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毕业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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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大人们每天都在考虑的问题是“钱”的问题，那么学生党表示“分”的问题就很惊心动魄了。
    在学生界，初级修炼的有双休日，到了中层不存在休假，级别再高一点，到了大学，就又比中层好一点。也有修炼了一半就下山实习的，还有修到走火入魔拜到阎王殿里的，还是另当别论吧。至于陪练的家长，有虎爸虎妈，有搓着麻将讲大道理的，有熊猫般稀有的开明家长，还有一部分在不在线也不得而知。
    迷迷糊糊就过了一周，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结果曲高和寡，我们用不同网速接受信号。学霸们：“哎呦，不错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哎呦，刚刚掉线了，没听太懂。”学渣们：“哎呀，又走神了，走都走了，为什么又回来了？走到哪了来着……”
    无论我们内心所想如何，一个星期七天是固定的；一天二十四小时是固定的；时间流逝是不可改变的，无论天气如何，周末不会迟到。考试之前，临时抱佛脚的学生相信不会少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记住，也好歹挣扎了一下，也算是败得好看一点。于是我们在候考时间咿哩哇啦背一大通，直到谌老师按耐不住嘲笑的心情：“一个两个装什么，平时不努力，现在开始演给我看了，学习重在积累，你们是重在参与，哼！来，把书放下，发卷子。”
    周测进行时，看起来都是平静似水的表情，都是停不下来的笔，都是一张卷子，只是结果差异实在大。监考老师于讲台端坐，敲击键盘的声音、答案在大脑中碰撞的声音、夹杂着某个角落悄悄传答案的声音，交织缠绕，化作墨汁倾泻到空格处；也有冥思苦想也蒙不出答案的，只好任由慌张化作汗水，左一下右一下擦着手心的汗水。然后在脱水前，时间到。谌老师清点了试卷：“我警告一遍，谁敢给我对答案试试！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一定要调整。好了，放学吧，住校生回宿舍，走读生快点回家，不许在校外逗留，我们有值班老师排查。”甩下一个扬长而去的潇洒背影。当背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办公室的同时，班里早炸开了锅。
    “喂，你觉得怎么样？”
    “诶，就那样。”
    “快点，趁老师不在，赶紧对一下答案。”
    “不要，有胆量找学霸对答案，反正我不敢。”
    “快点，不然动手了。”
    “哎呀，又错了一题，完了完了完了。”
    “哈哈，又对了一题。”
    “快走了，回家补补脑细胞。”
    “不急不急，着急回家挨训啊。”
    “那是你家长，反正我要回家了，你就睡班里吧，不用回家，而且安全。”
    “学校也有鬼故事好不好，我告诉你……”
    考完，天都黑了，想必每个人的天气变化无常。拿到试卷，做完卷子，有多云转晴，有晴转暴雨，有持续高温，有持续冰冻。平时安静匆忙的放学路上，考试的话题就如同炸弹一样，爆破声后，烟雾久久弥漫。我们学生喜，怒，哀，惧。
    明明心情很不好，却偏偏碰上了班里的搞怪大王，夏寥儿的眼神可以说是十分的囧了。
    “哟，哟，这这……这不是那谁么。”
    “贾大爷，怎么口吃了，很晚了，年纪大了单独出门是要家属陪同的，别摔着了还被人说是碰瓷。”
    “你……你才年纪大了，我……我我就是学一个结巴讲话，结果……自~自己改……改不过来了。”
    “啊……哦，有……有句话叫‘幸无白刃驱向前，何用将身自弃捐’，形容你刚……刚好，哼。”
    “别……别学我说……说话……真是的，什……么意思，我……语……文，不好。”
    “说你自作自受，我感觉听你说话都累。”
    “你，你数……学压……压轴题做……出来没？”
    “看不懂，就做了第一个送分题。”
    “我，我题目还……还没看。诶？前……前面好像是，是张嘉懿吧。”
