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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对面静默了许久。
阮成耐心等着“喂?”
对方挂断了。
阮成扬了扬眉毛,有些诧异对方会这么干脆地中断对话。
阮成走到林曦书房前, 敲了敲房门, “姐姐?”
“什么事?”林曦打开门,“弄好了?”
阮成笑咪咪, “弄好了,想跟你说声晚安。”他掏了一下口袋,“这个给你。”
手掌上摊开, 上面赫然是那个玉佩, 但整齐的切口处已经被小心地粘合好,如果没有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曾经断裂的痕迹。
阮成的表情非常郑重,仿佛手上捧的不是什么几千块就能买到的饰物, 而是无价之宝。
“为什么要给我?”林曦疑惑,“你专程回来,不就是为了玉佩吗?这对你来讲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玉佩重要的原因不是它的本身, 而是配戴的人。”阮成敛起笑容, 淡淡地说, “我看起来珍惜它, 是因为我珍惜要戴上这玉佩的人。”
林曦无奈,“我觉得我没办法……”
“姐姐,你信我会看相吗?”阮成突然说。
“啊?”
“实不相瞒, 我对于风水玄学十分感兴趣, 所以学过一些。”阮成说, “而我观你面相, 近日你将有血光之灾。如果要解煞,需要一些手段,但现下有些来不及化解,这玉佩有驱邪祟避祸的功效,可以挡一挡。”
“我觉得你像是在骗我。”林曦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阮成。
“就算是我骗你,戴着也不吃亏不是吗?”阮成反问,“不妨一试。”
林曦本身不迷信,也不相信什么灵异鬼怪,比起阮成讲的血光之灾,她更愿意相信他是想藉由玉佩做什么由头。
可是想来想去,大不了就是阮成拿出玉佩说他们有婚约。
先不讲现在是什么时代,还有谁会信指玉佩为婚这档事,而是就算玉佩在她身上又如何?再怎么说至少玉佩有一半是她祖母的遗物阿,孙女身上有祖母遗物有什么好稀奇的?
在脑中过完了可能有的利害,林曦伸手接过玉佩,“我知道了,戴在身上就行了?”
“要贴身戴着,沐浴……洗澡也不要取下。”阮成强调。
“我该不会要戴一辈子吧?”
阮成左右仔细观察林曦,“至多三个月即可。”
三个月还能接受,林曦说:“那就……先谢谢你。晚安?”她迫不及待跟他道别的态度完全不想掩饰。
阮成不以为意,双手负在身后,看起来充满气势,“如果有任何异状,记得提早告诉我。”
林曦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一向是说到做到。
从那天开始,她每天都依着阮成的要求随身佩带玉佩,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血光之灾的端倪。
如果要说有哪里跟以往比起来不同,大概是她的睡觉质量变好了。
因为公司事情多,林曦躺上床后往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睡着,脑子里老是不停的想明天的报告跟开会以及应酬,即使努力放空还是会忍不住思考,往往要花很多时间放松。
可是自从戴了玉佩后,现在林曦沾枕即眠,每天起床神清气爽,睡眠质量不知道比以往好了多少倍。
虽然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玉佩真有法力,但仅凭这个功能,林曦也愿意天天戴着玉佩,就算约定的三个月期限到了也不打算拿下。
至于阮成,从那天之后就再没见过人影。
林曦以为对方既然展现了决心,至不济也要固定时间在她面前露个面刷个存在感什么的,导致她每次出门上班都有些小紧张。
结果别说影子了,现在连阮成是不是还住在对面,林曦都不能肯定。
心中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失落。
日子平静毫无波澜,就连肖云都没有出来晃悠。
肖云接手华新娱乐和新戏的筹备工作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华林,要不是时不时有着他署名递上来的报告,林曦都以为他回肖氏做总裁去了。
比较麻烦的,就是公司里总有些流言蜚语。
公司这种地方,同事之间的关系因为朝夕相处看起来紧密,又因为竞争而显得生疏,最容易促生各式各样似是而非的八卦。
之前在公司里广为流传的‘林曦与肖云的地下恋情’到了沈砚出现在华林的那天,已经进化成‘女总裁和秘书和影帝不得不说的故事’。
想法也挺理所当然:如果不是林曦出卖色相,沈砚怎么会同意接戏?难道会是肖云出卖美色?
