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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她唯一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得极其脆弱的一面。
期中考试刚刚结束,全身散发着王八之气的我,继续横霸天下,对于任何人都视若无睹。除了筱。
筱见证了我少年青春大部分的故事,暗恋、失恋、健康、病弱、强势、软弱、辉煌、坠落,一路上,她陪我笑,陪我哭,我们欢声笑语很多,忆起过去种种也毫不犹豫反思不足。
她是不算聪明的那种,我看着她努力,看着她成绩渐渐转好,仅仅在初三,我们就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因为上一届的毕业生中出了好几个优秀毕业生,我们这两届学生有好些都是学校老师的孩子,都是十分优秀的,而上一届尤其突出的原因是中考成绩全市第一的学生竟然出现在我们学校。
这个消息当时炸开了锅,不知道多少人来学校托关系为了到我们学校来读书,刚入学那段时间,我们的教学楼正对教务楼,一眼就能看到对面的情况,那些家长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十分诚恳又真诚的笑容,可怜天下这些为孩子操碎了的父母心。
筱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弟弟,如果不是自己,弟弟应该还在市里面读书,和她一样上初三,一起毕业,他的成绩肯定是能进市一中的,而筱则不会,若是以她之前的成绩,她可能觉得进最差的中学只要不进入职高就好,但是弟弟的过世对她的打击使她不得不努力几倍。
她毁了弟弟的人生,得在学习上找到慰藉,或者是从另一个角度弥补弟弟的牺牲,而这次期中考试出来的成绩也没有让她的努力白费。我从没见过她如此脆弱的一面,压抑的情绪在这个考试单贴出来的夜晚爆发的突然又彻底。
她十分想弟弟,甚至有时候都想追随而去,但是想到还有父母,又不得不打消念头,我是个没有什么感情细胞的人,对于她与弟弟的感情知道情深义重仍不太理解,而且我一直不会安慰别人,只是一个劲儿的拍着她因抽泣起伏的背,就说得出一句安慰的话。
人死不能复生,他也许已经投胎到下一家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但是筱依然在哭,伏在我的肩上,声音十分压抑,自弟弟葬礼上的那一次动容后,这么久以来,她就像是失去感情渲染的布偶娃娃,会笑会不开心,但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她说,我努力学习就是希望他能看到我的成果,他一直都想提高我的成绩,他在市里读书,而我没去,他说家人的决定让他觉得从小就亏欠我,我想烧一份成绩单给他看看,他应该没那么快投胎吧……
我立马意识到筱并没有觉得弟弟消失了,她甚至觉得弟弟虽然离去了,才是真正的和她同在,也许上课都在旁边观察着她,下课温柔的凝视着她,总之,我还是不太能理解。
但是安慰的话却是再也不敢随便说,怕安慰得刚好不对,更给筱添几分伤心。
她哭了将近一个小时,宿舍门是肯定关了,宿舍楼这时候也停水了,幸好我们认识宿管阿姨,平时也会在桶中常备水。然而当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竟然有人把我这满身散发着王八之气的人的水给倒了!
天知道我会不会发火,但是宿舍女孩子显然是不怕我发火的,她们总是爱在教室、寝室、学校内的各种地方挑战我的威严,试图突破我的底线。
对待女孩子,我始终保持着耐心、率先友好的态度,总觉得本是同性生,相煎何太急。
她们平时也会“欺负”我,我依然是宿舍长,在教室是班长,在寝室是宿舍长,每次我拿出宿舍长的语气来安排宿舍的事宜时,她们便会阴阳怪气的说,哟,班长发话了,大家都听着点,不然待会儿我们就要被老师叫了。
我实在不知道她们为何会如此说,根本不知道我在后面给她们兜了多少事,老师信任我,让我管宿舍,每次宿舍因她们过分吵闹的时候,我从来都只是让她们说话小声一点,不要太吵就行,这一年,我和筱几乎没有在被窝里说过什么悄悄话,两个人的心里都装了事情,情绪也内敛了许多。
我觉得初三那一年,有“良心”的几个还是要属最调皮的几个男生,给他们兜的事也最多,抽烟打架打牌什么的都替他们望着风,但凡不要太过分,自动闹到老师那里去的事情,能私下解决的都私了了。
他们对我的形容除了霸道,日常倒不会说什么刻薄的话,做什么让人嫌恶的无用功。
我那天发了火,把寝室里什么桶呀盆的摔在地上,啪啪砰砰,估计是震懵了在床上的几个人,她们从床上集体暴起,骂骂咧咧,什么污秽的言语我没听过的都能说出口,每句话跟放枪子似的,直到宿管阿姨驾临,她们还恶人先告状,宿管阿姨进来就先问一句,谁是宿舍长?
我倚着床头上下的楼梯架,看向宿舍中央的那几位,目光无不是愤怒与嫌恶,就这浅浅月色,她们奈何如何暴躁和气势汹汹,被我扫视这一眼,也让她们的恶人情绪消磨了一般。
阿姨,我是。
哦,你就是宿舍长呀,注意管一下寝室纪律,你们宿舍平时声音就不小,不要影响了旁边宿舍的同学休息,然我是要给你们班主任打报告的。
好,不好意思,给您造成麻烦了,以后会注意管理宿舍的。
我后面的这句话是对着身后几位不惹是生非就不好受的姐姐们说的,她们意识到宿管阿姨把她们递的罪状忽略得十分彻底,倒是识了相,继续爬上了床,佯装睡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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