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后传：名动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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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
    影刃密室的典籍室内，北冥轩正翻阅着卷宗，见凌夕走进来，便随口问了一句。
    “嗯。”
    “把衣服换了去休息吧。”
    “看来，你已然知道结果了。”凌夕的脸上竟有一丝恼怒。
    北冥轩的手忽然停住了，他抬起头，先是愣了片刻，而后便平静地回道：“是。”
    “你早就知道司马家与此事有关？”
    “监视洛煌城所有臣子，是影卫的职责。”
    “呵，影卫……”
    凌夕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既然你已布置妥当，又何须多此一举地派我前去？”
    北冥轩听到这话，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凌厉，反问道：“你任务完成了么？”
    凌夕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倔强地瞪着北冥轩。
    “要监视三方，仅凭你一人之力岂能完成？”
    “这么说，我被那些神秘人包围之时，身旁其实也藏着你的人？”凌夕又质问道。
    “包围？”北冥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隐约中似乎还透着点担忧。
    “少装糊涂！”凌夕指着北冥轩怒道：“既然你的人监视着三方，又岂会不知我被围困在窄巷中！”
    “这件事我确实不知。”
    看北冥轩的样子，并非在说谎，可凌夕正在气头上，哪会相信他。
    就在这时，典籍室的甬道中忽然传来荀秋的声音：“莹姑娘，少将军的确不知情，因为负责监视那些人的部下，被武枭拦下了。你所说之事，应是在那之后才发生的。”
    让荀秋意外的是，凌夕竟也没给自己好脸色，不过他瞬间便明白了原因。
    既然这小丫头是因为影卫的事在气北冥轩，那么作为影卫统领的自己当然也是一丘之貉了。
    “少将军，部下们都回来了。”荀秋自然不会再继续惹没趣，便冲北冥轩一拱手。
    “如何？摸清那些人的落脚之处了么？”
    “负责暗中保护……”荀秋话没说完，北冥轩忽然冲他使了个眼色，荀秋心领神会，赶忙改口道：“负责暗中跟踪的第三队部下被武枭打伤，只能暂时撤回。我临时让二队分些人去追那伙神秘人，但终是晚了。”
    “跟丢了？”
    “可能还要糟。二队的部下发现在距离东南水道不远的巷子里有打斗过的痕迹，地上还有几处血迹，但并未见到任何尸体，而且似乎那里还被人清理过。”
    北冥轩听到“血迹”二字，眉头立刻微微皱起，同时不自觉地瞥了凌夕一眼，确认她并未受伤后，神色才舒缓了一些。
    他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将头转向凌夕问道：“你之前说自己被围困，可是发生了打斗？”
    “如果用石子砸人也算打斗的话，那便是了。”凌夕没好气地冷声道。
    北冥轩并不理会凌夕的态度，而是再次陷入思索。
    半晌，他才低声自问道：“莫非全都死了？”
    “少将军的意思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监视他们？”荀秋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的确，既然负责跟踪的影卫已然被武枭挡下，那么下手的必定另有其人。说不定，武枭也早就有所察觉，却误将影卫当成了对方，这才出手阻拦，结果却让真正的杀手有机可乘。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北冥轩用手轻轻揉了额头几下，略带失望地说道：“我们什么也不能做。”
    “那司马昶那边……”
    “他？呵……他若得知此事，定是十分懊恼。但你须切记，告诉所有部下，一切如往常即可，千万不要有任何太大的举动。他能插手，就说明今日那些密使必是东陈之人，经过今夜之事，很可能会影响司马家与东陈国的关系。”
    不光是荀秋，就连凌夕这么个新人也明白北冥轩所指。
    此次会面定是司马家从中撮合的，可结果密使一到帝都便遭遇袭击，这必然会令东陈国对司马家的信任大打折扣。
    消息走漏了不说，就连密使遭到袭击都不能即时保护，东陈国会怎么看司马家就可想而知了。
    “这个时候的司马昶，想必正急着找到元凶好给东陈国一个交代吧。叔父还有几日便回来了，我可不想给西园惹麻烦。”北冥轩说着冲荀秋摊了摊手。
    而荀秋的脸上竟也浮现出一丝苦笑。
    凌夕原本都想离开了，可当她听到“叔父”二字之时，半转的身体瞬间停下了。
    北冥昭将军要回来了？那么他一定会到这里来吧？斗武场地下囚室里那个“马叔”的话终于能转达了。
    想到这，凌夕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浅笑。
    但是紧接着，她便意识到“某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北冥轩当然不知道凌夕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以为是自己方才的话，才让这个难伺候的小姑娘发笑的。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北冥轩所期待的“和解”并没有到来，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倔强远去的背影，以及一句分明还有些气愤的话。
    直到凌夕完全在视野中消失，北冥轩才缓缓起身，说了句：“我们上去说吧。”
    荀秋应了声，接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少将军，你为何不告诉莹姑娘你一直在等她？又为何不对她明言，之所以会派影卫过去，也是为了保护她？”
    北冥轩听到这话，摇头笑笑，走到荀秋身侧，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利刃尚未开锋，我又岂会将其束之高阁。”
    荀秋还要再说，却被北冥轩挥手止住了。
    “叶氏兄弟的事查得如何了？”
    “自那日西园设宴之后，我便派了影卫监视他二人。只是他们似乎有所察觉，平日里除了打点生意和参加宴会，并无任何异常举动。怎么？”
    “那日我并未反应过来，事后细想，或许他二人是在找这个。”说着，北冥轩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少将军是说……影刃密室？”荀秋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声说道。
    “但愿不是吧。只不过我总是隐隐有种感觉，关于这里，叔父似乎瞒了我一些事。”
    “少将军为何这么说？”
    “我之前曾无意间问起过先祖北冥恪之死，可叔父却只是推说并不清楚。我实在想不明白，一代南陆名将究竟犯了什么罪，竟会惹怒天子以至于将其一生从史书中抹去……”
    提起这些，北冥轩的神色便有些黯淡。
    这是北冥家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直到如今，仍有不少人以查无此人为由指责北冥家“谬以虚名、诓骗世人”。
    “而叔父刻意隐瞒之事，必然与这影刃密室有关。或许知晓此处存在的，并非只北冥氏一族。”
    说完，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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