八卦的众人自我脑补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虐恋故事。
像是肖云其实是被林曦拿住把柄胁迫做她的情人,然后沈砚深爱肖云,不舍得肖云被林曦欺负,便挺身而出:你要做什么都冲着我来吧,不要再委屈我的阿云。
或是肖云爱着林曦,哄骗爱他的沈砚替林曦做事,无怨无尤痴心不改。
反正在各种八卦中,唯一不变的就是林曦一定是个残酷暴虐的女暴君
林曦从陈莉口中听到这故事,内心只有一句mmb。
只有无聊到发慌的时候才有空脑补这么多没营养的八卦。
于是林‧无良老板‧曦转过头加大了全公司员工的工作份量,并冷酷无情地说:“再让我知道你们这么关心我的私人关系,我不介意变成一个真正‘暴君’。”
八卦果然很快就消停了,至少在明面上。林曦表示对此很满意。
“不公平,我密报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加班?”陈莉咬着手帕,泪眼汪汪控述。
“因为你不跟着加班,他们就知道是你告密了呀。”林曦说,“我不也留下来陪你了?别抱怨了,又不是没给加班费。”
“这世道总是对单身女子严苛,尤其是功成名就的女人。”陈莉大发感叹,“其实你都要跟徐世言订婚了,直接把这消息公布出去,这些八卦消息至少可以消灭一半。”
“订婚……再看看吧。”林曦含糊其辞。
“再看看?”陈莉瞪大眼睛,“是哪里出现问题?个性不合?三观不对?总不可能是彩礼跟聘金谈不拢吧,还是家人反对?等等……你爸知道了吗?”
“我还没来的及跟我爸讲。”林曦面无表情,语调淡淡的。
“喔,我知道了。”陈莉了然,坐下来开始工作,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你知道了什么?”她什么都没讲,陈莉能知道什么?
“没什么。”陈莉轻描淡写,“我只是在想,你大概没有这么在乎他。”
陈莉接着说,“从之前就这么觉得了,你很少提到徐世言,我们在聊天时,肖云跟沈砚从你口中出现的次数比他还多,尤其是肖云。”陈莉偏着头,“你说你不喜欢肖云,可是我觉得你明明十分在意他,在意的不得了。”
“那只是因为他在公司,工作业务上总是比较多交集,提起他的次数自然多了些……”林曦试图解释。
陈莉打断,“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个,事实是不是如此,你自己心知肚明,如果真的想要对谁解释,应该是跟徐世言说,而不是我。”
“我……“林曦一顿,“我觉得他最近……对我冷淡很多。”
林曦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徐世言电话少了,以前一天至少会打一通,如果林曦没有接到,会隔一段时间再打给她,而现在一天就是一通,错过就是错过了。
电话里嘘寒问暖的也少了,许久不曾问林曦晚饭吃了没。
林曦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她问小叔叔,小叔叔却说没有。
他温柔地对她说:“我只是最近比较忙,你不要想太多。”
林曦只是对人际关系比较不关心,不代表她比较笨。是借口还是原因她还是能分辨的。
既然对方不愿说,想要疏远,那就这样吧。
她是个理智的现代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委实做不来。
直到今天陈莉问起。
林曦说:“我觉得就算了……原因什么的该问我都问了,他不愿意讲,想分开,那就分开吧。”
林曦说的很潇洒。
陈莉却摇头。
陈莉说:“如果你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难怪对方会如此。”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这样?”林曦觉得陈莉把她讲得非常随便。
陈莉轻笑,“一次就好,你曾经在没有有求于他的时候,主动打给他,说一句‘我想你’?一次就好,你有过在他还没有开口时,先问他要不要见面?”
“如果都没有,在我看来,他对你而言真的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林曦反驳,“并不是,他对我来说是……是……”
“无论是什么,总是要表现给对方看,他才能理解。”陈莉的语气包含了许多感叹,“只有付出没有回报,是谁都会觉得疲惫。“
陈莉平常嘻嘻哈哈,跟林曦通常只闲聊打屁,很少对她的私事指手画脚,难得会抒发这么多感想。
“还是在你心里,他的感受还有你们的关系,都没有你的面子重要?让你宁可端着架子,也不愿试着低头?”
