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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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内堂, 原先张灯结彩的喜庆气氛不见了，宋夫人脸色凝重, 坐在主座上，连玉在地上跪着，大夫也来了, 正坐在客位上摇头叹息。
    宋雨深跨进门，沉声道：“母亲，父亲呢？”
    宋夫人道：“他不管这些事, 只能我来管管了。”宋雨深抱沈照灯去大夫那的动静不小, 绿碧已经把情况都告诉她了。
    “父亲不来也好。”宋雨深点点头, 坐在另一边主座上。
    连玉穿着婚庆时的丫鬟装，一身桃红衣裳, 本该少女气息十足, 此时却白着小脸，面容死寂。
    宋夫人摇头叹气道：“连玉,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我喜欢少爷啊！”连玉猛地抬头，嘶声道，“我和少爷自小一起长大，我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
    “我体谅你一片心意，所以在确定婚礼的时候，我不是劝过你来我身边服侍吗？”宋夫人眼含怜悯。
    “我不！”连玉泪流满面, 哭着说, “我不要！”
    她膝行至宋雨深那, 哀求道：“少爷, 连玉说过，不求做少爷的妻子，也不求少爷改变原则让做妾，只求让我留在少爷身边……”
    宋雨深抿唇不语。
    宋夫人皱着眉，说：“好让你借机下毒谋害少夫人吗！这就是让你留在雨深身边的结果吗！”
    连玉啜泣着：“我不想伤害少夫人的，可是……可是我忍不住……她抢了我盼了这么多年的人……我怎么可以忍得住……”
    “所以你就下毒让少夫人生不了孩子吗？你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宋夫人连连摇头，失望道，“连玉，我一直以为你心思单纯，曾经一度想让你长大后嫁给雨深，只是有圣旨压着……”
    “就因为我出身不如沈照灯高贵吗？”连玉眼泪都快流干了，仰头望着宋雨深，说，“少爷是对连玉失望了吗？现在都不愿意再看连玉一眼吗？”
    宋雨深出声道：“并非因为出身，也并非因为失望，连玉，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给你希望。”在确定婚礼的时候，他就应该果断地让连玉去母亲那，而不是心软，答应连玉的请求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连玉还小，那样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忘记那些感情……
    连玉拼命摇头，说：“少爷，连玉知道错了……求你……求夫人……”
    宋夫人揉了揉眉间，说：“以下犯上，心怀不轨，伤的还是左相府的人，连玉你这罪，拿你的命抵都不够。”
    她转向宋雨深，问道：“照灯她是什么个说法？”一个女人，这样伤了身子，肯定恨死下毒之人了，这事……她虽可怜连玉，却万万包庇不得，否则左相府必得闹翻了。
    “母亲，灯儿说，念在连玉与我多年的情分上，就让她离开宋府，其余就不多惩罚了……”
    连玉的眼泪扑簌簌而下，声嘶力竭道：“我不！少爷……我不要离开这里……你把我拖下去乱棍打死算了……我就算死在宋府，我也不要离开你……”
    宋雨深咬咬牙，说：“连玉，今日之事，你只要离开宋府，少夫人就不再追究。你……好自为之吧。”
    他喊了一声：“无下。”
    无下走到他前面，恭敬道：“少爷。”
    “带连玉回房去，”宋雨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是近午夜时分了，又道，“等明日天一亮，带她去羽客楼那，找秦老板安排好。”
    见连玉仍不死心地望着他，宋雨深狠心道：“不要让少夫人见到她。”
    连玉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她喃喃道：“少爷……你还不如赐我一死……一了百了……”
    无下扶着她起来，力道轻柔而不容挣脱，他说：“连玉姑娘，请吧。”
    宋雨深对宋夫人说了句“劳母亲多费心了”，就起身离开了。
    回房的时候，有细密雨丝飘进廊内，宋雨深脚下顿了顿，望了一眼黑蒙蒙的天，又继续往前走了。
    绿碧默默地跟着。
    宋雨深知她并不知道沈照灯的男儿身份，只对她说：“若沈家那边问起，你就直说吧。”
    这事瞒不下去，迟早沈家会知道的，到时候若不依不饶，他也护不住连玉……
    “是。”绿碧应道。
