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爱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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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愣的时间不长，片刻便回过神来。
    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近，我心里有些紧张，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没什么好紧张的，我捏了捏衣角，让自己镇定下来。
    苏莫宇客气地起身跟她打招呼，我坐着没动，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张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的脸。
    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后，苏莫宇便留下我们，自己另找了离我们不算远，但也不近的位置坐下。
    陈瑾在我对面坐下，除了刚看见我的那一刻有短暂惊讶外，她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从容。
    我心里有许多话想问她，可此刻她真的坐在我面前时，我又脑子混乱，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她皮肤保养得不错，印象中，她的年纪比徐静应该还要大上一两岁，可单就容颜看，她看着似乎比徐静小了有一轮。
    服务员上来点单，她点了杯咖啡后，只静静地看着我，一时没有说话，看样子，似乎是想先等我开口，场面一时尴尬。
    我低头，用勺子搅了搅咖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正组织着开口的第一句话，她却先出声了。
    “你来找我，是想起什么了？”
    她的语调很平淡，我听了却心里一跳，我什么都没说，她便知道我失忆的事，如此看来，当年的事她肯定知情。
    我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我为什么会失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瑾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来，他还是去找你了。”
    将杯子放下后，她问我：“他怎么跟你说的？”
    “你不用管他说的，我只想知道，关于我失忆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乔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耐心。”陈瑾浅笑了笑，“不管他怎么跟你说的，你们之间都已经结束了，相信我，过好你现在的日子，失去的那些记忆你没有必要找回来，跟他也不要再有什么纠葛。”
    她这话我有些不明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好像很不愿我跟霍云凡扯上关系。
    “可是，我跟他已经结婚了。”
    “你说什么？”
    陈瑾倏地抬头，瞪着眼睛厉声问。
    她的眼神很犀利，我又把话重复了遍，她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他敢骗我，他答应了我不去找你，我才把广城的分公司交给他，他居然敢......”
    边说着，她忽然抓着我的手，“你怎么能跟他结婚，你不能跟他结婚！”
    她的反应很奇怪，我能感受地出来，她并不是因为霍云凡跟她的关系，才反应这样激烈。
    我冷静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跟他结婚？”
    “他不爱你，跟你结婚是想报复你。不，更确切地说，是报复我们！”
    报复？为什么！
    我用力抽出手，不悦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陈瑾收回手，冷静了会儿，恢复表情，抬头看着我说：“你不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吗？我告诉你。”
    陈瑾说，五年前，霍云凡因为傅文雅的离开，颓废了好一阵子，后来遇见了我，因为我跟傅文雅的侧脸长得像，他便追求了我，将对我当做傅文雅的替身。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问：“这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自己亲口告诉我的。”陈瑾冷笑了声，“他一直都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那时候，你带着照片来京城找我，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后，故意告诉我的。”
    我脑子有些乱，陈瑾说，当年我只不过是傅文雅的替身，霍云凡根本不爱我，而我知道真相后，很生气，要跟他分手。
    我想起了霍云凡说的，我们因为一些误会分的手，难道就是指这个。
    陈瑾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那时候，你肚子已经很大了。”
    我有些震惊，打断了陈瑾的话，“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陈瑾点点头，“没错，那时候已经有八个多月了。霍云凡不让你走，他要你把孩子给他，但是你不肯，争执的时候，你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幸好及时送了医院，孩子早产，但还算健康。只是你，昏迷了一个多月后醒来，选择性失忆了，你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在京城的事。”
    我忽略了其他，只愣愣地问，“孩子呢，他在哪儿？”
    “你不是说你们已经结婚了吗，连这他都没有告诉你？”
    我急切道：“孩子到底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是个男孩，大名叫霍博文，今年三岁，眼睛跟你长得很像。”
    霍博文？
    我嘴里低喃着这三个字，简直不敢相信，小鱼儿竟然是我的孩子。
    原来我有孩子，而这孩子，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我曾心里责怪过小鱼儿的妈妈，我万万没想到，那个狠心地女人居然是我。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而这一切，霍云凡都没有告诉我，他骗了我，说什么小鱼儿的生母离开他，抛弃了小鱼儿，这些都是骗人的。
    此刻的我，脑子里混乱极了，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一切。
    我出神地问:“后来呢，为什么我的记忆是完整的，如果不是别人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忆。”
    “医生说，你是受了重大刺激，所以才会选择选择性失忆。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契机，所以，我找了医生给你催眠，你忘了霍云凡，忘了在京城的一切，一切重新开始，而霍云凡也答应我，只要孩子归他，他不再过问你的事，也不会来找你。”
    催眠，竟然是催眠！
    我听说过催眠能给人的大脑植入记忆，可从没想过这么神秘的事会在我身上真实发生。
    “那医生呢，我要让他帮我解除催眠。”
    “就算解除催眠，也不过是把植入的记忆消除，你只会恢复到失忆的状态。”
    陈瑾的话没错，我心里空落落的。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霍云凡不爱我，隔了这么久，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不相信霍云凡对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假的，跟他生活了也有一段时间，我能感受到，他对我应该是有爱的。
    爱不是嘴上说说的，许多小细节中都能体现出来，我不信一个人如果只是为了报复，能把细节都做得那么到位。
    “你不信？”
    陈瑾挑眉，拿出手机，“你安静听着，不要说话。”
    她拨通了电话，打开免提，我听到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被人接起。
    “什么事？”
    电话里传出霍云凡清冷的声音。
    “为什么瞒着我找乔然，把分公司交给你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不去找她，你这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怎么知道？”
    陈瑾抬头看了看我，说：“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明明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去找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没错，我改主意了。”
    对于陈瑾后面一句话，霍云凡并没有否认，这让我心里像是被针刺了般难受。
    “为什么，你想用她威胁我？”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不过想从她这里确认一些事情罢了。”
    “我说过，你如果再去骚扰她，我会收回你分公司的权利。”
    电话里传来一阵冷笑，“你不用威胁我，收不收回，现在恐怕不是你说了算。”
    “其它我不管，我只问你，这次你对乔然是真心的吗？”
    陈瑾再一次试探了霍云凡，而霍云凡的答案，再次不是我想要的。
    “真心？”霍云凡突然冷笑了声，“你觉得我现在还有那东西吗？”
    得到了想要的，陈瑾结束了通话，而我，仅仅是一瞬，心里所有的渴望和信任，都变得可笑而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