是这样吗?
林曦想起上次见到他跟苏珍在一起的时候。
她觉得两个人像是金童玉女般相配,所以当时下意识选择避开。
还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至少小叔叔不用因为她受到来自徐家的压力。
她这样做是不是错了,至少……至少她要先问过他。
而不是帮他做决定。
***
林曦有个优点,就是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会马上行动。
她带着蓝莓蛋糕去找徐世言。
蛋糕是从一个有名的网红店买的,据陈莉讲这是要预约三个月才能拿货的热门蛋糕店。
林曦同意买这家,陈莉便打电话用林曦的身份订了好几个,人家听到是华林总裁下单,蛋糕马上就送来,不需要预约等三个月,态度殷勤周到,毫不拖泥带水。
“还是有背景的身份好使阿。”陈莉咬了一口,觉得嘴里充满了幸福的甜蜜味道。
“你只是自己想吃吧。”林曦无语。
“老板,此话差矣。我想吃,可是这跟你买蛋糕不冲突阿。”陈莉摇摇手指,“是你问我要买什么点心,我只是推荐了它而已。”
林曦有徐世言住处的钥匙。
毕竟她在大学时也在这里住了不少时候。
只是林曦之前没有在徐世言不在的时候进去过,因为这是他的家。
反而被陈莉数落了一番。
“是哪对未婚夫妻会这样客套?钥匙给你,门锁没换过,这不就是默认你可以随意进出?你在怕什么?”
所以林曦就过来了。
她知道徐世言还在上班,房子里没人。
林曦进门后没想什么,徐世言家里就那样,装潢充斥着林曦当年的谜之审美观。
她想走到厨房把蛋糕冷藏时,忽然注意到一楼旁边的浴室里头有声音。
林曦以为是徐世言。
她走过去,“昨天不是说你要加班?今天这么早就……”
那人直接从浴室中走出来,与林曦打了个照面,两个人见到对方,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是苏珍。
苏珍见到林曦十分讶异,“你是……那天欢迎会上的林小姐?”
“苏小姐,你好。”林曦比苏珍还要惊讶,她从没有想过会在徐世言的屋子里见到她。
至少不是现在。
苏珍很快收拾好表情,温柔含笑道:“林小姐找世言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情……”
“那需要我帮你转达什么讯息吗?”苏珍体贴地问,“你不用害怕,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世言不会生气。”
林曦沉默了一会,“不用……真的没事,谢谢你。”她捧起手中的蛋糕盒,“这个是网红店的蓝莓蛋糕,听说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看?”
苏珍接过林曦的袋子,打开看了一下,“谢谢,我也听过这家蛋糕,倒是没吃过,一直想着哪天要试吃看看,我今天真幸运,还在念叨你就送来了。”
林曦竭力克制住自己,才能不在对方面前失态,“喜欢就好……那我先走了。”
苏珍微微扬起嘴角,“天气有些变天,可能要下雨了,你路上小心。”
林曦走出来的时候,脑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知道该庆幸苏珍什么都没发现,还是庆幸自己提早发现。
这是小叔叔这些日子冷淡的原因吗?
是不是因为他太温柔,不想让自己太难受,这些日子才用这种态度对待她?
林曦开着车,试图排除掉那些纷乱的思绪。
“下雨了,真是讨厌。”
原本只是毛毛细雨,顷刻间变成倾盆大雨,还夹杂着雷电的轰隆声,迫得林曦要把雨刷功率开到最大,才能勉强看的到前方道路。
今天不该出来的。
林曦皱着眉,小心翼翼地开车。
突然间,有辆跑车从对面道路快速换了方向,往林曦这边疾驰而来,因为视线不佳,等到林曦看到时,完全来不及避开,匆促之余只能快速转动方向盘往旁边安全岛上驶去。
但是跑车还是擦到了林曦的车子,林曦的车子被跑车强大的惯性作用力带着,地上又因为下雨轮胎极易打滑,整辆车像是被人用手拨弄转了个圈,狠狠撞在旁边的护栏上。
林曦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搅拌器狠狠翻搅了一遍,骨头都要被冲击的力道给撞碎。
林曦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下意识舔了舔嘴边的血。
原来血真的那么咸……
***
苏珍看着林曦把门带上,才拿出口袋中一直震动的手机。
“你东西拿到了吗?”徐世言的声音。
“恩,拿到了。”苏珍突然问,“世言,你要结婚的对象是谁?”
