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说她只想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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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是第一次吃这个规格的路边店铺。
    她稀奇的摸摸木制矮凳，以及有些油腻的塑料红色桌面。
    店里头有空调, 大大黑色立扇尽职地维持一百八十度呼拉拉地转动送风。
    现在时间比较晚, 所以顾客不多，稀稀拉拉地坐着, 看过去几乎都像是刚加班结束的上班族。
    林曦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菜单，觉得挺有趣，也不管自己吃不吃全点了一份。
    拿着送上来的鸡胗咬了一口, 脸很快皱起来。
    徐世言在旁边看着, 连忙拿水给她，“辣着了？”
    “咳咳，呛到了。”林曦砸巴两口，赶紧拿着水杯咕噜灌两口, “都是调料味儿，实在吃不出口感。”
    “这东西不就是吃个味道吗？”徐世言拿了一罐冰啤酒，打开递给林曦。
    “我们都喝酒, 谁开车？”林曦也没客气, 抿了一口压一压嘴巴里的味道。
    “我不喝。”
    林曦不意外, 徐世言不是社交场合通常不喝酒。
    他们俩坐在离电视最近的位置, 林曦迎着电扇，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吃串丸子。
    风扇吹着林曦前额的碎发都飞起来，她侧了一下头。
    徐世言挪了一下风扇位置。
    徐世言迎着林曦的目光, “风吹着容易凉, 凉了不好吃。”
    林曦看着桌上几乎全空的盘子。
    行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又加点了几样。
    徐世言专程陪林曦吃饭, 她吃五六个徐世言才吃一个。
    林曦吃着觉得有八分饱了，把喝光的啤酒铝罐捏扁。
    “小叔叔……你当时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母亲是……你什么意识到你是……”林曦突然开口，但讲得含糊。
    但徐世言很快就明白林曦的意思。
    他不喜欢提，但对林曦也没什么不能讲。
    “大概是吴氏找上家里的时候。”徐世言说，“那时候刚放学，才艺班老师女儿发烧临时停课，我没跟任何人讲，自己搭车回家，进门后看到一群人围着我母亲，而她跪在地上捂着脸哭，吴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以为他们要打她……就扑过去挡在前面，吴氏看见我，冲着我们说了一句‘贱人生的就是杂种。’然后走了。”
    徐世言讲到这里，笑了出来，“然后我就一瞬间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徐业明明是我父亲，我却一个月难得见到他几次，明白为什么母亲明明有空，却宁愿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不出门跟朋友逛街，不出门与人交际。”
    林曦问：“大家都知道事实，却没有人跟你说，你恨过他们隐瞒吗？或者说，明明与你切身相关，你问了他们却否认……”
    林曦一开始是认真的想问徐世言的想法，但到后来却忍不住把自己的情绪带出来。
    她厌烦透了这种被隐瞒的感觉。
    “那你问过他们了吗？”徐世言问，“他们否认了吗？”
    “我不知道……我以为他们希望我装傻，却又拿东西来试探我知不知情……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林曦觉得烦闷，皱着眉揪着发尾在指头上绕圈。
    “以前我不明白，仔细想了想，其实多少都有些蛛丝马迹，我母亲……也是暗示过的。”琥珀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或许是不敢讲，怕说出真相后反而连现在的生活都没有，怕被厌恶、怕被嫌弃……说到底，就是太在乎。”
    徐世言慢慢地说，“但是，不是让你一定要追根究柢，后来……我很感激母亲的隐瞒，至少让我曾经历过无忧无虑的日子，无论如何，他是真的对我母亲很好。”
    林曦看着徐世言，几乎要把梦里的景象和怀疑讲出口。
    但她最后还是只有抿抿嘴，“我知道了。”
    林曦开车送徐世言回家。
    徐世言下车与林曦道别。
    “你怎么没邀请我进门？”林曦问，“就这样让女士回家，是不是我没有魅力了？”
    林曦眼含笑意，徐世言一看就知道她在开玩笑。
    “那你进来吧。”他也很干脆地打开门。
    林曦哼哼，“我不，我开口了才得到进门的许可，多没有面子啊，就这样进去的话，啊──”
    徐世言不等林曦讲完话，打开车门把她抱出来。
    林曦尖叫一声，赶紧搂住徐世言的脖子以防摔下去。
    徐世言低低地笑，“我抱着你进去，这样是不是就有面子了？”他惦了惦林曦，“你可是第一个。”
