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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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换做之前，我一定片刻都没有办法忍耐，就要去看梁恪之帮忙调查的那份资料。可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我的冒失，所以现在，我出奇的听话，非常顺从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争议。
    过了不一会儿的时间，房间的门被推开，吴伯带着一个同样穿着唐装的服务生走了进来，年轻的服务生手里举着一个很大的托盘，他跟在吴伯的身后走进房间，走到圆桌旁边放下托盘，吴伯一样一样的把食物摆放在桌上。
    菜品全部摆放整齐以后，年轻的服务生走出了房间。
    “梁先生，厨师对粤菜没太有研究，也不敢在您的面前造次，海鲜粥倒是做上了，一会儿就好。”吴伯说话的语气有些歉疚。
    不等梁恪之开口，我急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就这些就很好。”
    我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品，卖相诱人，摆盘精致，无不让人食指大动。
    “原来是乔小姐喜欢。”吴伯笑着看向我，“我说呢，梁先生从不吃甜食，而且对海鲜类的东西也不是过分喜欢。”
    我能够看的出，吴伯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笑。
    “乔小姐，我们梁先生可是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子过来这里，您还是第一位呢。”吴伯这人看起来亲切温和，对人也是热情好客。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梁恪之一眼，坐在椅子上，显得更加局促。
    “吴伯。”幸好，梁恪之适时出声打断了吴伯后面的话。
    吴伯笑了笑，没再说话，退出了房间。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地方就是梁恪之在远走港城之前在虞城的旧居，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后来因为生意失败，他才被迫去了港城讨生活，再回来的时候，这一片的地方恰好被一个地产开发商看上，想要建造高级住宅小区。
    但是因为这个片区是虞城的老城区，住的也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开发商心怀不轨，不想给高额的补偿金，为了保护高级住宅小区的环境和档次，又不想让出部分住宅，所以当时一度闹的不可开交。
    梁恪之从港城声名鹊起之后，回到这里，花高价又动用了一些关系，才从原来的开放商那里买下了这块地方。
    对于那些想要搬走的居民，给予了适当的补偿，至于不想搬走的居民，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继续住下去。
    至于这里，就被梁恪之打造成了这个样子。听说，梁恪之的父亲，以前就是一个厨师，手艺好的远近闻名。
    所以，“梁府私房菜”的老板就是梁恪之。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项南告诉我的，只不过，他也因为多嘴，付出了比较“惨痛”的代价。
    ……
    一顿饭的时间，我和梁恪之都非常默契的保持了沉默，两个人都一言不发，似乎各怀心思。
    途中，吴伯又把海鲜粥送了过来。
    梁恪之没有假手于他人，而是亲自为我盛了一碗海鲜粥，放在了我的面前。
    因为心里惦记着乔莫笙的事情，我根本没有什么胃口，虽然看着一桌精致的饭菜，可是我根本没有什么食欲，就连平时最爱的海鲜粥，那种白粥混和着海鲜的鲜味，都让我无动于衷。
    可是我还没有开口拒绝，梁恪之似乎已经察觉到我的排斥，赶在我开口之前，说道，“喝了它，不然的话一切免谈。”
    语气郑重，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没有办法，只好端起碗，乖乖的一勺一勺的送到嘴边。
    好不容把粥喝完，我再也按耐不住，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梁恪之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一下根本没有食物碎屑的唇角，动作极其的优雅，等他慢条斯理的做完这一切，才缓缓开口问道，“乔夏，你让我去调查乔莫笙的事情，想好用什么作为交换了吗？”
    “啊？”我表情愕然。
    听到梁恪之的话，我瞬间呆愣住，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梁恪之拿过纸巾把手又擦了一遍，语调平缓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商人，无利不起早的道理大家都明白，没有回报的事情，商人是不会做的。”
    梁恪之的一席话，让我感觉，就像是一桶冰水从头浇下，让我整个人瞬间清醒无比，不止这样，我的身体还因为寒意而瑟瑟发抖。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梁恪之会这样跟我说话，或者说，他会跟我索取回报。
    其实想来，他并没有错。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索取，他在付出。就是因为长时间的这种相处模式，让我对他已经有了一种依赖性，把梁恪之为我所做的一起，都当成是理所当然。
    “我……”我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你……你想要什么？”
    梁恪之端起茶壶给自己的杯子蓄满了茶水，淡淡的说道，“我想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心里狠狠一颤，觉得梁恪之是在刻意为难我，他明知道他要的，我给不起，也给不了。
    “用我想要的，来换取你想要的，这笔生意，我觉得很公平。”梁恪之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一丝情绪，真的像是在跟人谈合作，谈生意。
    “如果，我给了你，你想要的，那即使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还有什么意义？”我苦笑道。
    如果我把自己给了梁恪之，那么乔莫笙是不是陆正歧，对我来说，就丧失了意义。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回到他身边的资格，这辈子，我再也配不上他了。
    “跟我走吧。”
    许久之后，梁恪之突然对我说道。
    我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一时间哑口无言，大脑里一片空白。
    “不要再去追究，乔莫笙是不是陆正歧，跟我回港城，远离这里的一切……”
    不等梁恪之说完，我就不停的摇头，离开这里？离开虞城，是我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的，别说现在我已经认定乔莫笙就是陆正歧，即便是之前，所有人都知道陆正歧已经离开人世，我最悲痛欲绝的那段日子，我也没有想过一走了之，更何况是现在，我更加不会离开。
    “我知道这里有你放不下的人，你的外公，你的母亲，我可以把他们都接到港城去，给他们安排最好的疗养院，最好的住宿环境，给他们最好的医疗和生活条件。”
    梁恪之还在循循善诱，眼睛这里透露着期许，那种殷切的目光，让人不忍拒绝。
    我当然知道梁恪之不会骗我，他说的这一切，他都可以做到，并且可以做到最好，可是这些诱人的条件，却不能打动我半分，尤其是现在，在我知道了陆正歧还活着的时候，更加不能。
    “对不起……”我怯懦的说道，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快要听不清了。
    我心虚的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梁恪之，我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但是除了这一声“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梁恪之没有再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拿出了一盒香烟放在了桌上。
    我的印象当中，梁恪之是不抽烟的，他身上的味道永远是清冽干净的，没有烟味，也没有酒味。
    可是现在……
    梁恪之的表情看上去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从拿起香烟到点燃香烟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烦躁。
    他把香烟送到唇边，狠狠的吸了一口，再吐出来，看起来他应该已经许久没有抽烟了，给人感觉，有些不太适应的样子。
    片刻之后，烟草的味道取代了清淡的茶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梁恪之的面孔被烟雾缭绕着，让人看不真切，也辨不出喜怒。
    一根烟燃尽，梁恪之把手按在黄色的牛纸皮纸袋上，一字一顿的对我说道，“如果你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个东西你可以拿走。”
    我以为他所谓的考虑清楚，就是让我跟他走，可是我不用考虑，不管有没有乔莫笙，陆正歧，我都不能跟他走。
    我没有说话，用沉默代替了我的回答，我想梁恪之如此睿智，不会不清楚我的答案。
    果然，他慢慢的把手从文件袋上抽回，我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我的手刚刚触碰到文件袋，他突然说道，“乔夏，这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