国王，艾德里安是这么的仁慈善良，如果他继位，对黑龙的民众来说一定是件令人欣喜的好事，但她忽然意识到这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艾德里安现在已经成为了阿拉贡的王夫——他不再享有黑龙的继承权了。
    怕自己的小王子心里难过，梅连忙转换了话题，她假装专心的看着外头，“看人们多喜欢您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多人喊您的名字，还有那些孩子们，正朝您投掷鲜花，他们可真可爱。”
    艾德里安的视线也移到外头，正巧看见一个被父亲抱在手上的小姑娘冲他甜甜的微笑，他忍不住回以笑容，阿拉贡的孩子们的确如梅说的那么可爱，七八岁的年龄，像小天使一样，拿着向日葵和野蔷薇坐在父亲的脖子上对他挥舞手臂，看了都让人觉得心情愉快，见到这样的场景，就算他没有继承黑龙的王位，好像也不是件让人惋惜的事。
    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艾德里安回过神来，有些讶然，“已经到了吗？”
    然后门扉就被叩响了，卡洛斯的声音从外头传出来，“艾德里安，你准备好了吗？”
    伊万卡连忙打开门，卡洛斯对艾德里安伸出一只手，艾德里安很自然的扶着对方的手下车。刚踏上地面，他就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座不同于以往这些日子他常见的建筑，它拥有尖顶，铁窗和雪白大理石雕刻的庭院，色彩很明亮——在阿拉贡，这种带着安茹风格的建筑可不寻常。
    “这是莫利的府邸。”卡洛斯说，“他是安茹人，我父亲很喜欢他。”
    艾德里安注意到，卡洛斯只提到自己的父亲喜欢莫利，并没说自己喜欢不喜欢莫利。
    他跟着卡洛斯的脚步走进大门，一边暗自猜测着自己丈夫对莫利家的态度，卡洛斯表面看上去对莫利家十分宠爱，但实际上他如果喜欢莫利家的人，应该会用更亲密更热情的语气介绍这个家族，不过，说不喜欢好像也不对，因为卡洛斯毕竟是参加了莫利的婚礼，一场婚礼若能邀请到国王加入，证明王室对这个家族还是看重的，至少在国王的心里他不是籍籍无名。
    或许，艾德里安心想，卡洛斯对莫利家的感觉介于二者之间，如果他们听话好用，将衷心献给王室，那么卡洛斯就喜欢他们，反之，如果莫利家做了什么让卡洛斯不满意的事，那这位年轻的国王也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毕竟，莫利曾经是属于安茹的贵族，他们侍奉过安茹的君主，最后却在大战前夕临阵倒戈，对卡洛斯俯首称臣。对于墙头草，没有人会视作心腹。
    艾德里安猜明白了卡洛斯的态度，自然也懂得自己该拿什么态度对待莫利家。
    实际上两人达到的时候已经比约定宴会开始的时间略微晚一些，新娘已经坐在了长桌的边上，国王和王夫的驾到让整个宴会都沸腾起来，卡洛斯先拥抱了一下杰西卡，笑着说：“祝福你”，然后才礼貌的和男主人约书亚·莫利及他的新郎官儿子科兹莫打了招呼。
    他的态度像是完全忘记结婚的其实是另一位菲利普斯家的小姐。
    卡洛斯可以当做没看见新娘，但艾德里安却无法忽略那道来自特雷西仇恨的目光，哪怕对方带着面纱，他也能感觉到她那种燃烧的近乎灼热的视线。她恶狠狠的盯着艾德里安，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仿佛她此刻正在咀嚼艾德里安的肉一样。
    对此，艾德里安并没选择退缩，他微微一笑，主动伸手握住卡洛斯的手。
    卡洛斯笑着回头，“怎么了，宝贝？”随后他扣紧艾德里安的手，和在座的其他贵族解释，“抱歉，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可能有点儿紧张。”
    国王夫夫充满爱意的互动让宾客们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同时也再次表明了这位王夫在年轻国王心中的地位。
    艾德里安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这对不和谐的新婚夫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特雷西，对方如同传言中那样美丽动人，很难想象卡洛斯这个天天把“我喜欢漂亮的人”这种话挂在嘴边的人会无视忽略这样的美女。本来他们有机会早点见面的，但在他自己的婚礼上，这位小姐据说是病了，所以没办法参加国王的婚礼，当然，谁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病了，还是她那个强势专横的姐姐强迫她病了，艾德里安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一点。
    婚礼开始，司铎早早到场，整个仪式和当时艾德里安自己经历过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新娘和新郎都很沉默，二者在真理女神像下发誓，誓言十分简单，新郎很快说出自己的誓词，但当司铎询问特雷西时候，她掀开自己的面纱，用伤心的眼神看了一眼卡洛斯，迟迟未做回答。
    “新娘？”司铎重复一遍，“你愿意吗？”
    卡洛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宾客们窃窃私语起来，杰西卡的脸色很快变得铁青，她用眼神催促自己的妹妹，不过特雷西仍然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与此同时，艾德里安感觉有人正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似乎想知道他会不会当场发飙，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艾德里安淡定的想，他绝不会让外人看自己的笑话。
    杰西卡爵士终于忍不住，上前推了推她妹妹，小声警告她，“你答应过的，特雷西。”
    特雷西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
    在她身侧，新郎科兹莫神游天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新娘此刻的情绪，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他已经因为未婚妻的不配合而感到恼怒万分，但科兹莫表现得相当平静，仿佛特雷西不是他的妻子，只是他一个合作伙伴。好在特雷西在姐姐的胁迫下，终于开口道，“我……”
    就在这时，两个人忽然从大堂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面色苍白的人喊到，“我反对这场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