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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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塞伊斯的提议, 卡洛斯微微皱起眉。
    “你很了解道格拉斯吗？塞伊斯领主？”瑞卡没忍住大声抗议起来，“这个是玩笑, 对吧？真有趣，我都不知道您会开玩笑。”
    塞伊斯不悦，“在作战会议上, 我从来不开玩笑。”
    “那为什么要派人送信给道格拉斯？告诉他我们就在他后方偷偷蹲着，等着他一屁~股坐下来把我们全都压死吗？”
    这话一出，拥有海盗血脉的阿拉贡将领们不客气的捧腹大笑起来, 包括坐在最上首的卡洛斯, 嘴角都挽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的首相有时候就是这么刻薄, 不过当这个姿态对着别人的时候，他觉得还挺好笑的。
    塞伊斯勃然大怒, “这是为了不增加无谓的牺牲, 蠢货！那些叛军即是敌人，但也同样是黑龙的子民, 里面有很多是手无寸铁的农民，他们不该这样死去，而且，偷袭不符合骑士的道义！道格拉斯也是个高尚的骑士，他和我的对决应该堂堂正正，你们这群野蛮人怎么会明白！”
    “若他堂堂正正, 又为何为反叛者效力？”瑞卡讥讽, “我大概明白他们这群废物是怎么打到兰卡斯特了, 是因为有些人比他更加废物！难怪不到半年时间, 整个黑龙国会丧失掉一半土地！全部都因为该死的道义！”
    艾德里安啪的一声放下酒杯，“艾尔伯特伯爵，请你慎言。”他语气冰冷，“在你称的这群废物里面，有我的父亲詹姆斯·达克卓拉肯，可能你瞧不起他，轻视他，可对我来说，他英勇无畏的为国牺牲，是位当之无愧的英雄人物。”
    “无意冒犯，王夫殿下。”瑞卡弯腰行礼，他看了艾德里安一眼，重音强调了王夫两个字，好提醒他身份的转变，如今艾德里安在阿拉贡的地位比在黑龙的地位。“我只是一个关心我们士兵生命的普通将领，我不能为区区自尊心，或者所谓的骑士道义就将我们阿拉贡人置于为危险当中，这是对我们士兵的漠视，也是对他们的不负责，阿拉贡爱护每个子民，每个战士，至于我们的敌人会怎么样，我~干嘛要操那个心？”
    塞伊斯生气的看着他，随后转头看向艾德里安。“殿下，请你同意我的请求，让我去劝说道格拉斯投降。”
    “舅舅……”艾德里安头疼的揉着自己的头。
    卡洛斯这时候微笑了一下，“塞伊斯爵士，你有多大把握会让道格拉斯爵士投降？”
    “我们有五万的人马，实力如此悬殊，他不同意投降还能怎么办？”
    “他可以逃跑。”卡洛斯漫不经心的道，“可以先敷衍我们，找机会把消息带回兰卡斯特，也可以囚禁前去劝降的你，回头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他甚至可以假装对我们投降，表面上归顺，然后在致命关头出卖我们，塞伊斯爵士，你敢赌吗？你敢拿艾德里安的安全赌吗？你就这么信任你的朋友，不惜冒着牺牲我们的风险？”
    塞伊斯眉关紧锁，“听着，我了解道格拉斯，我们曾经共事过，他不是那种卑鄙小人……”
    “亲爱的。”卡洛斯压根没听他说话，他转头看向艾德里安，“你说过的，一旦开战，指挥权全权在我，对吧？”
    看着卡洛斯含笑却不容许半点拒绝的眼睛，艾德里安实在说不出半个不字。他不懂战争，也不懂的指挥，但他知道好歹，塞伊斯太正直，这样的他恐怕不会是叛军的对手，也许卡洛斯说的才是正确的决定。
    只是，这场表面看来是以他的名义集结的军队，最终决定权全还是落在卡洛斯的手里。
    “是的，抉择权在你。”艾德里安最后这样回答，他转过头，没去看塞伊斯复杂的表情。
    “那么……”卡洛斯站起来，对着在场其他人说，“我的意见就是，我要活着扒掉这位道格拉斯爵士的皮，然后把他的头砍下来，送到我们亲爱的奎恩的手上。”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静，但是没人敢忽略他的话语，那些来自黑龙的封臣们，一面觉得这位他国的君王残忍绝情，一面又忍不住用敬畏的眼神注视着他。
    “野兔们，去给我把他的头颅带来，死人，一千枚金币，活人，一个骑士胸章，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要他绝对离不开这片土地！”
    ……
    “您居然这样容忍他喧宾夺主！”会议结束，塞伊斯忍不住对艾德里安抱怨道。
    艾德里安为自己倒了杯酒，“因为我别无选择，舅舅。”
    “你有的，你是我们的王储，这个国家是你的，你当然有话说的权利。”塞伊斯气愤的说，“明明有和谈的可能，为什么一定要兵戎相见？道格拉斯是个识时务的男人，你若同意我去向他招降，许以赦免的承诺，他一定会答应归顺我们！”
