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后传:名动九州

七十六话 懦弱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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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卫,与影刃区别很大。
    作为西园的利刃,影刃大多时候是潜藏于密室之中的,只有要猎杀目标之时才会外出。
    但影卫不同,若是非要说的话,他们的性质更接近于细作。
    身为影卫者,武艺未必如何高强,但却皆十分机敏、细腻、谨慎,能够轻松应对各种情况,完美隐藏自己的身份,传递重要信息。
    虽然影卫数量不多,但经过长年的隐忍和经营,已然有十几人成功进入朝中重臣府上,有的甚至还得到了绝对的信任。
    司徒府、尚书府等处皆是如此,而最令凌夕意外的,是影卫居然可以打入号称拥有南陆最强情报网的袁氏太尉府中。
    难怪袁介那次想要派人刺杀,北冥轩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原本凌夕对于袁介会如此不识大体、不顾后果还有些难以理解,可当袖羽说完他和其长兄袁恂对袁良所做之事,这种不解便消失了。
    对自己的家人尚能如此心狠手辣,他们又有何人不敢动呢?
    “那之后呢?即便如此,北冥轩又为何会如此信任袁良?”凌夕直了直身子,又问道。
    “因为袁哥哥的父亲,也就是袁祚。其实之前负责向西园提供诸侯国动向的,便是他。后来袁祚战死,袁延便又安排了个亲族接替,那据说自那时起,袁氏提供的消息,无论是传递速度还是准确性,都大不如前了。也正是因此,才未能阻止姬州之乱爆发。”
    “这么说,将军和北冥轩是念着与那袁祚的情义了?”
    “是,也不全是,还有一些祖辈的原因,日后再慢慢和姐姐说吧。”
    凌夕笑着点了点头,可心中却又多了一分疑惑。她隐隐感觉到,袖羽所说的“祖辈之事”,很可能与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那个惊天秘密有关。
    算了,相信自己迟早会知道的。
    “对了,自从……那日之后,便没见过将军。他还会再来么?”
    “怎的?姐姐莫非是想向将军赔罪?”袖羽忽然不怀好意地笑笑。
    凌夕假装生气,作势要打她,却并未回答。
    而这话题,也在姐妹的嬉闹之中被带过了。
    但凌夕并未忘记,斗武场的地下囚室内,还有一个等着自己消息的人。
    ……
    与次同时,皇宫大殿之中……
    年轻的天子拽了拽身上的大氅,而后将双手送到面前,呵了口气。
    虽然大殿中燃着火盆,可依然难以抵挡冬日的寒气。
    站在一旁的内监虽然心疼,可却不敢上前帮主子暖手。
    因为他们在等一个人。
    “陛下,”内监的声音很弱,仿佛生怕别人听到,“再忍忍吧,耀武候马上就来了。”
    天子点点头,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弱小。
    他,就是四年多以前被司马岳选中的傀儡,当年的昌阳王,如今大殷的帝王,刘桓。
    “天子”,曾经是一个多么威严的称呼。它象征着绝对的权力和统治,象征着无上的荣耀。
    可是,对于刘桓来说,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传说。
    当他踏入这座皇宫的一刻,丝毫没有感受到帝王应当享有的敬畏。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一双双流露出悲哀的眼睛。
    不久之后,刘桓便真正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他只是司马岳找来看管玉玺的傀儡。
    当他得知姬州起义爆发的消息时,心中并没有一丝惶恐,反而竟有些莫名的欣喜。他甚至希望,那些被逼到绝境奋起反抗的百姓能一鼓作气攻入洛煌城,将司马岳斩杀。
    可惜,他们没有成功。
    幽北的狮子在最后一刻出现了。
    当雄健的铁蹄声在大殿中响起的时候,刘桓便已经看到了司马岳的结局。
    豺犬肆虐的时代结束了,因为他引来了真正的猛兽。
    司马岳一党倒了,但刘桓的处境,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改变。
    他依旧只是一只被关在这华丽牢笼之中的雀鸟,只是饲主换了个人而已。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他欣慰,那便是聂千卓对百姓的怜悯。
    虽然聂千卓对自己没有任何敬重可言,但自他进京以来,并未如司马岳一般残害百姓,反而积极整肃吏治,减免苛捐杂税,修养民生。
    可是……刘桓心中,对聂千卓依旧充满畏惧。
    “陛下,来了!”
    殿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内监见天子有些出神,便慌忙提醒。
    刘桓浑身一颤,赶忙正了正身子,直视着门口那个逐渐走近的身影。
    “臣聂千卓,参见陛下。”
    聂千卓身披大氅,左手将佩剑扶住,右手握着一份奏表,微微欠身,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已然没有任何实权的天子,只能以这种方式的嘉奖对聂千卓示好了。
    “爱卿来了啊!”刘桓生怕有一点疏忽惹到他,便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说话间就要起身。
    “陛下。”聂千卓平静地唤了一声。
    刘桓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坐好。
    “不知爱卿有何要事?”
    虽然说话的语气平静了些,可刘桓却丝毫没有定下神来,问话之际,用目光示意内监接过聂千卓的奏表。
    “臣奏请陛下,削减百官俸禄三成。”
    “啪!”
    刘桓正要接过内监手中的奏表,听到这话,手一抖便掉到了地上。
    “这……爱卿……这这这……这是为何啊?”刘桓有些胆怯地问道。
    “陛下可知,如今洛煌城中粮草储备已然不足,各地诸侯又迟迟不肯上交,城中难民已有数日未曾领到救济之粮。”
    “怎……怎会?”刘桓惊慌地看向身旁,内监的脸上同样茫然。
    “为求一食,有的难民易子而食,有的则趁夜入城西偷盗,更有甚者,有人为了一个馒头便可动手杀人!长此以往,洛煌城必生民变!”
    聂千卓的声音虽然抬高了,可略显沧桑的眼中却只有疲惫和无奈。
    “可……可太傅不是说……”
    “陛下!这大殷的天子姓刘!不姓司马!”聂千卓须发颤抖,厉声喝道。
    “啊……”刘桓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险些起身逃跑,内监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聂千卓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先祖遗风的年轻帝王,失望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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