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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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下来，貌似只有吴子涵一人是吃得津津有味的。餐桌上的其余三人每个都是各怀心思，如同嚼蜡。
    而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吴子涵则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出餐桌上的异常气氛，吃得是不亦说乎。还不停的跟米嘉和季笑白夸赞自己母亲的手艺。
    “米警官，你尝尝这个，我妈的拿手菜，可好吃了……”
    相对于季笑白的冷脸，米嘉因为不忍心而朝吴子涵笑了笑，附和道：“阿姨的手艺真的堪比大厨了。”
    吴子涵挺开心，腼腆的笑了。
    段秀琴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给吴子涵夹菜。弄得吴子涵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妈，你怎么总是给我一个人夹菜？这还有客人呢！”吴子涵抱歉的朝米嘉和季笑白笑笑，“二位别介意，我妈只是还把我当小孩子呢！”
    米嘉笑笑，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是啊，我父母也是一样。我都这么大了，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什么事情都恨不得替我做了。有些东西，他们也不问问我究竟是不是喜欢，就擅做主张的去帮我完成了。也不去想想，当我知道了之后不会不会开心……”
    米嘉的话看起来好像是对父母的抱怨撒娇，但是听在段秀琴的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话还没有听完，帮着吴子涵盛汤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顿时，汤洒了一桌子。
    “哎呀！妈，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吴子涵惊叫出声，慌忙站起来。“我去拿抹布。”
    “不用，不用，小涵，你坐着吃饭就好。我去拿。”段秀琴强行把已经站起来的吴子涵按到座位上，自己起身去厨房拿抹布。
    季笑白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米嘉。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带段秀琴走了。
    米嘉点点头，站起身，刚要开口。突然扑通一声响从厨房传来，紧接着是锅子掉到地上的声音。
    “妈——”吴子涵尖叫一声直奔厨房。米嘉和季笑白也紧随其后进了厨房。
    厨房内，段秀琴已经倒在了地上，锅子掉在一旁，汤和菜洒了她一身。
    “妈！”吴子涵冲上去，抱住母亲，拼命喊叫。可是，段秀芳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季笑白赶忙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米嘉和季笑白对视了一眼，走过去。将手放到段秀琴的鼻子下方。
    没有呼吸。
    米嘉皱眉，将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段秀琴的颈动脉上。
    “怎么样？”季笑白也蹲下来。
    米嘉扭头看向季笑白，眉头紧皱。“没有脉搏了……”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了。
    米嘉和季笑白没有跟着吴子涵一同上救护车。
    看着远去的救护车，米嘉扭头问身边的季笑白，“怎么办？线索就这样断了？段秀琴死了。”
    季笑白烦躁的抽出根香烟，偏头点燃。
    米嘉斜眼看他，薄薄的烟雾在指尖缭绕，更衬得他那白皙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愈发的漂亮。只是……
    米嘉抬手将烟从季笑白的手指中抽走，碾灭后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这段时间你还是少吸点烟，本来就睡眠不好……”
    清楚的知道季笑白工作起来是有多么的疯狂不要命，米嘉也不由的开始担心起他的身体来。
    “现在是年轻，但是也不能胡乱挥霍，等到老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米嘉觉得自己越来越往米从毅的方向发展，也开始会对人絮絮叨叨。或者米家本身就有这方面的家族遗传？
    “老了不还有你呢吗？”还没等米嘉把话给说完，季笑白突然嗤笑一声将她打断。煞有介事道：“到时候，就由你来照顾我……”
    “不要脸！谁想照顾你？”米嘉耳根通红，扭头呵斥。“到时候指不定我去照顾谁了呢！”
    季笑白挑眉，从米嘉身后将米嘉抱住。“真的不照顾我？”
    此时米嘉脖子耳根都已经红了一大片了。周身都被季笑白的气息所包围，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的放低，莫名带了撒娇的味道，“想……想得美！”
    “嗯。”季笑白在米嘉的耳边轻轻应道：“我是想的美。”
    这人，怎么油嘴滑舌都不看时间地点的？现在可是在大马路上！还好小区里面现在人不多，否则还不得被人笑死。
    “你……你别在这贫嘴了。我们快点去医院吧。”正事要紧啊，段秀琴还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呢，他怎么就这么安心的在这里跟她甜言蜜语？
