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后传：名动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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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道寂静，和风轻拂。
    凌夕安静地跟在北冥轩身后，享受着久违的宁静。
    道旁的田地已然荒废，杂草间不时冒出一朵野花，倒也和这宁静的氛围很搭调。
    “还远吗？”
    凌夕随口问了一句，却不料北冥轩竟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向自己。
    “怎么了？”
    “没……没什么。”北冥轩赶忙转回头去。
    真烦他这种说又不说的方式！
    凌夕紧走两步追到前面，拦住了北冥轩。
    “那你看我做什么？还那么惊讶。”
    “哦，呵呵……”北冥轩不自觉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同时用手遮在唇边干咳了两声，说道：“平日里听惯了你大呼小叫，忽然这般语气，有些不适应罢了。”
    听到北冥轩的回答，凌夕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仔细回想一下……好像自己还真没用平和的语气和这家伙说过话。
    “我语气不好，是因为你老欺负我，你若是对我好点，我又岂会没事乱叫？”凌夕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想要继续前行。
    “我试试看吧。”
    身后忽然传来北冥轩很温和的一句话。
    待凌夕再次回头，北冥轩却已从她身边掠过走到了前面。
    这家伙今天真怪啊……
    ……
    之后，二人便再没有什么对话了。
    行了约有半个时辰，二人来到一处很偏僻的树林。
    北冥轩在林边停住脚步，凌夕跟到身前，用满是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我们到了。”
    “这是什么地方？”凌夕环视着周围问道。
    眼前的树林并不茂密，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将斑驳的光影洒在矮草上。
    偶尔有几声鸟鸣，却让这林子显得更加清幽。
    北冥轩并没有回答凌夕的提问，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家伙……在犹豫？
    是的，即便很轻微，可凌夕还是能够注意到，北冥轩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但他最终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这林子之中，究竟有什么？
    带着疑惑，凌夕也跟了进去。
    林间湿润的空气吸入胸中，让人很是舒爽，细细嗅来，其中还隐隐夹带着一丝花香。
    地面上并没有人行的小径，由此可知，此处很少有人会来，凌夕不禁好奇，走在前面的那家伙是怎么判断前进方向的。
    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目的地终于到了——就在二人前方不远处，有略显突兀的两个土丘出现。
    看见这两个土丘的一刹那，北冥轩的身体又是一颤。
    凌夕心头一紧，她已经猜到这两个土丘代表什么了。
    附近这一小块空地，明显是被人清理出来的，两个土丘上虽然也生了些许杂草，却可以看出定期有人来清理的痕迹。
    北冥轩走到近前停住脚步，立了片刻，忽然跪了下去。
    “轩儿来看你们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凌夕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无需多言，眼前这两座简简单单的坟墓里，埋葬的便是北冥轩的父母。
    一丝凄凉忽然袭上心头。
    他们为何会被埋葬在这片无人问津的树林之中？
    坟墓为何如此简陋，甚至连墓碑都没立？
    想着这些，凌夕再也控制不住，强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微躯何须还故土，忠魂依旧守殷疆……
    这，便是英雄最终的归处么？
    孤冢幽林，蝉鸟相鸣，影刃……生于影，而逝于影。
    良久，北冥轩才又开口，却是对凌夕言道：“你是否心中疑惑，我为何要带你来此处？”
    “是想让我看清么？”
    “成为影刃，便终有这么一天，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凌夕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自己被问及这样的问题了，可她还是停顿了片刻，才郑重地回答道：“我想清楚了。”
    “那么从今日起，你便要做好双手染血的准备了。”
    “要杀人了，是么？”
    “洛煌城中的豺狼饿虎，久未进食，已然按捺不住了。”
    九月的正午，却因为北冥轩的话语而变得有些寒意。
    “你指的是……司马氏？”凌夕试探着问道。
    东陈密使进京一事，明显存在很多疑点。
    司马氏投靠了聂千卓，便应蛰伏隐忍，既然能舍弃全族利益，又为何要这么快便与之为敌呢？
    东陈国与西卫国的实力固然不可小觑，但与幽北国比起来，即便两国联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况且如今天下诸侯态度不明，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司马氏出手的最佳时机。
    北冥轩缓缓起身，走到凌夕面前，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诧异，但紧接着便温和地一笑。还不等凌夕反应，他便用手指轻轻将凌夕脸颊未干的泪珠拭去了。
    “啊。”凌夕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自己伸手去擦。
    “司马氏擅于经营，深谙生存之道，他们能出手，定是聂千卓做了什么令他们感到危机之事。但洛煌城中的野心贪婪之辈，却并非他们一族。”
    “嗯？”
    “你也应当听说了，前段日子我被李氏姐妹折腾。”
    凌夕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那么你可听说，这几日我的书房格外清静么？”
    “为何？”
    “因为李尚书已经将她姐妹二人接走了。”
    “接走了？”
    “不错，据说是因为有人登门求亲。”
    “谁？”
    “太尉袁延。”
    “什么？！这……”
    “很奇怪是么？”
    当然奇怪！且不说李尚书为何突然放弃西园，单是袁太尉提亲，就已经很让人费解了。
    凌夕如今对朝中的官员也多少有些了解，这李尚书并没有什么背后的实力，以袁氏的实力，根本没必要与之联合，就更不用说结为姻亲这种事了。
    “还有更奇怪的，这一次，袁延提的可是两门亲事——他的两个儿子想要同时与李氏两女订亲。”
    啥？！
    凌夕不禁张大了嘴。
    她俩也就比自己大一点，现在说亲未免太早了。
    再说，也犯不上姐妹俩都这么赶着找郎君吧？
    “若说一门亲事是结好，那两门亲事，便是表态了。她们姐妹年纪尚浅，袁太尉这么着急，必然是为了先于他人拉拢到李尚书。”北冥轩虽然面容平静，可说出的话，却很是沉重。
    的确，如果单单只是为了令两家交好，实在犯不上结两门亲事，便是要结，也不用这么急。
    忽然，凌夕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有事要发生！
    “看来你也想到了，这帝都之内，怕是要出大事了。或许这李尚书手中，握着一些对于袁氏至关重要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还不知道，若要知晓，便先要弄清为何司马氏会背叛聂千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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