    “舅舅，有关王储这件事，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从今往后，我不再只是黑龙的王子，我还是阿拉贡的王夫，如果你还打着让我继承王位的想法，我劝你放弃，专心辅佐艾米丽比较好，她的儿子才是黑龙的继承人。”艾德里安看了他一眼，“而且，卡洛斯现在是我们的盟友，他的存在比那个所谓的道格拉斯重要的多，在这一点，我希望舅舅能多听取他的意见。”
    卡洛斯想要杀道格拉斯立威，那么艾德里安就让他有这个机会立威。道格拉斯的死亡会对所有北方贵族是一个震慑，不管他是不是塞伊斯口中那个品德高尚的骑士，他都必须死在凤凰城这里，这样的话，任谁想替帕里斯特林卖命，都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脖子够不够坚硬。
    塞伊斯失望的摇头，“这本来是一件能彰显你仁德的好事，给北方的家族们一个光明正大站在你这边的机会，原谅他们的墙头草行为，他们只是犯了一次错……”顿了顿，他忽然抬头看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你诚实的告诉我……你，不会爱上卡洛斯了吧？”
    艾德里安猛地睁大眼睛，“什么？我没有！”
    “没有吗？”塞伊斯反问他，“他说什么你都对他言听计从，他做什么你都不会计较，你总是看他，总是听他的话，而且……你们还每天睡在一起，我都听琳娜说了……”有些话他说不出来，只能咬着牙吞进肚子里，但是他知道艾德里安和卡洛斯有非常亲密的肉体关系，比寻常夫妻还要更加亲密。
    塞伊斯从来就觉得这场婚事很耻辱，很难堪，卡洛斯的存在就好像提醒着他是一个多么懦弱的男人，连姊妹唯一的血脉都不能保住，他也一直不愿意和艾德里安主动谈起这件事。但是现在，他有点忍不下去了。
    “艾德里安，你别忘了，他到底是个阿拉贡人，他这么做只是想把你的权利架空，我不知道他想打什么主意，但这绝对不是好事，你不该对他放松警惕。”
    “我没什么好架空的。”艾德里安反驳，“我没有自己的军队，也没有自己的的土地，我只有逃亡时候带出来的一点点金钱，加起来还不够打十天的战。”见塞伊斯想要反驳，艾德里安摇摇头，“舅舅，我知道你想说黑石城御下的其他领主们，可那是你的封臣，不是我的，他们效忠的对象不是我，我一无所有，除了王子这个名头。”
    “你问我是不是爱上卡洛斯，做为他的丈夫，我认为这个问题很没意义，至少到现在位置，他和我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你说北方人只是放了一次错，但他们的错误，害死了他们的国王，害死了我的父亲，我绝对不会原谅，我要他们每个人都为我父亲偿命，为此，我不怕卡洛斯架空我，只要他能把帕里斯特林赶出黑龙，我什么都愿意做！”
    塞伊斯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候，卡洛斯走进两人的帐篷，“塞伊斯爵士，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为什么还和我的爱人待在同一个营帐里。”他礼貌的下了个逐客令。“请您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是场硬仗呢。”
    塞伊斯冷冰冰看了卡洛斯一眼，转身就走。
    “他好凶，我没得罪他吧。”卡洛斯开了个玩笑，他走上前，脱下自己的铠甲，“亲爱的，不如我们……”
    “你和你的人今天对我舅舅太放肆了，请给他最基本的尊重，可以吗？”艾德里安放下酒杯，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卡洛斯的表情带着点不以为然，“抱歉，我只是觉得塞伊斯爵士的提议很可笑，在阿拉贡，只有没经历过战争的孩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一位爵士，不是你手下的那群混蛋，他有着尊贵的血统，理所应当比别人更值得敬重。而且，这是在黑龙，不是阿拉贡。”艾德里安大声道，“你不了解骑士的含义，无论我舅舅还是道格拉斯，他们都有他们的誓言，某些人也许很坏，但他们有自己信仰！”
    卡洛斯眉头皱起来，“好吧。”他顿了顿，重新又把铠甲穿起来。
    他撩~开帐篷的门帘，走了出去。
    艾德里安站起来，“你去哪里？”
    卡洛斯的声音飘远了，“我想你可以冷静一下。”
    艾德里安气得直接把杯子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