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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少女还没到,戏团里的艺女们都早已翘首以盼了,着水蓝色薄纱的琵琶女去路上随手截了两朵极似鸢尾的白花,捏在手中轻轻的扭旋着。
随着花骨朵上那滴还未来得及滑落的露水终于离开了花瓣时,大将军府的马车也扬起泛泛烟尘,从街北疾驰而来。
一群欢脱的少女连忙准备迎上去,煞时,梁上街更添了一番热闹。
一阵春日里的风吹过,吹来了一阵袅袅歌声“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马车的帷幔被扬起的风吹开一角帷幔,和月季谈笑着满面笑意的小芍正正好瞧见一个衣着破落的小生,从马车边徐徐吟诵着这首诗而过。
念诗的调子像这春风一样灌进小芍的耳朵,和煦的温暖的。风仿佛停在了这一刻,吹起的帷幔也没有落,那小生脸上有着与衣着极度不符的风度翩翩,让这个少女的眼睛里有些星光点点。
时间终究没能静止,在那一连串和谐的慢镜头放过后,马车还是照样的与那小生错开了来。
“停车,停车!”小芍高声对着将军府的车夫喊了喊。
正当月季觉得纳闷,小芍已然不顾大家礼仪,匆匆下了车。
“公子…公子,你的名字?”
那破衣裳的小生不急不缓,笑吟吟的旋过头来,
“在下唐寅。”
小芍喘着粗气,又正准备问他住处时,他却一切早已了然于心似的
“近日在无极寺借住。”
小芍愣在了原地,只见唐寅展开了手中那把全身上下唯一鲜亮的折扇,题了四个大字的纸扇紧贴在胸口,微微低了低头道了声“告辞。”
话毕,只见他又不急不缓的旋过身去,继续吟唱着那首诗迈着两条修长的腿走远了。
留在原地的小芍还在发愣,月季从马车的垂帘探出头来,小芍的嘴里却还在一遍又一遍的念着
“无极…无极…”
戏团里的艺子们都开始发慌,瞧着不过来的马车,干脆都一拥的迎了过来。
这些艺子大多是被小芍收留的,且曾经都是些无依无靠的流浪人,自从小芍的母亲去世后,小芍就常与她们生活在一起,一群人情同姐妹,看这自家姐妹望着一书生离去的背影这失魂落魄的样儿,就大致猜到了一二。
一群人围着小芍嬉闹打趣了起来。
单捷飞从接到寻皇子的任务后,就一直在认真执行,皇子事大,只能暂时把小芍的事搁在一边,但也没忘派了几个士卒保护。
而此时那几个士卒却正在凉亭里饮着西醇酒,唠着自家女人的羞事,一边吃着肉菜,一边赏那梁上州罗生湖的好景。
梁上州算是整个东邬最大的州县,从北到南,有五十几个乡里,大大小小的分布着,梁上乡是有人瞧见了皇子的地方,可是单捷飞在这自己待了十几年的乡里找了七八圈,连个皇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虽说那皇子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自己却可耻的连清风明月楼都没放过的去寻了,因着本身就觉得不大可能,自己去那寻了一次便放弃了,而如今已经把梁上乡翻了个底朝天,实在是寻不到,只得再一次来了这花楼。
花楼日日笙歌,乐不停息,进去就是一股子花香扑鼻,实在是呛得单捷飞难过。
这是他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这花楼了,预备寻完这遭就去梁上州的其他乡里看看,说不定皇子已然另匿了他出藏身。
一身显足了气势的铠甲,手里握着别在腰间的砍刀,一进门就震慑住了那些还在扭动着腰肢的章台人。
那些红着脸的嫖客更是连举在半空中的酒杯都掉了,杯里的酒水洒了一地。
乐声也随即戛然而止,满楼的人都齐齐凝神看向单捷飞,就连楼上包厢里的客人也在偷偷倾听着这楼下突然寂静下来的动向。
老鸨看见寻人队伍浩浩荡荡的像蛇一样向这方向行进的时候,就赶紧去喊了白舒一嗓子。
右宰相说让自己可以认真些找找这清风明月楼,但是单捷飞却实在是不相信当今皇帝的且还未到舞象之年的独子会来这烟尘之地。
单捷飞握住刀柄,抽出半截透露着寒光的刀身,一些胆子小的已经经受不住的准备落荒而逃。
“拦住他们!”单捷飞一声喝下,几个士卒迅速上去把门围住不放走任何一个想逃的人。
“一间一间找,每个角落都给我寻遍了!”
整个清风明月楼都被单捷飞的手下围了个水泄不通,这阵势吸引了大把的老百姓,也在楼外瞧着热闹。
被花楼老鸨用暗号喊了那一嗓子的白舒,却还躺在那天字一号房柔软的蚕丝被里,对这一声暗号置之不理,抬了抬眼皮,翻转了个身体,沉沉的又睡去了,而此时单捷飞的人已经快上了二楼来。
白昭已经在大将军府把一切都打理好了,像这府里的主人似的安排着白舒的住处,站在自己预备好的厢房里,觉得这间厢房还是缺少些什么,左右瞧了瞧空荡荡的边角,又亲自去寻了两个红木鹅绒椅摆下了。
轻轻关好那间朝南的厢房,瞧了瞧日头似已高了,心里估摸着白舒该到了,又迈着两条修长的腿踱着步子亲自去照看厨房里的膳食去了。
自己那侄子,自小体弱多病,口味又极挑,每次去到新鲜地方总要不适应好一阵子,本来听说他出走还十分担心,自从确定他在那清风明月楼时自己悬着的一颗心就放下了,白舒适应的不能再适应了。
回大将军府的马车一连有两辆,其中一辆樱粉色车帘的娇俏马车是近日大将军梁宇为住回府中来的二小姐准备的,车内的两个少女正扭到一起嬉闹着,
“唐寅,唐寅,梁乔的夫婿…”月季被小芍捂住的嘴还在呜呜的说着,情窦初开的少女已经被这句嬉笑话弄的面红耳赤。
而那旁的青色帷幔的马车里,端坐着的白舒则是一脸严肃,宽敞的马车里独有他一人,与粉色马车里的情形对比,他不免显得有些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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