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温凉冬无晴

没有雪的冬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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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也是我度过了第一个没有雪的冬天,干冷的空气,干涩的眼睛,为了不成为家长口中的四眼怪,不知滴了多少瓶眼药水,也算是浪费了。
    近视了?是的。五十米开外人畜不分,十米之外不知那人是和我天天在一起上课的同学。
    我初中所在的学校是不要求每天穿校服的,许是那校服太丑,除非必要,我一般都拿来当靠垫,校服裤子更是丑的令人无法接受,我从来都是把它扔到箱子最底下,或者铺在床板下,增加我床铺的暖和度。
    初一的时候,较大的学生宿舍是给高年级学长学姐们住的,作为学校的新晋小菜鸟们,住在小宿舍里,这种安排不但是因为学校的资源有限,也考虑了随着年纪的增长,第二性征的发育,前期混住带来的不便比后期要好处理得多,于是,有那样一种奇怪的住宿方式,不算大三层高的宿舍楼,一楼住着男生,二楼三楼都是女生,而二楼的旁边也是男生宿舍,二楼的后庭是另一栋男生宿舍的背面,也就是说住在二楼的女生的邻居和楼下全是闹腾的男孩子。
    我如此清楚宿舍的左邻右舍,自然是因为“太幸运”的生活在了二楼。
    直到我初三那年,那栋楼终不再作为学生宿舍使用了,渐渐的荒芜,直至大型推土机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便塌成了废墟。
    为那些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生活条件的女孩子感到欣慰。
    我至今仍耿耿于怀那段记忆,源于作为一个有接触性洁癖的人来说,在那样的居住环境下,难言的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洗澡该如何换衣服,羞涩的我更是不敢把因正在发育而穿的少女内衣拿出去晾晒,所以我几乎每天都活在嫌弃自己脏兮兮的噩梦中。
    为什么有洁癖呢?我也不知道,记忆中很小的时候,妈妈夹到我碗中的菜我是不吃的,一顿饭下来,碗中就剩下妈妈夹的菜和被菜盖住的米饭。
    不过,这么小小的洁癖我一直隐藏着,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克服,事实证明集体生活会改变很多,包括这不起眼的令人异类的习性。
    我成长到十多岁,父母忙着生计始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我这个孩子有些挑剔罢了,他们没有发现,其他人更是不可能了。
    我自小鲜少与人亲近,与亲人、朋友、良师都保持着尊重的距离,上初中之前更是没有说过一句脏话,即便是在成才兄那么压迫的逆境中也没有歇斯底里。
    倒真不是我想维持所谓高冷庄重的形象,我前面也说过我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也并非小家碧玉,如果非得用那些俗词来形容的话,我在家里就是邻家小妹(年纪最小),在外面就是一条散着阴冷气息的小蛇,不惹我的时候我便游在自己的道上,惹到我了,我也只会偷袭,正面进攻不是我的强项。
    说起了成才兄,这大概是我最后几次提及他,他的结局可以料想(成才兄当然没有成才,他在最不好的班级里,初中三年……看到我便绕开了路),他几乎承包了我整个小学的灰暗,也几乎做了我整个小学时期的同桌,小升初路上,他消失了。
    他一下子的自卑让我最初不适应,后来也习惯了。我的脑海中对他的形容用一句话可以概括,“这是我第一个讨厌过的人。”。
    我被他欺负那么多年,他也同样被我压迫了那么几年,我从未想过他会自卑,就好像我也未料及后来的我会说脏话,会一手就擒拿住别人的软肋。
    恐怕时间唯一没有改变的是这颗心里的卑微,自始至终从来不曾消却。
    现在的我望着满是雾霾的天,底下踩着大理石地板,高楼之下是满眼的郁郁葱葱。
    我知道我会忘记这样的一天,却忘不掉初中那几年的辛酸甜蜜。
    朋友几个,他们会为了给我过一个生日,将我早早从被窝里扯起来,教室里摆着蛋糕,黑板上写着歪歪扭扭的生日快乐,那一年是哪一年,我十四岁吗?是初中要毕业的那一年。十四岁。
    我回不去,朋友增增减减,该和我相邀一起闯天下的人,她去了哪儿,我知道,天南地北,好朋友自然一生一世一起走,我摊开手掌心,看着掌心极乱的纹路,对着电脑敲打着文字,写着这终究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曾经。
    我失去了好多朋友,换得几个人的真心,值吗?不能这么衡量,我早就清楚,人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道不同不相为谋。
    该散的迟早会散。
    那几个初中朋友在干什么呢?早早的开始了工作,开始了闯荡,读了职校却进了传销?中学时入了伍,如今也因为种种退了伍,在家里忙着事业的同时也经历了几十场相亲?或者已有婚配?和我一起读了更多的书,上了更多的学,一直活在单纯的世界里,嚷嚷着爱情和面包的人最后做了自己,追随了这颗心的选择。
    太多太多,一人一人生。
    那些我数不尽,只是透过别人的故事看故事,我?属于哪类人生?中规中矩的,最没有意识快乐的人生。
    我笑得多大声,曾经便经历过多大痛苦。
    我想要发泄,以为声音大就可以,我笑着笑着却哭了,别人不解,反而说,你这样的简直就应该去拍戏,眼泪瞬间就来了……
    我知道我为什么不快乐,也放任自己一直不快乐。
    我甚至知道这一切问题的发生根源在哪里……却再也无法投身于去主动改变。
    他们熟悉我习惯妥协,而我也刚好以为那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世上什么都换不来的珍贵,如今他们进来了我的世界,也只是在外围打堡垒,以为走进了我的心,还妄想对我多加管束,用他们腐朽的思想规划着我的未来。
    可笑,我曾把大门窗户都打开了,以为能迎接到他们的身影,只不过他们却是将我心上的大门由外向内关得紧紧的。
    偶尔给我透气的时间,连我说句“这是我的极限了”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即便我知道如何能改善,也不会再做改变,我冷漠,偏激,酷爱寂寞。
    这自小安静、多思的人,早就有了无法改变的冷漠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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