徐世言皱眉,“我说过跟你无关。”
“对,与我无关。”苏珍轻笑,“你要吃蓝莓蛋糕吗?”
“什么蓝莓蛋糕?”
“网红店的,我记得你很喜欢蓝莓。”
徐世言叹气,“你资料拿到就赶快回来,其他人还在等,别绕去其他地方开小差。”
苏珍看着窗户外头黑沉沉的乌云,隐隐传来了阵阵雷鸣声,“下雨了。”
***
林曦知道自己在作梦,从没有这么肯定过。
‘她’置身在一个富丽堂皇的房子哩,举目望去,周围摆设全是昂贵少见的古董跟挂画。
‘她’坐在一张牛皮沙发上,仿佛在等待什么人。
对方来了,是个高大的男子。
男人漫不经心坐下,“你有什么事?我现在很忙。”
“我们离婚吧。”‘她’小声说。
男人似笑非笑,“你觉得我会放你走?”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放你跟你的情人双宿双飞?”
‘她’摇摇头,“从没有什么情人,那是全是你的家人信口胡诌的谎言,为了用来污蔑我,只是你从不信我。”‘她’苦涩地说,“那怕一分一毫也好,你从不信我。”
‘她’看向窗外,屋外头大雨瓢泼,“我不想再跟你家人周旋了,求求你放我走。”
场景又换了。
‘她’坐在一个像是休息室的地方,看着对面的女人打电话,焦急地走来走去。
女人放下手机,对着‘她’说:“你回去把所有可能会透露你跟他关系的照片什么的通通清掉,公司决定要瞒下这件事。”
‘她’难以置信,“我们没有打算要隐瞒……”
女人冷讽‘她’,“此一时彼一时你还不知道?现在他是当红的偶像,刚刚才接到大制作的男一号角色,凭他的努力还有机运,拿几个奖项当影帝是迟早的事情,你做为他的女友,应该能体谅他的难处吧?”
“如果你有出色的作品就算了,但你看看,你入行这几年,都是在演一些不入流的花瓶配角,要不是他极力争取,你连跟我们公司续约都有困难。”女人摇摇头,“你们的事情如果现在被发现,对他会有很大的伤害,你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吗?”
‘她’垂下眼睫,“……那个绯闻,会怎么处理?”
“总要有人牺牲。”女人淡淡地说,“公司会补偿你的。”
“我要跟他说话。”‘她’抬起头,“就这一次,拜托。”
女人把手机拿给‘她’。
‘她’打通电话,“我们被拍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有些疏离,“公司已经做了决定。”
‘她’紧紧捏住自己的裙子,“我们交往了十多年……比进娱乐圈还早……”
男人叹口气,“我知道这件事很委屈你,但真的没有法子,如果违抗公司,是我们两个一起被封杀……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她’看着从远方袭来黑压压的乌云,努力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好……我知道了。”
场景换了。
雨势很大,是个遮掩行踪的好时机。
树林中,十几个人围着中间衣着雍容矜贵的男人,正等着他下指示。
这些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而今天他却要送他们去送死。
“王爷,恐怕是甩不脱了。”其中一人说道,“让属下去引诱他们!”
男人摇头,“不妥。”
“现在还有一线生机,再继续迟疑恐怕这机会都没有了。”另一人劝道,“让属下去吧。”
男人继续摇头。
“我去吧。”一直坐在男人身后的‘她’突然说道。
男人觑了‘她’一眼,“本王答应过左相要送你回去。”
‘她’听到这句话,笑了笑:“你早就知道了对吧?后面的追兵,前头的陷阱……这全是我爹的圈套。说到底……你本来就厌恶我,为什么要忍受我?”