    林曦故意道：“我要睡你房间。”
    “好。”
    “我们要同一个被窝。”
    徐世言忍住笑，“好。”
    林曦闭上眼，“那你亲我一下。”
    然后她感觉到额头贴了一瞬的柔软触感，像是有人拿脸颊轻轻碰了碰。
    林曦不满，“这不叫亲亲。”
    这次徐世言没顺着林曦，他摸了一下她的头，“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林曦撇撇嘴，决定先放过他。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今天用脑过度疲倦的很，在即将陷入梦乡时，感觉到旁边有人贴近。
    她咕哝着，“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徐世言关掉林曦旁边的夜灯，掖了掖她的被子，“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恩……我也喜欢你，小叔叔。”
    徐世言静静看着林曦的睡颜。
    只是小叔叔吗？
    徐世言想到晚上林曦问他的话。
    选择隐瞒，是因为在乎。
    如果连家人都做不成，不如维持现状就好。
    至少现在他还有资格能坐在旁边看着她笑。
    ***
    林曦早上没有直接去上班，她打给沈砚的经纪人安迪，“沈砚现在有空吗？”
    虽然林曦可以直接打私人电话给沈砚，但她现在要谈的是公事。
    “林小姐。”安迪十分惊讶接到林曦的电话，但他很好的掩饰住，“阿砚在上妆，我拿手机给他。”
    如果是别人，安迪会毫不客气地直接拒绝，“沈砚现在很忙，有事情找我就成。”
    不然他做经纪人是干麻用的？
    可是上次他漏接林曦电话，沈砚摆了好几天的臭脸，人精似的安迪当然察觉到林曦的重要性，不敢用对待其他人的态度怠慢她。
    “喂？”沈砚的声音有些哑。
    “你感冒了？”林曦问。
    沈砚半晌没有回答，他讶异林曦会关心他，清了清喉咙，“没有，早上声音一直都是这样。”
    林曦也没多问，“你在化妆，等等有通告？”
    “恩。”沈砚的回答很简短。
    林曦听到造型师对着沈砚说话，还有瓶罐碰撞的声音。
    沈砚继续说：“应该要三个小时，怎么了？”
    “想问你一些事情，必须要当面说。”林曦怕沈砚拒绝，“有关剧本。”
    沈砚本来就没打算拒绝。
    “我让安迪去接你。”
    安迪在旁边偷听，听到沈砚毫不犹豫的回答，震惊了。
    沈砚是叫他这个金牌经纪人像助理一样给林小姐当司机？
    “阿砚，可以让助理去吧？”安迪不满。
    沈砚头也没抬，慢吞吞地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安迪，安迪接过一看，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原来是华林的林总啊，那当然要我亲自出马，让助理接送就显得轻忽了。”安迪觉得不对，“等等，她是之前被拍到的林小姐？”因为有其他人在，安迪含糊了一些关键，他指的是之前的绯闻。
    “恩。”
    “她是华林的林总？”
    “恩。”
    “下一部戏我记得也是……”
    沈砚忍不住了，“你问够了没有？让你接个人而已，讲得像是要做身家调查。”
    林曦一开始打算自己去，但他要派人来接，她也无所谓，反正沈砚说了要三、四小时，时间上也不急。
    只是……
    她警惕地看着笑得亲热的安迪。
    林曦跟安迪通过几次电话，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本人，但电话中还挺高冷的，有事说事，没事也不会跟你闲扯，现在感觉倒像只宠物狗，在主人身后使劲甩尾巴。
    “安迪哥，我在旁边等就可以了。”林曦发现安迪要带她去沈砚的休息室，委婉拒绝。
    毕竟之前被拍到过，在这种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
    安迪笑得很和善，但语气很强硬，“我能带你进来，自然不会有机会传出什么，还有，叫我安迪就可以了。”
    林曦想着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非原则性问题就不要坚持了。
    她坐在沈砚的休息室里，旁边有萤幕，拍摄的场景是摄影棚现场。
    看起来像是个谈话性节目，除了主持人跟沈砚，还有几位男女，林曦估摸着大概是演员，来帮新戏做宣传。
    因为主持人问到他们拍戏的感想跟心得。
    主持人谈了很多，气氛十分热络不显冷场，然后话题一转，转到了沈砚身上。
    主持人说：“沈老师挺神秘的，很少透过媒体或是网路跟大家互动，想必大家都很好奇沈老师的私生活，我在这边替萤幕前的粉丝们问，沈老师心目中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这问题彩排的时候re过，原定设计好的答案是‘开朗大方，有共同爱好的女孩子’。
    但他犹豫了一下，“理想型是……长头发，很能喝酒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