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之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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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现在我们在寒冰湖的边界。”玄冥冷漠。
    “是吗……”她倒也不尴尬地笑了笑，盯睛细看，“那边还有活人……凯莉？”
    格瑞费力地翻个身，感觉头快要炸开了，肺部如万吨巨石挤压着，额头沁出密密的汗，视野模糊起来……
    曾经有个女孩在他的心间停留过，随着时间侵蚀，这份沉默的爱日益腐烂……最后也只剩怀念的权利。
    多么可笑的过往。
    如果当时他在快一点，在强一点……
    如果他能及时制止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他能保护好她，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如果，如果……有太多的局限性阻碍着他。
    这个世界，也没有如果。
    格瑞咬着下唇，瞳孔逐渐涣散。
    恐慌，不安，死亡的气息包围着他。
    太倔了——
    他爱着的女孩，比起生命，尊严对她来说更加重要。
    但是她知不知道她背后有多少的人为她的死而难过。
    ——任性。
    格瑞轻轻念着他思念已久的名字，干涩而沙哑“潇……”
    “我在。”
    一瞬间，冰冷刺骨的寒意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冲击，以为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人却映在了他惊愕地眸子中。
    “睡吧，”她像哄一个闹腾很久的孩子，温柔地抚摸着格瑞冷峻的脸庞，“我不会离开。”
    “嗯……”
    幸好，噩梦已经醒了。
    幸好，你回来了。
    转日，潇潇和凯莉的关系僵持着，而玄冥一直“悉心照料”着金。
    “那个……金从昨天都没吃什么了，要不……”紫堂幻唯唯诺诺地对玄冥开口。
    玄冥替昏迷的金矫正了一下错位的关节，毫不怜惜地“咯——”的一声接回了骨，面色无波，“没事，笨蛋饿不死。”
    紫堂被那扭关节的声吓得脸色惨白，但还是骨起勇气，“可，可是……”
    “他现在需要休息，难不成你想弄醒他？”玄冥抬了抬血色的眸，纤细的十指一动，金的整条胳膊彻底脱臼。
    紫堂幻立刻摇头否认，刚开口就被玄冥一语搪塞回去。
    “没本事就不要说多余的话，因为你现在还没有资格。”
    “是……”
    另一边——
    她停下咒语，蛰伏在格瑞身边的光立刻消失，因为身子还是虚的，所以格瑞整个头的重心都倒在她的肩上。
    “喂，人家的是‘妻管严’，怎么到你这成了‘管妻严’。”凯莉顶着一副死鱼眼死盯着她和格瑞十指相扣的手，看起来格瑞使得力更大。
    她试着松了松格瑞拉着的手，可是对方暗暗一用劲扣得更紧了，“凯莉……我和格瑞八字还没一撇，怎么会有‘管妻严’？”
    “嗯～是吗？”凯莉饶有兴味地拉长了尾音，捕捉到格瑞细小的动作，又将目光移到她的腹部上，“那肚子是怎么回事？”
    肚子？
    她一怔，低头。
    肚子隆了起来，线条挺明显的。
    嗯……
    应该是凌龙……
    忽然感觉左肩一轻，抬头——含霜的紫眸。
    “已有妊娠现象。”凯莉举起播放语音的验孕器，打量了一下内容后，笑道，“你自己看着办，本小姐要去搜集有价值的信息了，拜拜～”坐上星月刃潇洒地飞走了。
    “是谁？”格瑞唇和脸都毫无血色，声线微颤，紫眸的冷硬和愠怒一点一点地放大，“嘉德罗斯？”
    “你该好好休息。”
    “安迷修？”
    “不要想这么多。”
    “还是雷狮？”
    她紧绷地弯了弯嘴角，对上他的眼，平淡道，“这是我的事。”
    “你总是这样……”久久，格瑞叹息着，心脏异常地痛，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为什么……不能在依靠我一下？”说完，格瑞透亮的眸子暗了下来，太多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内心反复横跳，最终十指不甘心地攥成拳。
    现在的胚胎还没有定性别，龙最好是雄性，各方面的属性会和她更加相配，可是她小腹里的胚胎相当于“人工授精”怎么弄都会是条母龙，母龙属阴，又和她的能力相克……确实不好办。
    如果没记错的话，凌龙两角之间的水晶本来就是用来幻化成戒环，在特殊情况亲代若是有像她这样的状况就可以在嫁，婚配两人带上戒指就改变龙的基因，不用经过【做哔——】，可是……相对而言代孕者也会有副作用……
    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格瑞，你相信我吗？”她郑重地对他说。
    漆黑的瞳眸如同璀璨的夜明珠，除了认真以外，还有一丝紧张和疲惫。
    ——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信。”格瑞阖上双眸，语气也柔化了许多。
    在他刚刚看到她眸子的那一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信。
    对彼此的信任，就是默契。
    潇潇抿了抿唇，轻轻挣开格瑞与她相扣的手……
    ——又要走了？
    格瑞内心莫名仿徨而失落，但是被挣开的手被两只瘦小的手温柔地握住，然后敷在她的脸上。
    “格瑞，我把我给你，你要吗？”像一只神情慵懒地兔子还乖巧地在他的掌心上蹭了蹭。
    格瑞恍惚了一下，哽咽道，“……你确定？”
    “不肯要？”潇潇垂下头，默默地组织接下来的语言。
    也对，有点太强迫人了，是谁都不愿意接受。
    但从格瑞的视角来看，她低头的样子在加上天生眼尾像点了胭脂红红的……看着很委屈。
    格瑞沉默片刻后空出的手轻轻揽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反握她的双手，继续僵持着冰块脸，“现在你还可以逃。”
    她眉梢意味不明地上挑，勾起一个弧度，主动地在贴上格瑞冰凉的唇，有些生疏地靠在他的颈窝处，“不了，逃着也累，与其这样不如从了你算了。”
    “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格瑞虽然身子虚，但力道却不差，紧抱着她胸口跟被填满了一般，翕动的唇吻在她的发丝上。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潇潇的眸子一冽，紧咬着牙关。
    格瑞，对不起……
    虽然她现在对格瑞的情感也没到如胶似漆，但感情这种东西谁知道呢？
    最后……也会被她亲手扼杀。
    她大概解释了一下她如何如何被故友救了，如何如何遇到她父亲和胚胎的来由，还好格瑞愿意做这“龙崽”的父亲，并带上戒指，当然她省略了众神和自己往事的那部分。
    她觉得格瑞会因此而困扰，所以就拜托他陪到她分娩就行了，哪知道格瑞会负全责。
    这下……她注定要愧疚一辈子了。
    格瑞静静听完后，微微愠怒了一下，皱眉，“下次，不能这样了。”
    “我也不想有下一次了。”她无奈地笑道。
    格瑞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宠溺。
    很庆幸……她最后选的是他。
    他一直认为，复仇才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念头，直到遇见她才发现支撑他活下去的不只有一个。
    是光？
    他不清楚，反正对她而言，她就是他不可缺少的“光”。
    “我爱你。”
    “嗯？这是告白吗？”
    “嗯。”
    “那……以后的日子，多关照了～”
    “好。”
    潇潇神色温柔地看着格瑞。
    果然……她还是罪无可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