    一句话犹如闪电，心弦毫无防备就被拨乱，看到熟悉的身影，寥儿怔怔地跟着贾奕宁走到他旁边。之后，耳畔炸开贾奕宁故意吓人的声音：“嘿！”“诶？”张嘉懿显得有些惊喜，微微笑了笑。这一笑，对寥儿可有强大的感染，寥儿开启疯狂偷笑模式。贾奕宁依旧是叨叨考试，嘉懿答话的声音穿透心室，把寥儿的心跳搞乱成线团，还好借着夜色掩盖慌乱：“我有点事，先走了。”看到夏寥儿好似落荒而逃的样子，贾奕宁一脸莫名奇妙：“怎么了？”另一边，夏寥儿重重吐了口气，持续昏头中，小女生啊。张嘉懿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真的没什么反应。
    家里是黑漆漆的一片，夏寥儿把书包扔到床上，门关上后，开始聊天。
    蘅芜潇湘妃：hello！在吗？
    小姐姐：在，最近有news吗？
    蘅芜潇湘妃：嗯~我们考试了，好难，你那边呢？
    小姐姐：我们n校可没有这么多考试，不过俱乐部活动好累人的。
    蘅芜潇湘妃：得了，两地差异太大，之前听你说想来哦。
    小姐姐：是的，等我哦，我还想认识现实生活中的你呢。我有朋友，跟你一个学校，想知道吗？
    蘅芜潇湘妃：不，保持神秘感，这是天蝎座的爱好。
    小姐姐：你天蝎座啊，我射手的。对了，墨宝和瑰宝呢？
    蘅芜潇湘妃：你还记得那一对小狗啊！先是墨宝失踪了，后来瑰宝一直不高兴，也离开我了。
    小姐姐：？！对不起，戳你痛处了。
    蘅芜潇湘妃：没事了，风里雨里，在原地，无论生死，还有我等着它们，换个话题吧，我快哭了。
    小姐姐：我认识一个小哥哥，帅气是帅气，就是像间谍一样，连我的偶像是戳爷都知道。
    蘅芜潇湘妃：你的追求者？小小年纪，不许早恋！
    小姐姐：知道，我们是校友罢了，不过看起来你很有经验。
    蘅芜潇湘妃：被暗恋我不了解，暗恋别人我知道。
    小姐姐：啊？小小年纪，不许早恋！
    蘅芜潇湘妃：放心，这只是小小年纪的幼稚行为。等以后回忆起来，我会笑话自己吧。挺晚了，再见！
    小姐姐：再见。
    第二天，免不了的惴惴不安。早自习开始，每当有一位老师进班，几十双眼睛不约而同的望向老师的手，没搜索到试卷的倩影，就小小松口气，一节课后，继续提心吊胆。老师的办公室门口，也多了几个窥探的身影。在校园的某个角落偶遇老师，那也是怯怯的挤上一句“老师好”，然后掉头就走，生怕下一秒会说到成绩。
    平时班里的乐天派，在提到考试时，也会有些不安。谌老师也故意逗我们似的，眼巴巴看着隔壁的班级都纷纷领了成绩单，十三班却还没消息。有人大胆着问一句成绩，谌老师也一脸平静：“成绩出来了，别急。”然后，我们就疯了。谌老师等我们安静下来，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上课。我们也只能压抑住，再压抑住。
    挺到了晚自习，有一同学冲进教室，以绝对的音量尖叫：“试卷来了！”果然，一阵骚动，谌老师抱着电脑进了班，我们清楚地看到几摞试卷在电脑上趴着。谌老师安排学生发试卷，自己揉着太阳穴，好像在苦想着什么。
    看完试卷，所有人等待着老师发话。
    谌老师缓缓开口：“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班这次是倒数第一名。我想讲的不是成绩的好与坏，没关系，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好，有同学不要笑，这不是玩笑，我对我们班有这个自信。你们对待考试的心态才是我想强调的问题，考完试之后，你们的反应是什么样，太过于在意结果！也许有人会问了：‘老师你的意思是结果不重要吗？’好，对，没错，结果是重要，但是试卷已经交上去了，你纠结有意义吗？你们要做的，就是调整，然后查漏补缺。就这么简单，有同学问为什么要有这么多考试，就是希望三年后，中考考场上你们能以最佳状态面对考试，就是希望你们知道该怎么样去考试，会考什么类型的题目。有同学又要说了：‘中考还有三年。’那我就想讲了，那是你以为还早，要相信，很快的。信念非常重要，抛开一切杂念，就是拼。好了，刚刚学校开会，有些事再跟你们说一下……”
    我们看着老师在讲台踱步的身影，凝视他庄重的神情，老师浑厚的声音很有穿透力，谆谆教诲，我们，各有所思。
    可能是年级尚小，还不知道排名的重要性，对于考试失利，可能反应也就持续那么一小会，就没了。
    “寥儿，怎么样？”
    “我现在中等生。你呢？”
    “十七名，差强人意。齐静第三。”
    “嘉乐，第一是？”
    “张嘉懿。”
    “哦？知道了。”
    “没关系啦，你下次再努力吧。我有个朋友，想转校来这，到时候介绍你认识。”
    “是吗？巧了，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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