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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那天,是个大阴天,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那天来了很多人。商界、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来出席了。颜洛诗将葬礼交给金忠全权打理,谁都不想见,什么也不想管。可她到底是寒太太,不可能完全不露面。那天她穿着一身黑裙站在灵台旁边,面无表情,不哭不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偶尔有认识她的人过去安慰几句,她也只是微微点一下头。越是人多的时候,她越是哭不出来。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人一片,只让她想赶快逃走。背地里有人开始风言风语,说颜洛诗不是真心爱寒冰澈,当初嫁给寒冰澈就是另有所图,如今寒冰澈人都死了,她居然连一滴眼泪都吝啬给。好歹是夫妻一场,她还真是够狠心的!甚至还有人传闻,寒冰澈这次空难失踪,就是颜洛诗背地里一手策划的。如今寒冰澈一死,她顺利成章的接手了寒氏,代替丈夫坐上了寒氏总裁的职位,也算是报了寒氏当年收购她颜氏之仇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可惜寒冰澈一世英名,最后因为爱上这个毒女,竟然死在了她的手上。独独齐泽衡看着颜洛诗,心里头格外的难受。他是最了解颜洛诗的,越是难受她越不爱说话,性子要强不说,还特别喜欢跟自己较劲,所以见她成天不发一言,怕是要出事。“齐先生,你去看看颜小姐吧,她已经一整天没讲话,也没吃东西。”金忠走过来,对齐泽衡说。齐泽衡点点头,俊脸上写满了担忧。他嘱咐下人端了碗深汤过来,又倒了一杯温水,朝颜洛诗走去。“小诗,吃点东西好吗?”颜洛诗听到齐泽衡的声音,总算微微抬了抬头,只是目光游离,神情空洞,无焦距般盯着他望了一眼。齐泽衡心疼,连忙扶住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寒冰澈已经走了,他如果在天上看着绝对不希望你这样折腾自己,你看你已经滴水未进一整天了,好歹吃一点东西?”说着便将汤递过去,颜洛诗只闻得到一阵酸腥,“呕——”的一声,她捂住嘴边往洗手间跑……颜洛诗抱着水池吐了很久。其实胃里没什么东西,她已经连续十多个小时没有进食,只是心口像是有东西不停往外翻。齐泽衡心急的追过去,一手拿着一杯温水,一手捋着她的后背。颜洛诗吐到最后连水都吐不出来了,齐泽衡赶紧将杯子递过去,颜洛诗连喝了好多口才总算缓过一点劲。“怎么了,吐成这样,是不是吃坏东西了?”齐泽衡焦急的询问,一脸的关切。颜洛诗摇头,不回答,只是撑着池台翻过身去。灯光打在她脸上,面色发白,眼睛微闭。寒冰澈的丧礼将持续三天。圈内有头有脸的基本都会到,老桑埃尔先生也是特意从法国飞过来,第二天下午来参加葬礼,儿子戴德与他同行。进门的时候照着其他宾客的程序,他们先面对寒冰澈的遗照默哀一分钟,再在灵堂前面磕三个头,随后走到颜洛诗的面前。颜洛诗因为伤心过度,再加上身体虚弱,已经无法站立, 只能坐在椅子上。先鞠一个躬,老桑埃尔先生和戴德相继开口:“寒太太,节哀顺变。”挺诚恳的口吻,颜洛诗稳住声音回答:“谢谢桑埃尔先生抽空过来。”老桑埃尔先生目光深切:“应该的,也算认识这么多年,总该来送他这最后一程。”走的时候老桑埃尔先生先出去,戴德则蹲下脚步,对自己父亲交代了一声道:“爸,你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说完将手插在裤袋里,缓步走回去。颜洛诗面见完一下午的宾客,只觉得浑身疲惫,她苍白着脸色,就抱膝坐在灵柩边上,身上依旧是那件黑色裙子,盘起的发顶乌亮,整个人就像蜷缩在一起的黑猫,除了那双大眼睛。眼睛里没有水渍,没有波粼,除了戚戚森然之外,静默一片,仿佛这里的一切与她无关,她独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戴德微微吸口气,突然有些怕这样的颜洛诗。她这是在自我封闭,自我折磨。“喂……”戴德喊了一声。脚边的人没反应,他只能半蹲下去,与她尽量平视。“寒冰澈死了,你想哭就哭出来,这样守着他的遗体,有什么用?”戴德叹了口气,劝说。颜洛诗终于动了动眼珠,定焦,盯在他脸上,却是突然一笑,戚戚然然。“我为什么要哭?他还没有跟我道别,他便没有死,如果他没有死,我为什么要哭?”一句话,像是痴人痴语,说得还分外认真。戴德有些许堵心,为她脸上落寞凄楚的表情,更何况那时候的颜洛诗已经连续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双眼布满血丝,像个疯子。这模样看了着实惹人心疼,戴德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坐到她的旁边,深叹一口气,再次开口,“颜洛诗,很多事情,不是自欺欺人,就可以过关的!当初我母亲去世,我也一度自闭,连续几天都没有吃东西,就像你现在这样,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颜洛诗诧异的看着他,她几乎从未听过戴德提起他的母亲,原来他母亲早就过世了。戴德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可是后来我知道,母亲离开我而去了,这个事实无论我接不接受,都改变不了!我所能做的,只是继续坚强的活下去!”继续坚强的活下去?颜洛诗眼眶中模糊了,寒冰澈都死了,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戴德抓紧了她的肩膀,希望她能振作起来,他鼓励她说:“颜洛诗,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是你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她继续活下去的理由?颜洛诗看着戴德坚定的目光,眼神恍惚。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瞄到儿子寒御冬,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唰唰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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