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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来就是六点。慕语溪已经很久没有起得这么晚了。
在伸出右手想要揉眼睛时却意外发现身上多了个被子,而且还是她自己的。再摸摸脑袋底下,只有一个枕头。昨天她睡觉的时候还没有把被子铺好。而如今一切都做好了。
原来昨晚朦胧之际的感觉是真的。但她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可冥冥之中,她的心告诉她,是苑笙。
这个活泼好动清爽洒脱无半点偶像包袱的女神经,也许真的会有她田螺姑娘的那一面呢。
不过想想她认真起来的样子,真的有些别扭。可那张点缀着梨涡的脸蛋映在眼帘,又是那边可爱。
嘻嘻,如果一向如窜天猴的苑笙突然变得柔情似水,那场面一定是有冲击性的。
心情的变好令睡意消散。慕语溪探出小脑袋瞅瞅上铺正口水直流的苑笙,忍俊不禁。
其实苑笙属于那种不说话只微笑时是个神仙姐姐,供着就够了。但只要她一开口一大笑就变成话痨,看上去很美的话痨。
缓了好久才憋住笑的慕语溪下床摇摇上铺的某人。“苑笙,口水都流到太平洋了。快起床。景彤和萌儿都去洗漱了。”话音未落,只见苑笙蹭的一下坐起来,吓了慕语溪一跳。她眼神迷离。“啊,我景姐帮我刷卡去了是不?”
好吧,这是梦话。这么蠢的梦话也就苑笙能说得出来。
这次慕语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手指戳着苑笙婴儿肥的脸蛋儿。“你景姐可不敢再给你刷卡了。”
然后苑笙的双睫微闪,可怜巴巴地瞅着慕语溪,“那溪溪是不是会帮我刷卡啊?”
这是真话好嘛。“一边去,自己刷。”慕语溪丝毫不犹豫。哼,套路她。
“唔,下次我带卡就好了嘛,我还要睡。”话落后仰准备继续睡。没想到慕语溪一个手快,胳膊一把拖住苑笙倒下的背。接着一顶,苑笙在强迫下又直挺挺地坐在那儿。
“快点儿,别睡了。要去军训了。”慕语溪脱下昨晚未换下的衣服,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这军训什么时候才能完啊…”听到军训二字,苑笙瞬间清醒了。“说实话,溪溪,要不是那鲜肉教练长得帅,我才懒得晒成黑炭呢。”暴露本性。
“原来你是这样的苑笙。不过没关系,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为了帅哥教练,再坚持一下喽,还有七天就完事了。”慕语溪看着她一脸花痴样,好心安慰。转身去拿苑笙的衣服。
“唔唔唔,怎么还有这么多天啊。”说完苑笙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接过慕语溪递来的衣服,矫情地摸着她的军装。“好吧好吧,什么也打不到我。”抖抖衣服,哀怨地穿上。
苑笙很成功的被驯服了。军训还是如期的累。可奇迹般的是午休是太阳被乌云遮住,一下午都没再露面。
这是大家都日夜期待的。就这样,在既不放晴也不下雨的状态下度过了第八天的军训。
可却没人发觉,慕语溪的心情也随着天气的晴转阴变得越来越糟。与其说她早上和苑笙嬉闹,倒不如说是她的逞强。
当天空中那唯一的明灯不见时,她心中的明灯也随之消失,瞬间落空。
因为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军训结束后,慕语溪以一些借口避开了其他三人的邀请,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在石子路上走着。
此时她的心受到了严重的压抑。无法从她的星眸中看出希望。
十三年了。已经过去十三年了。每年的今天,她都会哭得痛彻心扉。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是她止不住的泪。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着慕语溪泪渍满满的脸。紧接着,雷声震耳欲聋。慕语溪缓缓地抬头,看着天的灰暗。
随后,暴雨袭来。
雨水冲透了慕语溪的衣服,她下意识加快速度跑回了宿舍。
她用力推了下门,结果没推开。然后用钥匙打开。宿舍里空空的,其他三人应该是被大雨困在了食堂。
她一关上门,身子一软,顺着门下滑,跪坐在地上。后背倚在门上。一滴炽热的水珠从眼角露出,因为重力垂直滑落。随即,也是倾盆大雨。
止不住的热“雨”与窗外的冷雨同时下。只不过这有温度的“雨”是因有情才落的。
因为今年不能回去看望母亲,自己又离母亲这么远,慕语溪所有的安全感都丢失了。
那一缕缕被掩埋的光化成泪水,再也按捺不住。
不哭,是心绞的痛;可哭了,是无尽的思念。
一股热流再次涌出。
不知过了多久,泪也似乎是流干了。慕语溪颤抖着起身。一个踉跄,差一点就摔倒。站稳之后,她摇摇晃晃地挪步到自己床边。将床头的毛绒兔拎起,后背朝上,拉开了缝着的拉链。
白色的棉花露出。而其中好像夹着一张卡片。颤抖地手触碰着,慕语溪将其抽出。
原来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对母女。女人一张黝黑的连,瞎了左眼,头发乱蓬蓬的,面部僵硬,毫无生气。而她怀中的小女孩却略带几分白嫩。双眼皮,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亮亮的。稚嫩的小手摆出剪刀的样子,冲着镜头甜甜的笑。
可以说,这是一张违和感很强的照片。
但不得不说,这是慕语溪和她母亲唯一的照片。
而她母亲之所以会变成照片里的那样,都是因为她的出现。
她不像回忆母亲因为她被自己的丈夫和婆家唾弃的场景。她不想说,也不愿说。
她无法理解庸俗的重男轻女思想。因为在慕语溪的心中,母亲就是因此被父亲害死的。
父亲出轨,第三者生了个男孩,婆家以此为由将母女俩赶出门,并逼迫父亲与母亲离婚。因为对爱情的绝望,母亲没有纠缠,爽快地签了字。从此,这个二十八岁的成熟女人带着五岁的慕语溪独立的生活在一个偏僻的乡村。
可不幸的是,不久,母亲被公司辞退。一直都没有找到工作。
后来,母亲为了养活小小的慕语溪开始打工。第一笔工资下发后母亲便开始买种子种地。可还没等到结出果实,母亲就死在了浓密的水稻田里。
是自杀。因为慕语溪在母亲的手中看到了一张字条。怕她不认识上面的字,母亲用一串拼音写的。译过来就是——溪溪你要乖,别怪妈妈,是妈妈自己想离开的。答应妈妈,要好好地活着。妈妈爱你。
母亲的左胸上插着一把匕首。这不是一般的自杀。没有选择割腕的煎熬,而是直击心脏,来的痛快。
她的母亲是有多痛苦才会选择这种自杀方式。
她恨她的父亲,更恨母亲的婆家人。
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就成了没娘亲没爹疼,甚至连亲人都没有的孤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小小的慕语溪一直守在母亲的尸体旁。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做。任由眼神放空。
直到一天傍晚,一位路过的大叔看到蜷缩着的慕语溪和已经生了白蛆的她母亲的尸体,她无法想象这些天一个小女孩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怜惜地抱走了慕语溪,并安葬了她的母亲。
就这样,慕语溪有幸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题外话------
她总在不经意间想到母亲慈祥的面庞。那是她的童年,悲惨中的唯一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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