    回到房里，沈照灯已经脱下繁重的嫁衣和头饰了，只着一件中衣，见他进来，高兴地望向他，道：“夫君回来了。”
    他刚刚站在窗前，也沾上了雨丝，两人身上冒着凉气。但沈照灯体热，温暖的手握着他，含情脉脉。
    他自然地帮宋雨深脱下外袍，挂在木架上，把宋雨深塞进床内，说：“夫君也累了，该歇下了。”
    他一强硬起来，凌厉的面容就愈发体现他的男儿身份。仔细一看，他的骨架比宋雨深还大，平时掩藏在女装下的肌肉透过薄薄的中衣显现出来。
    沈照灯半边身体都趴在宋雨深身上，用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时不时点点他的唇，痴痴地笑。
    宋雨深确实累了，说：“好，我们先歇下吧，明早还要给父亲母亲请安。”
    沈照灯撒娇道：“夫君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改日一定要还我。”
    他虽然非常非常想现在就提枪上阵，但宋雨深眉眼间的疲态让他犹豫了。他闷闷地想，来日方长，反正宋雨深的下半辈子都是他的了，他也不必急于一时。
    宋雨深摸摸他披在肩后的乌发，说：“好。”
    一闭上眼，困意汹涌而来，宋雨深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沈照灯嘟了嘟嘴，小心地把耳朵贴在他胸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声，甜蜜地笑了笑，又直起身来，小心地把宋雨深搂过自己怀里。
    绿碧在门口守着夜，看见新房内烛火熄灭，正昏昏欲睡着，就见连玉穿着一身绿衣匆匆过来，作势就要使劲拍门。
    绿碧连忙拦着她，说：“你干什么呢！少爷少夫人歇下了！你来做甚！”
    连玉眼眶红红的，说：“我想再看一眼少爷。”
    绿碧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明明都是丫环命，她为什么就能享受主人家的优待。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嘛……绿碧戏谑地打量着她，说：“哟，连玉姑娘干嘛换下丫鬟的新服，穿上这件呀！第一次见面你就穿着这个，难不成……是你家少爷送你的？”
    见连玉不答，绿碧嗤笑道：“真的是啊！哈哈，真好笑，你家少爷和我家小姐的新婚之夜，你穿着少爷随手赏你的衣服，闯到新房里，是要干嘛？自取其辱吗？”
    连玉脸色刷地白了，颤声道：“我没有，我只是……最后看一眼……”
    “说什么晦气话呢！什么最后一眼？”绿碧瞪了她一眼，说，“人家现在在新房里，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么说话的呢！见诡计得逞，心里高兴吗？告诉你，你们家少爷可疼少夫人了。就算少夫人生不了孩子，少爷也不会嫌弃她，更不会纳妾的。”
    连玉的身体晃了晃，眼中的神采熄灭了，失魂落魄地走了。
    绿碧出了气，又觉自己说的太过，心虚地看了看房内。见房间里没有响动，她安心地收回目光，望了望微亮的天空，心说，这雨不会越来越大吧？
    雨确实越下越大了。瓢盆大雨倾泻而下，漫天雨幕，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连玉身上。她跪在宋府门前的街道上，浑身湿透，碧色衣服贴在她皮肤上，看起来极其楚楚可怜。
    沈家千金出嫁的红毯还铺在街道上。宋家守夜的门人探出头来，冲她喊道：“连玉姑娘，你快些进来吧！别跪着了！”
    连玉置若罔闻，黑发黏在脸上，雨水顺着她尖细的下巴滴落。
    她自言自语道：“少爷……连玉不走……”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无下背着包裹，撑着伞走了出来，遮住连玉，劝道：“连玉姑娘，你这又是何苦？你去羽客楼，总能见到少爷的。”
    “是少爷让你来劝我的吗？”连玉抹了把眼睛，问道。
    “是，少爷听下人禀告说你在门口跪着，他心疼你，让我来劝一劝。”无下叹息道。
    “我不会走的，你让少爷出来见我一面……我就见一面……”
    “姑娘，你就别倔了。少爷在陪少夫人，不会出来的。”
    无下扶着她起来。
    连玉跪得久了，膝盖疼得不得了，被人扶起后双膝一软，就要跌下。
    突然，她身后伸出一只手，稳稳环住她。
    无下惊讶地望着这突然出现的道士。
    海心明并没有如那日般带着眼罩，而是露出一双明亮的星眸，面容清俊，一手撑着伞，一手抱住晕厥的连玉，“哎呀”了一声，含着笑意，道：“这不是宋公子家的姑娘吗？怎么在这家门前而不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