男人桃花般的面庞露出一抹笑,“你心知肚明。”
因为国主年幼,左相监国辅政,权势滔天,男人不敌只能与他虚以委蛇,而‘她’身为左相爱女,看上了男人,执意要嫁他,男人无法拒绝,只得收下她。
‘她’站起来,“我是我爹的女儿,但我也是我自己……我跟我爹是不同的,我会证明给你看。”
‘她’抽走男人的佩刀,抱着它慢腾腾地走远。
“王爷!”其他人震惊,“不阻止王妃吗?”
“她自己要去送死,本王为什么要留她?”男人看了看天色,“等雨势小些,我们便整装往东方走。”他抬起手,指着与‘她’离开时完全相反的方向。
***
林曦睁开眼睛,眼前是满眼的白色还有消毒水味。
她觉得全身酸痛,试着要移动自己的手臂,却发现僵硬地举不起来。
“醒了?要喝水吗?”
转身太费力了,林曦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往声音方向看过去。
那人背着光,看到林曦的动作,从旁边倒了杯水,走到床前。
林曦这时才看清楚他的面貌。
是阮成。
阮成把床摇起来,喂林曦喝水。
他的动作不熟练又笨拙,角度什么都没控制好,林曦老是被呛到。
“我睡了多久。”林曦久未开口,声音显得沙哑。
“一天吧,我帮你跟公司请假了,就是请假的时候被一个陈秘书问个不停,老想知道我是谁。”阮成笑咪咪。
“那你怎么讲?”林曦警觉。
“该怎么讲就怎么讲。”阮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林曦听到这回答,头不免痛了起来。
公司才刚刚平息下去其他八卦,现在好像又要多一个新素材了。
阮成说:“这次的车祸,你的车子虽然全毁,但人奇迹似的只有一些皮外伤,休养几天就能下床了,只要小心伤口留疤即可,大夫都说你运气好。”
“是……应验了你说的血光之灾吗?”
阮成点点头,“你看玉佩。”
大概是阮成绑的,原本挂在脖颈上的玉佩现在绑在了林曦的右腕上,原本被粘合紧密的白玉佩中间断裂处出现了艳红色的痕迹,就像是……
“就像是有血渗进去一样。”林曦喃喃说。
阮成闻言只是笑了一下。
林曦看着坐在旁边椅子上的阮成,在梦中,她能清晰地听到声音,她可以顺畅的讲出每一句对话,轻易辨认出每个人的相貌,但醒来后,她不管怎么努力回想,梦中的人影都只剩模糊一片。
她看着眼前的阮成。
他坚持他叫阮成而不是艾德。
有些古板又流利的中文腔调,略懂风水,走路时的气势,还有……
林曦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玉佩,想起了梦中人的服饰。
她记不得脸,但那个男人腰上的玉佩却让她印象深刻。
玉佩长得很像。
“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林曦问。
“姐姐怎么会问这个?”阮成带着笑意,露出可爱的酒窝。
“我做了梦,很长很长的梦。”林曦把她梦里有关王爷的事情巨细靡遗的讲出来,在讲述的过程中,目不转睛地仔细观察阮成的神情。
直到林曦讲完,阮成的脸都丝毫不显波动。
“听起来是个波澜壮阔的故事呢。”阮成笑咪咪的下结论。
“如果能重来,你觉得王爷会怎么做?”林曦问,“王妃……是不是后悔了?”
阮成想了想,“没有前因后果,没有其他客观因素,实在无从判断……”他对林曦露出一个眩目的笑容,“但如果是我,至少重来的时候,我不会让她走。”
阮成待了一会,起身与林曦道别准备离开。
这时候林曦才突然想起,“你怎么知道我出车祸?”
“我说碰巧遇到,你信吗?”阮成反问。
林曦用眼神诚恳地表达自己的答案。。
“不信也没法子,就是这么凑巧。对了,”阮成想到什么,“陈秘书说会有人来探望你,算算时间差不多要来了。”
什么人?