    “没事，我已经通知了沐风赶去医院了。我想这会儿他应该到了吧？等他验完尸之后我们赶去都来得及。”季笑白眼里波澜不惊的，仿佛从来就没有人去世一般。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和惋惜。
    “笑白，你……”季笑白以前也很冷，嘴巴也很毒。可是，他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冰山脸的背后是有一颗善良温柔的心的。可是，现在米嘉从他的脸上完全是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悲痛之情。就好像刚刚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嗯？我怎么了？”季笑白微微低下头斜眼看她。鼻翼呼出的气息喷洒在米嘉的颈间，有些痒痒的。
    米嘉微微侧头。
    季笑白突然在她颈侧咬了一口，“往哪躲？”
    这一下，更加让米嘉笃定季笑白的不对劲。之前季笑白再流氓，再油嘴滑舌那也仅限于是在家里，或者没人的地方。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虽然小区里现在也是人烟稀少的，可是，难保不会有人路过！
    带着这样的疑惑，米嘉微微使力挣脱了季笑白的怀抱。这种情况她不能说出口。否则搞不好还会像之前那样被季笑白一口否决。而且刚刚也是因为自己的担心，才害得他在夏百合那里也不知道被进行了什么样的治疗。
    “笑白，我们还是尽快赶去医院吧。别让卢医生等急了。”米嘉掩饰性的拉着季笑白的手就往停车的方向走。以这家伙现在的个性，说不定一会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还是先离开这里的好。
    医院内，米嘉和季笑白刚走进去，迎面就看到哭红了眼的吴子涵。
    “季警官，米警官，我妈妈她……”终于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吴子涵忍不住再次痛哭出声。
    其实，米嘉和季笑白在段秀琴倒地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死了。只是当时米嘉实在是不忍心就这样通知这个前一秒还沉浸在喜悦里面的人。
    米嘉无声的拍拍吴子涵安慰她。
    这时，卢沐风正巧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因为段秀琴是直接用救护和送进的医院，所以卢沐风也就临时征用了手术室作为他尸检的地方。
    “卢医生……”
    “沐风……”
    见他出来，米嘉和季笑白都迎了上去。
    卢沐风看了眼米嘉和季笑白，摘掉口罩笑着调侃道：“二位真的是如胶似漆啊，这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都形影不离的。”笑白这个人啊，认识他这么多年了，整天就知道冷着个脸，很少看他开心的笑。自从和米嘉在一起后，脸上冰山般的表情也逐渐缓和了不少。卢沐风还是打从心底为他感到高兴的。
    季笑白笑笑，没说话。米嘉倒是被卢沐风弄了个大红脸。
    之前觉得卢医生还挺温和客气的，说话也不会像季笑白那么恶毒。看来是不知道他的庐山真面啊！
    “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了吗？”季笑白看出米嘉的窘色，于是开口岔开话题。
    “突发性心脏病。”卢沐风看了眼吴子涵，问：“死者生前有心脏病？”
    吴子涵点头。“一直都有的，不过我妈会把药戴在身上。平日里她挺注意的，没想到今天……”说着说着，便又泣不成声了。
    米嘉皱眉看向季笑白，这段秀琴的死太突然，对于景笑然的事情连一句都还没有问到。
    “你是死者的家属？”卢沐风瞄了眼吴子涵，然后又看了看季笑白。
    “是。”吴子涵边擦眼泪边点头。
    “这是死者的遗书，你看看。”说着，便将口袋中的一张纸掏出来递给了吴子涵。然后抬头对季笑白道：“死者在遗书中承认了自己两次下毒杀害景笑然的事实……”
    “这不可能！”刚刚打开遗书的吴子涵听闻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高呼否认。“我妈妈人很好的，怎么可能下毒……而且……”吴子涵有些不确定的问：“你们说毒杀？难道笑然死了？！”这消息对吴子涵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炸弹了。上午的时候，自己还听导师说吴子涵只是生病住院，可是现在面前的这两位警察却说她已经死了。而且，凶手还是自己的母亲！
    “这不可能！我妈妈怎么会……”吴子涵觉得这么才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整个世界就变了。曾经一直以为和蔼可亲的母亲，竟然变成了嫌疑犯。而就在前一刻，他们还一起同桌吃饭，可是现在的母亲，竟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米嘉知道吴子涵从始至终对整件事都完全是蒙在鼓里的，于是走上前去安慰的拍拍她，“事已至此，你一定要坚持挺过去，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父亲，他就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米警官……”吴子涵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向米嘉，“你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现在的吴子涵，把米嘉当成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几近哀求的看着米嘉。
    米嘉无声的点了点头。尽管她不想伤害无辜的吴子涵，可是也是无可奈何的。
    “遗书上写了什么？为什么不先给警方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