林曦还没反应过来,阮成已经施施然地走了。
留下一个空荡荡只有林曦的病房。
反正什么事也不能做,人也不太能动,林曦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
她想起了其他两个梦境。
不相信怪力乱神的林曦都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些梦是真的……他们也记得的话,很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纡尊降贵来她身边做秘书。
一个国际影帝突然当众告白,还自降身份来接他们的戏,总不可能是因为跟她拚过酒这种偶像剧才有的理由。
肖云那些莫名其妙的坚持,还有沈砚第一次见面时说的‘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林曦觉得有些安心,又有点失落。
林曦忍着酸痛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动作又停住。
她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见徐世言。
林曦从小到大,陪在她身边的一直都是徐世言。
她考试考砸了;她跟别人打架了;她甩别人巴掌了,在她身边无条件支持她的人,一直都是徐世言。
林平新会反对,会制止林曦,但小叔叔从不会,他只会在她控制不住情况时,在后头收拾她的烂摊子。
林曦以为自己出车祸,第一个见到的人也会是他。
现在想想也是太理所当然了,徐世言并不知道自己出车祸。
如果是以往,林曦会选择自己养伤,等到伤口好的时候再告诉他一声:她出过车祸,现在好了。
但陈莉的话犹言在耳。
──你有没有哪一次,开口对他说过‘我想你’。
林曦觉得打电话卖惨要人过来陪伴实在非常矫情,她做了老半天心理建设始终不过关,拿着手机的手举起又放下,最后牙一咬,选择传短讯。
【我人在医院。】发送。
后面应该要加一句,‘你能不能过来’之类的撒娇语气,但林曦实在过不去自己那关,只能传这个精简版的。
双手颤抖按下去的那一刻,林曦像是跑了百米一样全身虚脱。
从来没有卖过惨的人感到十分心虚啊!
林曦两手摊平在床上放空。
阮成真的不会照顾人,什么吃的也没带,桌上就一个热水壶。
林曦在想要不要打电话叫陈莉买东西过来。
这时候手机屏幕亮起,好几条短讯进来。
小叔叔:【在医院?是陪朋友去医院吗?】
小叔叔:【你不舒服?生病了?医生怎么说?】
小叔叔:【你在哪家医院?】
然后电话响了。
林曦接起来,“喂?”
“你怎么会在医院?”徐世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绷。
“我出车祸……稍微受了点小伤,一点点而已,医生说几天就可以下床了。”林曦被徐世言的着急吓到,赶紧轻描淡写一下伤势。
徐世言的声音凌厉,“要在床上躺起天的伤势叫做一点小伤?”他深呼吸好几口气,“你在哪家医院,房间号给我。”
本来预定好的卖惨撒娇计画都被吓飞了,林曦支支吾吾,“本来就是小伤……医生都说我运气好……”
徐世言说话的温度瞬间降低好几度,语气冷然:“意思就是,如果你运气不好,只要有一点点的偏差,可能会比现在还要严重?”
……怎么办讲一讲小叔叔好像更生气了。
没办法了,只好拿出祖传秘技。
林曦使出撒泼绝招,“我头疼手疼背疼腰疼腿疼。好痛好痛好痛啊!”捂住耳朵,“你说什么我都听不到。”
徐世言啼笑皆非,故意道:“那我问你想吃什么,你也是听不到了?”
“我要吃炸鸡!”林曦赶紧递出申请。
“油炸物是发物,有伤口不能吃。”马上被徐世言无情驳回。
“那就米线吧,城东那家的,要放醋跟辣椒……好吧辣椒不能吃。”林曦可怜兮兮地说。
徐世言警告她,“你如果趁我不注意时偷偷吃辣……”
“会怎样?”林曦挺好奇的。
徐世说淡淡地说,“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哈哈哈,开玩笑的。”
林曦让徐世言来的时候顺便带些洗漱用品,美滋滋地看着天花板等待。
想到等等有香喷喷的米线可以吃,单调的白色墙壁也变得可爱起来。
因为太无聊,林曦发呆到后来就睡着了。
她后来是被病房内的响动吵醒的。
林曦揉揉眼睛,“我的晚餐呢?”
“你想吃什么?”
不是徐世言的声音。
林曦吓醒,她甩甩头定睛一看,是肖云。
“怎么是你?”
肖云扬眉,“我代表公司同仁来探望住院的上司,刚好跟我工作的伙伴听闻你受伤了,决定也过来慰问。”
林曦慢慢的转过自己僵硬的脖子。
那人带着渔夫帽跟口罩,帽沿压得很低,他拉下口罩,“我带了粥,你要吃吗?”
是沈砚的声音。
她早该想到的。
她现在打电话叫小叔叔不要来,是不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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